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在房间中闭关已有了两月,在这期间,除了莫寂星送来过修好的玉笛,温若言时不时送来的药膏,她现在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筑基期。她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莫寂星去处理,一个人呆在自己得小天地里,倒是那样得安然自得。
不过,薛宁倒不是真的为了所谓得突破筑基期上境界,而是为了一个人待着,修行血引术。以此为借口,免于被他们打扰,又能安心养伤,还能突破筑基期上境界,并且修行了血引术,真真是一举四得。
薛宁每日,鸡鸣时分便起,她的睡眠很浅,稍微有些动静,便是整夜不眠。她鸡鸣时分起了之后,便开始修行血引术,午时之后,便开始安心打坐修行。她本来就是作者,对自己的书了如指掌,于他人而言,她的悟性极好,不需多时,便已是融会贯通。此后,两个月的日子,倒是极其安静的,她也在这安静的日子里,慢慢参悟,终于,在她闭关的第一个月里,她成功地到达了筑基上境界,之后的日子,便是在巩固修为还有使血引术更加融会贯通中做出努力。
薛宁,自从到了碧苍山,多年来,未曾睡过好觉了,她之前一直对于顾存剑提心吊胆,可是,如今,她开得了一个好头,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可以安心睡了一夜,可是,她没有做过梦,没有梦到她心心念念的人,也没有梦到她想要梦到的北司清。说来可笑,除了刚刚来时,薛宁匆匆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没见过了。虽然,薛宁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终于,在两个月后,薛宁出了房门,呼吸了房门外的新鲜空气。薛宁,推开房门,特别想高歌一曲,转念一想,这不符合安宁的人设,便又忍下了。她大步走了出去,享受着外面的阳光如此和煦,她笑了起来,仿佛有心旷神怡,沁人心脾一般的魔力。
薛宁又穿上那日的差不多的衣裳,虽是干净,但是布料不免是有些下乘,和她的模样倒是不搭的,毕竟那样好看的模样,配上这粗布,倒是感觉有些糟蹋了这模样。
这时,顾存剑顺着长廊走了进来,看着薛宁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薛宁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人来了一下,猛然回头看向了顾存剑。
顾存剑看着这样的薛宁,有些迷了眼,倒是浅浅的笑着。不得不说,现在的顾存剑可是开朗了不少,没了先前的那般
小心谨慎,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薛宁不得不承认,他的皮相倒也是上乘,人虽是没有温若言,花见深那般的白净,但倒也是干干净净的,穿着整整齐齐,虽有些刻板,故意的感觉,但是确实干净了不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安师姐,是我打扰了?”
“安师姐,何必那么生分,叫我安宁就好。”薛宁看着顾存剑,笑脸盈盈地走了过去,顾存剑眼中很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一闪而过。薛宁看着顾存剑这般像小媳妇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
“安......安宁......你的伤好些了没?”
“安,安什么啊。我是会吃了你吗?”薛宁看着顾存剑,看着他脸上浮起了一丝绯红,可这绯红半天都压不下去。薛宁只好步步紧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存剑只好步步后退。薛宁打趣地看着他,一脸痞相地继续道:“至于我的伤肯定是好了呗。”
“师姐,不要再向前了。”
“师姐?”薛宁背过身去,声音拔高了些,让人听得出她情绪的变化。
“安宁,可别生气啊。”
“我可是没那么容易生气的。嗯,顾存剑,我想了想,我叫你阿顾可好?”
薛宁看着顾存剑点了点头,不由得笑了起来,顾存剑看着这样的薛宁,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笑容,饶是很浅,但聊胜于无。对于,顾存剑这种感情淡漠的人来说,这样微小的感情已是不易。
“师妹,这样戏耍新入门的师弟,可还有一些师姐的模样?”
“大师兄,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我哪里是戏耍,我只是比寻常人坦诚了些罢了,大师兄真是冤枉人。”
“哎,十五岁的师妹已是筑基期上境界,师妹是想能在三十岁之前便修成元婴,还是想打破师兄我的记录?这让师兄可真真是头疼啊。”
“师兄可别说这话了,你的宗门比试可是准备好了,可莫要输了,丢了师尊的脸啊。”
“我要是说没准备好,还不是得上,又有何不同,输便输了,反正那一年之后的秘境也是有我的位置的。”
薛宁看着莫寂星这般痞样,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在外人面前可谓是破罐子破摔,但是,薛宁知晓,他这般模样,应是准备妥当了。她看着在一旁乖乖巧巧站着地顾存剑,也是不说话,默然不语,心里面的鬼心思也是不少的,这两人,还好能是和平共处,要是以后撕破了脸皮,那可就是祸事来临,真是不妙的。
“你们怎知我今日出来呢?”
“这可得问你的好师弟了,料到你即将出门的日子,日日守着,这才把您给盼来了。”
“阿顾啊,你真是......如今你也是十五岁,筑基中境界了,也是很不错的。”薛宁回头看着顾存剑,打趣地说道。
“这与安宁,师兄可是相差甚远的,我还得加倍努力。”
“师兄,这花见深哪去了?”
“自你闭关起,那一月内,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真是让我心烦,跟了一月,将这碧苍摸了个七八熟,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了解了些皮毛,便开始闭关了,想是有些日子了,他有一种不到筑基上境界便不出来的架势。说到了花见深,就不得不提那些个事了,他们随意推了个替死鬼出来,然后,草草结案。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敷衍,可是谁又敢多说什么呢?可是那凌玄师叔资质不够就真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还真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还给了那人好生一顿责罚,废了境界,便扔下了山,一峰主位,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透。那人,后来我去瞧过,被人给悄悄料理了,不留活口。”
“师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凌玄师叔是在藏拙,可是,却又......”
“多年以前,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是,后来师兄走了,他的名字还成了禁忌,我当年多希望师叔能开一开眼,可是,渐渐地心冷了,也是不抱希望了。”
“师兄何必如此杞人忧天,待师尊突破了渡劫期上境界,那时,我们再料理了他们,清理门户也是不迟的。”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
薛宁知道,这事是没那么容易,若是没猜错,她的师尊,凌虚真人,此生怕是没机会再入渡劫期上境界了。薛宁知晓,早在多年前,那师兄没了的时候,那些人怕凌虚有一天会反,早早便下了毒,那毒穿肠,是他们特意请了魔界的毒医亲自调配的,药石无救。这些年凌虚真人不是不想管,而是无能为力,他只能耗尽精力,多撑一会撑到他们能独当一面。
薛宁知道,照师尊的架势,大抵还能撑个十数年是毫无问题的,所以只求了他的师兄倒是能争口气,到了化神期,甚至是洞虚期,虽是有些天方夜谭,但是这般才能保住命,才能报仇。
“有何不简单现在师兄的事比较急,师兄二十九岁到达元婴期,不知可否能在五十岁之前到达化神期?”
“师妹这是何话,修行这事急不得。”莫寂星嘴上虽是如此,嘴角上扬,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颇为自信。
“若是师兄不急,我怕是有一天越过师兄,那师兄不就得叫我一声师姐了?”
“小师妹这是想激怒我?我可不吃这套的。”
“我知道师兄是软硬不吃,可我怕,万一师尊出关,师兄作为如今的大弟子,拖了后腿可怎么得了?”
“师妹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薛宁看着莫寂星笑了笑,便越过了他,走出了长廊。这长廊倒是古朴别致,没有什么雕梁画栋,没有什么富丽堂皇,只是些平常树木罢了。薛宁走出了水清峰,水清峰人少,倒是清净了不少,没有其他峰那般闹腾,也没有其他峰那般勾心斗角,这里有的是人情。薛宁看着山下春光乍现,层林浸染,万物皆有灵,它们碧色如洗,满眼皆是春意。莫寂星和顾存剑默默地跟在了薛宁的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师妹,想下山了?”
“趁此机会,我便下山了,待拜祭了顾家,我便上山来看着这次宗门比试了。早些下去早好,万一,晚下去,出些事也是不好的。”
“你是怕他们会给你下埋伏,是吧。那,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早两月前,便是准备好了。虽是没到日子,但是这样也是安全些。”薛宁回头看着顾存剑,说道:“这次我同你一起走小路,可好?”
“嗯。”
薛宁看着早就置换妥当的顾存剑,倒是有些欣喜,人不错,也能看得清形势,也能琢磨得了别人的心思,可就是这性子太过沉闷,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薛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顾存剑可是真真没有办法了。
于是莫寂星目送着薛宁远去,他知道薛宁的性子是说一不二的,也没打算相劝。他本想着亲自相送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去会一会那些个眼线,把那些个苍蝇拍上一拍,也能帮薛宁争取些时间,免得被他们所发现。其实,莫寂星是多此一举,因为,薛宁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对她动手的。但是,想到这是莫寂星的一份心,她知道如果不这样,他的心定是不好受的,于是便随他去了。
于是,二人便分头行动了。一路上,倒是安静,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为了避人耳目,薛宁特意选择了步行下山,可是,这气氛着实太沉闷了,顾存剑也不说话,薛宁也不想多说,然后,二人一路上都在僵持,或许应该说薛宁在和她自己拧巴着,顾存剑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