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最近真的是感觉有点水逆了,不仅是魔族的事情,还有星尘剑什么时候也出世了,自己的金手指还被别人抢了,真的是水逆到了极点。她也有点烦闷,可是又没办法发脾气,只能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薛宁真觉得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仿佛脱离了原著作者的掌控,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嗯,明日我们准备出发离开吧,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这万宝会你不参加了吗?”
“不用了,拍卖会的名单我早就看过了,实在是没什么需要的东西。”
薛宁现在撒起谎来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口就来。但她说的也是没错,这万宝会现在是没什么东西有用,之后就不一定了。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万宝会这么简单,而是魔族的魔君,纯阳山的叶君鸿,还有现在碧苍的江离,最近的事情真的是层出不穷,让人不得清静。
“那好吧。”顾存剑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但也只好答应了。
“阿顾,我要趁万宝会的时间去一趟顾家,祭拜顾家的人。因为再过不久就是宗门大比了,我得要好好巩固一下修为。如果你实在感兴趣的话,下一次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薛宁本来心就很烦,还要压下脾气安慰顾存剑,薛宁有一种养儿子的感觉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阿宁,话说宗门大比是什么?”
“宗门大比也就是修仙界的各位齐聚碧苍山,各门下最优异的弟子前来参加,一般都是元婴期至至筑基期的人比试,所以,我作为碧苍山掌门的亲传徒弟,怎能不参加呢?”
“可元婴期已然是各种翘楚了,为何元婴期也要参加?”
“那是因为元婴期参加是要去往灵山的,只有宗门大比的优胜者才能进入灵山。灵山灵气磅礴,对修行来说是大有裨益的,可谓是日行千里。”
顾存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薛宁也松了一口气,准备赶顾存剑出去,自己需要好生静静。
“可还有事吗,阿顾?”
薛宁笑脸盈盈地望着顾存剑,心里全是不耐烦,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
“我想问一问无暇的事,可以吗?”
“……”
薛宁下意识沉默了,无暇这件事兹事体大,实在是不好轻易说出来。顾存剑看薛宁沉默良久,也知道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时间两人的关系有点尴尬了。
“要是不能说就算了,反正这事我也不是很好奇。”
顾存剑满脸写着好奇宝宝几个字,就差没有说出来了,顾存剑仿佛就是吃定了薛宁会告诉他一样,这下子就有一点难办了。
“这事,我不能细说,但我可以给你说,无暇是从正道入魔的,正道的人是绝对不能知道她的存在,否则不止是无暇,乃至于苏羡,我都会陷入危险。”薛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顾存剑说道。
“正道入魔,难怪我觉得她身上的功法有一丝……正道的影子。”顾存剑的表情有一点怪异,薛宁思忖着顾存剑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毕竟顾存剑身上的秘宝也着实让人有一点担忧。
“阿顾,这件事实在是兹事体大,况且我当年起誓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你就别多问了,到适当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那好吧,我能问一问你为什么会怕她吗?”
“……”
顾存剑再一次问了这一种让人回答不上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死一样的沉默。
“阿顾,不是我怕她,而是因为当年,我为了救她,强行使用禁术,落了一身伤,我当时直接跌落境界,从筑基跌落到练气,我当时还记得我躺在床上就是三个月,所以,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想起来那一年。”
“疼吗?”顾存剑拉住薛宁的手,关心地问道。
“都过去了,以后不会怕,我真希望,你不会有用到这种禁术的一天。”薛宁皱了皱眉头,长叹了一口气,不愿再提及了。
“那无暇找你说了些什么?”
“给了我一些灵药,还有一些法器。我的法器定是不如你的,但我也是能用到元婴期的一把佩剑了,过了元婴期我估计会再去找一把或者是亲自打造一把属于我自己的佩剑了。”
薛宁将手中的长剑提给了顾存剑,这长剑倒也是不重,锋芒毕露,寒气逼人,有一种削铁如泥之感,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顾存剑细细打量着这把长剑,终于发现了这把长剑材质上乘,但是缺的就是一种灵性,但就筑基期来说,这把剑已经很是不错了,不需要苛求太多。
顾存剑看了看自己的长剑再对比了薛宁的剑,一下子就相形见绌了。他大概也是知道薛宁是真心对他的,不然也不会让苏羡带他去了剑冢,不然一个筑基期哪有资格去拿到这样好的一把长剑。
“这剑挺不错的。”
“嗯,你还有事吗?”薛宁看着顾存剑这么违心地夸奖着,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没事了,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就先离开了。”
顾存剑作势就要起身离开,薛宁看着顾存剑要离开了,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阿顾,等一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问吧。”
“我问你,如果正道魔族终有一战,而正道势弱,你会选择坚持心中正义还是会选择随大势而为?”
“我会选择跟随自己的心,阿宁,你可以问一问你自己的心,问你自己的心是如何抉择的。”
“那你的心是正道?”
“嗯,也许吧。”顾存剑仔细想了想,他所受的教育,从小一天下为己任,匡扶正义,这就是顾家家训,“那你呢?”
“是吗?可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会如何抉择才会想来问一问你。阿顾,如果在正道与一个人之间做抉择,你会选择正道还是那一个人?”
“嗯……正道吧。”顾存剑仔细想了想才做出的回答。
“如果那个人是我呢?”
顾存剑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他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薛宁,有些迟疑了。
“阿宁,无暇对你说了什么,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让它发生到我们身上的。”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呢?”
“哪有人说这种如果,你今日怕也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你回答我,你说说给我听一下吧。”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没有亲人了,没有朋友,我只有你了。”
“阿顾,你有一天会弃我不顾吗?”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我不求名扬天下,只求无愧于心,我从不相信正道,相信天下,我只相信我自己。”
“无愧于心,那你是不会弃我的了?”
“是,此生我绝不弃你。”
薛宁眼眸突然亮了起来,浅浅的笑着,却有些不太相信。顾存剑从不说自己的肺腑之言,从不说情话,如果有,必是假话,他早已学会如何诓骗世人,隐匿内心,他从不说出心里话,这就是薛宁给他的设定。
“那我们拉勾,好吗?”
“好。你若不弃,我便永不相离。”
薛宁明知道这话七八分假,但还是装作相信的模样。前世的安宁,前世的北司清因为信了顾存剑的话,满盘皆输。北司清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她从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所有事情,她太骄傲了,她喜欢淡泊,喜欢清净,所以她从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若说是江离和北司清之间缺了什么,或许是北司清太过高傲了,从不愿意低头,此生唯一一次便是低头放了江离和顾存剑两人离开,也放了自己。都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北司清恪守礼法,循规蹈矩,从不妄言,从不吐露自己的心声,北司清为顾存剑付出的不必江离少,可是因为如此,别人也难以揣测,知晓北司清的心思。
一步错,步步错。
薛宁不会,她从不信顾存剑的话,一开始都没有自信,更遑论以后了。顾存剑这种人,淡泊情缘,冷血绝情,要是想进入顾存剑的心,就得生死不弃,生死相依,这一点薛宁从来就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顾存剑为了赢得莫寂星的好感,为了在碧苍山水华峰立住脚选择以心魔起誓,这才得了莫寂星的青睐。可薛宁知道,他之所以敢以心魔起誓,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惧心魔,顾家秘宝就是有这般用处,一个专门为了成仙的法宝自然不惧心魔,顾存剑从来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那般唯唯诺诺,可是心思深沉。
薛宁胡乱想着,伸出手同他拉起勾来,突然觉得有些幼稚。薛宁看着顾存剑的脸,有些稚嫩,唇红齿白,惊才风逸,也能想象到他日后叱咤风云的模样了,褪去稚嫩,锋芒毕露,毕竟凡尘蒙不了明珠,逐鹿天下这才是他。
忽然薛宁同顾存剑两人笑了起来,仿佛都在笑自己痴,这般幼稚。
“好了,别笑了,你先走吧,我想整理一下思绪。”
“好。”
“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好,那我先走了。”
薛宁梨涡浅笑,看着顾存剑站起来,走了出去。他轻轻推开房门,暮色起,天边晚霞,残阳似血,金光落在他的衣衫上,显得那么超然物外,显得那么气质卓然,薛宁看得有些痴呆了,这样的他很是美好。
薛宁看着他离开,看着他轻轻关上了房门,看着他离开时眼角的笑意,今日于他来说是个好日子吧。薛宁抚摸上来自己的佩剑,寒气逼人,剑芒毕露,仿佛是在提醒自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