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晚宴,因为男主人的缺席,而变得味同嚼蜡。
缇娜叉起一块松露,放在嘴里,大口咀嚼,含混不清的说:“吃啊,都吃啊!”
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留下来,她哇哇的大哭起来:“她怎么就可以这么明着抢的!”
无聊的陪席桑提拉苟萨斯这才回过神:“凡人,女王能够看上你的丈夫,你应该感到荣耀才对。”
这理直气壮、天经地义、天雷滚滚的一句话,震的连缇娜都不哭了。
“你!~~”
“我什么我,吃饭吧。菜都凉了。”
“我诅咒你男人被人抢走!”
“不用,我不需要男人,龙人生不了蛋。我有需要的时候,偶尔也会下山去尝鲜的。你就知足吧。起码你已经有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
“我艹!~~”
缇娜看着那毫无愧疚的脸,无言以对。
玛雅睡了半响,这会醒了,听了一段两个人争吵的尾巴。说实在的,玛雅现在对河纹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她全部的精力,都在腹中的小生命里。
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甜美很甜美的梦,醒来却记不清了。看着嘟着嘴的缇娜,还有心有戚戚的艾莱尼,玛雅恬淡的微笑起来,用金汤勺轻轻的敲着银碟子,唱了起来:“乏味的生活,工地里搬砖的我,突然有个富婆。她竟然联系了我,声音很甜美,照片看着也不错。年龄六十多。”
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节奏的桑提拉苟萨斯不提防,一口提瑞斯法葡萄酒从鼻孔里喷了出来,爆了粗口:“咳咳,咳。这他妈的,是哪里的歌!”
玛雅俏皮的一笑:“爱情来啦!”
缇娜的心情,被这一句话搅合得明亮了许多,也对,就当是河纹去当鸭了。他也不是没有前科。缇娜跟着讥讽起消失的男人:“富婆六十多,但她真的挺爱我,让我住别墅,还给我买了跑车,我也很快乐。这是我人生转折,谢谢亲~爱~的~”
“歪,歪。别墅是什么?跑车是什么?”
缇娜和玛雅对视一眼,没有理会桑提拉苟萨斯,合唱起来:“看到你们说,也想找一个富婆,过幸福生活,像我一样的快乐,我来对你说,我的富婆姐妹多,你们联系我。你们都说我贪图物质的生活,其实对我来说爱情才是最好的,富婆抱~抱~我!”
桑提拉苟萨斯忍俊不禁,不顾仪容,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凡人,哈哈,还真是有点意思。不过可惜的是,虽然我不应该告诉你,红龙军团早就是个空架子了。让你们失望了。
用你们凡人的话叫什么来着?
白嫖!
哈哈哈哈~~”
晚宴的气氛,在对臭男人的口诛笔伐中,一下子轻松诙谐起来。
曾经温文尔雅的艾莱尼·卡尔文而早已被带坏了,她从后面抱住了龙人法师,一双手熟练的探索起桑提拉苟萨斯身体敏感的位置:“桑提拉苟萨斯,你变了,你就不能变回当初下山接我们一样,一个翩翩公子么?”
桑提拉苟萨斯没留意,突遭袭击,身体打了一个冷颤,翻了个白眼:“那是假的好吧。”
艾莱尼·卡尔文的舌头,在龙人法师脸颊细密的龙鳞上轻轻舔舐而过:“没关系的,我们有工具。变回去嘛!~~”
......
这一晚,只能说,卑贱的人类,给高贵的龙人法师桑提拉苟萨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与此同时,在王座大厅里,王座背后随着女王抬手施法,石头的墙壁缓缓张开,显露出一条密道:“跟紧我,这是魔法制造的迷宫,不要走丢了。不然我也不能保证能把你找回来。”
河纹干脆一把捉住了女王雪白柔软的手掌。
密道狭窄曲折的,岔道密布,昏暗无比。空气中渐渐有了点阴凉潮湿的霉菌味,左拐右拐的走了很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灯火通明,连空气也温暖、干燥而清新。
河纹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睁开来看到了哪里。
女王,已经一丝不挂的攀爬在了河纹的身上,开始松解河纹脆弱的防御,她吐气如兰的在河纹的耳边说:“河纹,欢迎你来到我的巢穴。”
河纹看到,宽阔的洞穴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大大小小的龙蛋一簇一簇的散落在干草中间,跳动着朱红色忽明忽暗的魔法光辉。
女王的脸颊已经酡红如醉。
在温暖的室内,两个人肢体交缠。
......
精壮勇猛如同河纹,也战败了。
疲惫的河纹在女王的怀抱里沉沉入眠,女王撑着下巴,一脸满足的端详着这只年轻的公龙,怎么也应该能用个千儿八百年的吧。
熟睡的河纹做了很多诡异的梦。
直到有一个梦把他惊醒,恐惧让他浑身炸出一片冷汗,他试图抓住这个梦的尾巴,可是梦的内容却如同退潮的大海一样无可挽留的消失。
河纹只记得从巨龙的眼睛里探出来的一截粗大的触手节肢。
河纹大口大口的喘息,女王如同白藕一样的手臂缠绕了上来,把男人带往更加抵死缠绵的温柔的深渊里。
就这样,一群凡人,在巨龙之城格瑞姆巴托的生活开始了。
红龙女王,总是呆在她的巢穴里,不过,她白天会把河纹送出来,晚上再把他接回去。河纹在有限的自由时间里,除了拜访龙人武士们,被毫不留情的收拾得鼻青脸肿,就是回家时常看看。
一天晚上,河纹向女王提起了玛雅最近嗜睡的情况。女王老大不乐意的起身,装模做样的去检查了一遍,轻轻的在玛雅的肚皮上吹了一口气。
沉迷与法术实验的桑提拉苟萨斯和艾莱尼·卡尔文成了师徒,当然,人类是徒弟。可是徒弟的某些看法,有时也会让桑提拉苟萨斯眼前一亮。
桑提拉苟萨斯时常也会在夜晚拜访河纹的家。
艾莱尼·卡尔文会一板正经的告诉桑提拉苟萨斯,河纹是被选中的守护者,是伟大智慧的保管者,是先知。
桑提拉苟萨斯会哈哈大笑:“狗屁,那就是个一窍不通的棒槌。也就是你,才被他迷晕了脑袋。”
龙,和人,渐渐的都对彼此有了更多的感性的认识。
人类觉得龙太死板,吃,睡觉,训练格斗,学习魔法,发呆,就是龙所有的生活了。
而龙觉得人太白痴,太吵闹,莫名其妙的挥洒着短暂的生命里旺盛的精力。
渐渐的,除了这些一些生命的长度带来的习惯不同,龙人法师桑提拉苟萨斯有时也会有种错觉,觉得凡人和龙,没有很多区别。
还有,玛雅的嗜睡症,减轻了一些,没有那么整日整日的打瞌睡了,有的时候,还会捧着小腹,在河纹的陪伴下格瑞姆巴托要塞的范围内,吹一吹自由清新的山风。
果月,很快过去了。
葡月初四,初秋的山岗已经有了渐黄的枫叶,玛雅扶着枫树,对河纹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河纹愣住了。
玛雅踹了河纹一脚:“没给你挖坑。”
“什么日子?”
“一周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恰恰好一年了。”
河纹笑了。
“你笑什么?”
“笑我们一年了,才25级。这搁以前打游戏的时候,新版本都开放了。”
“讨厌!没个正形。问你话呢。你爱那个阿莱克斯塔萨么?嘘,别撒谎,我要听真心话。”
河纹沉默了。
玛雅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此间乐,不思蜀啊!”
河纹张嘴想要解释。
玛雅踮起脚,按住了河纹的嘴唇:“别着急,耐心一点。想好了在做。尤其不要触怒她。
我相信你的内心,还记得自己的方向。没有谁,能够让你停下自己的脚步。”
想要让这个世界做出有利自己的改变,你得先融入这个世界。而河纹很快就找到了融入这个封闭的小世界的方法。
一个方法,让自己在这个小世界变得被人熟悉而认同,而并不仅仅只是带着女王新宠这个物化的标签。
艺术?
哈哈,傻了吧。
艺术来源于生活,所以艺术,是有种族边界的,龙人普遍并不能欣赏人类的音乐和绘画,而人类,也无法欣赏龙乐在其中的“斯斯”的低鸣。
答案甚至有些简单得可笑:唯有赌博才没有种族边界。
河纹开始带着相熟的龙人武士玩昆特牌。龙人武士很快学会了,并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龙人武士很快把昆特牌教给了痴傻的龙兽,从龙兽的呆傻中收割胜利的快乐。
昆特牌很快在龙类社会的下层阶级泛滥开来。
这种牌类游戏通过各种数字的排列组合达到了变化无穷的随机性的戏剧性效果,让运气好的脑残也有可能运气爆棚赢几把,让智慧卓绝的家伙也不能在规定的短暂时间里计算完所有变化的可能。
所以,不管聪明蛋还是笨蛋都可以凑起来玩两盘。
颇具研究精神的龙人法师很快发现了下层龙人这种新的时髦的玩意,一开始不屑一顾,然而很快,他们就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数字游戏无比令人着迷的一面。
龙人法师们很快就把这种游戏升级为了奥术思维的决斗。
这些可耻的大家伙经常在牌局中使用思维加速的魔法,然后彼此指责对方作弊。
脾气暴躁些的甚至在牌桌上就扭打起来,用龙的方式,也就是尖牙和利爪来解决恩怨。
昆特牌就风靡了格瑞姆巴托的各个角落,格瑞姆巴托一片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