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梅姬觉得九灵问的有些奇怪，她好奇道：“响尾怎么了？”
看着梅姬一脸的莫名其妙，九灵的内心笃定：草木之类的妖精，心智真的是不怎么高。
“你不觉得这支商旅的图腾看着有些眼熟吗？”
“眼熟吗？”梅姬皱着眉头。
“你不觉得响尾长得跟它很像吗？”九灵再次问道。
“哈？”梅姬很是夸张的长大了嘴巴。
“我们离开磐石镇也有半个多月了，自从响尾进入到结界里，他便一直没有出来过，这一千年的妖丹他早该融合到本体了。现在他迟迟不出现，你进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九灵看着梅姬，眉间一挑。
“九、九灵，我觉得吧，那图腾不是蛇，”梅姬后知后觉的说道：“他还长着角呢，虽然这角有些小，我估摸着吧，应该是条小黑龙。”说完，她又看了看九灵，语气有些躲躲闪闪的：“响尾那小身板哪能跟人家比？那模样差老远去了呢......还有，我前几日已经去看过他了，他还是老样子的盘在结界里，我叫他他都没吭声。我想着可能是那内丹妖力太强，他消化能力比较差吧。你想啊，当初他才两百年的道行，蛇身的修行才碗口那么粗，一下子涨了八百年的修为，他身体能吃得消？我很怀疑当初那内丹肯定是被你那个相......冥界之主做了手脚，不然响尾早就爆体而亡了。”还好还好，没把相好这两个字说漏嘴。
梅姬紧张的看了一眼九灵，故作可惜的感叹道：“唉，我也想尝尝一千年的内丹是什么味道啊！”
梅姬说的头头是道，九灵倒是没再说什么，眉眼凝神，手指不自觉得敲着册子，心中的沟沟壑壑不知都填了多少。
“你说，当初我们遇到响尾的时候，他会不会是没有失忆？”
“不会不会，我们都在一起七八年了，他的名字还是你给起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嘛。”梅姬连忙摇头，直接否定了九灵的怀疑。
看着梅姬的反应，九灵眯了眯眼，停下了手指的动作，很是平静的说：“嗯，也许真是我想多了。”
当年在一只蜈蚣精的手里救下响尾的时候，他肉身才巴掌大小，被蜈蚣精关在阵法里，浑身伤痕累累的，快两百年的道行连换形都不会。梅姬当时看见他时，顿时被他的惨相给可怜到，完全不顾九灵的反对，收下了这条小蛇妖。从那时起，天南地北的行走，九灵的身边除了一个活死人南宫轩，就还有两只妖陪着她。
十年的时间对于妖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可是对于凡人来说，这十年也算的上是小半生了。想到这里，九灵的内心满是感慨。
往北的路不好走，马车走的晃晃悠悠的，商队为了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北行的最后一个小镇，速度明显的加快了不少。
马车晃的人昏昏欲睡的，梅姬还是小道童的模样，手里拿着九灵看过的册子看的津津有味。掀开马车的窗帘，九灵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用着很是平淡的语气说道：“等我找到了聚魂灯，救活了轩哥哥，你和响尾就不要再跟着我东奔西走罢。”
梅姬猛地一抬头，像是很不确定九灵的话，她连忙问：“九灵，你在说什么？”
视线从窗外转到梅姬的脸上，九灵抿了抿嘴角，轻轻说道：“救活了轩哥哥，江南那里便会有人接他回去。我想好了，如果我活过那一天，我便想就这样的走下去，看看这世间的山水，带着师傅的胜邪剑继续斩妖除魔。如果活不下去，我身后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还是喜欢江南，你带着师傅的遗骨和剑，帮我们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就行。”
“上官九灵，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梅姬怒吼。
“八年前，轩哥哥死的那天，我跟冥界之主达成了一个交易，只要我护住轩哥哥的肉身，再寻回他被打散的七魄，冥界之主便会出现施法助他回阳。代价就是日后待我魂归地府，须做地府一百年的鬼差。”
“做妖修行不易，待我走后，你跟响尾莫要贪恋人间繁华，找一处世外桃源，好好修炼。沧海桑田，白驹过隙，一百年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下一世有缘，我们还是会遇见的，你说是吗？”抬起嘴角，九灵笑着看向早已红了眼说不出话的梅姬。
此时的梅姬确实已经说不出话，她看着已经很久没有笑过的九灵，难掩哀伤。
“好，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