盛冕抬手把杯中最后的茶一饮而尽,茶香在舌尖久久回味。
他骤的笑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着釉色透亮,润泽鲜艳的茶杯,像是在看很有趣的东西:
“怎么就不像我的性格?有价值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丢呢?”
“她还是没有说出露白公主的下落?”
显然他这个问题太愚蠢,盛冕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略显嫌弃的看澜肖沣一眼,
“这不是很明显?她于我的价值也就那么一点,她还不攥在手里紧紧不放?她又不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提到明日月,方小绒很不高兴的撇撇嘴。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明日月非常的不爽,她甚至不能保证跟她面对面她能忍住不抓花她那美丽白净的小脸!
听到他们在讨论明日月,方小绒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话语从齿间蹦出,很是咬牙切齿:
“我看有脑子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两人正在交谈,万万没想到此时方小绒会闲不住,突然冒出一句话。
盛冕愣了愣,看向她,突然笑出声来。
说实话,方小绒还从没见过盛冕笑得这么开心。
对于盛冕来说,笑一直只是一个表情,根本无关乎于心情。
所以他一般对别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勾勾嘴角,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人甚至连一个勾嘴角的动作也懒得施舍,他此刻的笑,于她来说有些意外。
盛冕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望,嘴角的笑还没有完全消融,但说出来的话像是故意要惹她不开心:
“她是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可是比起你的没脑子要好多了。”
“我在盛冕你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要脑子干什么。”
方小绒一脸星星眼的望着盛冕,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羞耻。
“噗!”
澜肖沣在旁边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差点从上面栽下来。
“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个女人,这么有趣,连我也要心动了啊。”
澜肖沣又恢复了流氓相,痞里痞气的翘着二郎腿,冲着盛冕说。
盛冕连看都没有看他,也没接他的话,语气未变:“还有什么事要说?一次性说完。”
做兄弟这么多年,澜肖沣如果还不懂盛冕这是在赶他走,他就可以回娘胎重造了。
他懒懒的起身,拍拍衣袖,冲他咧嘴一笑:
“没事了,有事也不说了,看你们俩这么如胶似漆的,我怎么还好意思打扰,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你还不好意思打扰?那你待在这里那么久是为了什么?显出你有多无聊?
方小绒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大大的杏仁眼里写着满满的“你快走吧你快走吧”。
澜肖沣直接无视了方小绒的眼神,朝她又抛了一个媚眼。
他转身正准备走,突然一个窈窕的身影进来。
这个身影渐渐走进,让人得以窥其全貌。
见到来人,澜肖沣猛地一震,一双眼睛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许久未出现的沉闷和刺痛感又一次萦绕在了心头。
多年以后,他的心脏终于又重新跳动了起来,久违的感觉布满他的全身。
冬的手上端着一个茶壶,是刚刚李公公吩咐她去沏好的,刚沏好的热茶,还发着阵阵热气。
冬连看都没有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径直走到盛冕跟前,恭敬的行个礼,清冽的声音响起:
“这是李公公刚才吩咐奴婢沏的茶,见刚刚陛下将茶给饮完了,特地派奴婢送来。”
盛冕下巴冲桌子点了点,冬放下茶,又冲盛冕行了个礼,踩着小碎步慢慢退了出去。
澜肖沣的眼睛一直都跟着冬,一刻也没有移开过,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看着竟然人觉得有一种悲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