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短暂的停了一会,好让玛雅登上另外一辆马车。
河纹也返身进入了莱利·挽歌的马车,刚刚掀开布帘子,就被一具滑腻柔软的身体抱住了。
女人歉疚的回到男人的身边,帮他除去上衣,拥抱着他,牵着他的手,回到病房临时铺成的地铺上,蜷缩在男人的怀里,两个人沉沉睡去。
却没想到,两个人刚刚睡了没多久,原本以为会昏迷很久的莱茵塔丝·黑火却苏醒了。她睁着眼睛,望着马车的天花板,沉默的流着眼泪。
她知道,自己被救活了。
但是她忘记不了那一天。
那个畜生纠集了自己的同伙,拽着自己的头发,用蛮劲把自己拖出了小屋,扔到了泥潭里,凶残而淫邪的说:“婊子,你不是想要魔法么?来啊。今天给你个够。”
“桑格,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生下来的啊!”
那畜生仿佛受到了羞辱,一巴掌把自己扇到了泥水里。
痛入骨髓。
泪如雨下。
畜生却在怒吼:“哭你麻痹,给老子笑。”
施暴持续了很久,轮流的施暴,不停歇的施暴。
鲜血染红了那浑浊的泥坑,畜生们却在狂笑。
莱茵塔丝·黑火忘不了那暴徒一般的狂笑。
更忘不了一道寒光之后,那个暴徒的狂笑戛然而止,一个硕大的蜥蜴一般的头颅坠落到泥坑里,溅起的红色泥水。
无头的颈脖,血柱喷得很高,洒在了头顶的枯黄的树叶和苔藓上,一滴一滴的落下。
和自己一样遭受了残酷暴行的金剑,杵着沾血的宝剑,对自己伸出了手。
骤然的惊变吓呆了正在对芬妮施暴的另外几个龙人。
龙人们没有想到精灵会反抗,用这样激烈的方式。
它们惊恐了一小阵之后,怒火中烧,抽出了武器就要处决着三个胆敢反抗的赤**人。但是,它们中的一个阻止了处决。
它用嘶嘶的声音说:“这事,只能艾博斯塔夫说了算,我们没有权力杀她们。如果杀了她们,艾博斯塔夫为了平息精灵的愤怒,就会交出我们的脑袋。”
真真切切的恶劣后果让龙人们停止了处决。
但是它们依旧愤怒:“就这么算了么?查。”
查狡诈的一笑:“愚蠢的桑格已经死了,这个蠢货的脑袋正好帮我们顶了罪。现在是我们死了人,所以精灵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了。把她们捉住,带走。”
金剑搀扶起自己,招呼着芬妮,一瘸一拐的想逃,被一个个捉住,拳打脚踢的待会了营地,赤身裸体的捆绑在了挂着桑格头颅的树下。
然后,自己终于看见了姐姐莱利·挽歌,那个让大家委屈求全的首领。
然后,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车穿过了佐拉姆海岸,经过了一道无人驻防的暗夜精灵隘口,进入了黑海岸,继续奔行。抵达了主宰之剑的时候,停了下来。
河纹又一次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醒来,醒来!”
惊醒的河纹动作很大,让怀里的女人也醒来了。
莱利·挽歌第一件事情就是爬起来查看妹妹的情况,惊喜的尖叫:“河纹!她醒了,我的妹妹她活过来了。谢谢你!”
回过头的莱利·挽歌只看见了飘动的窗帘。
莱茵塔丝·黑火用微弱的声音告诉姐姐:“那个男人拿着一个古怪的剑鞘走了。”
莱利·挽歌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妹妹,匍在上面,喜极而泣。
“姐姐,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哦。好的。”莱利·挽歌连忙起身,喜悦得手足无措。
“比起这个,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艾博斯塔夫交代,救下芬妮和金剑吧。”
“别管那么多了。我会让河纹写信的。艾博一定会给塞拉摩的王夫一个面子的。”
莱茵塔丝·黑火疑惑了:“王夫?”
莱利·挽歌就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把这段时间塞拉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娓娓道来。
虚弱的莱茵塔丝·黑火还没有听完,就在亲人的怀抱里沉沉入睡了。
而此时的河纹,正拿着蠢蠢欲动的剑鞘,面对着一个庞然大物石化了的尸体。
死去的古神被深深的埋在了泥土和砂岩之下,只露出如同小山一般的蜗牛头壳。一条一人都环抱不过来的粗大鞘壳触须在地下蔓延,如同死去的巨蟒。
一柄进十数米长的巨剑深深的扎进头壳里,伤口处依旧喷射着强烈的邪恶魔法灵光。
这,就是泰坦平定乱世的战争中,战败在黑暗岸的古神的尸体。
这个地方,也因此被命名为主宰之剑。
河纹背着剑鞘,爬到了头壳上,扶住了那石质的巨大长剑。秽邪的魔法灵光淹没了他,皮肤刺痛如同被万千根细针攒刺。
河纹很奇怪的联想到了影片里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现场,调侃着自己:“这到底有多少居里的辐射量!怕是盖格计数器也要烧爆了吧。”
从背后取下嗡鸣的剑鞘,河纹奋力一击,擦着巨剑的边缘,把剑鞘楔入了喷射着犹如实质的射流的伤口里。
河纹听见了令人头晕目眩的哀鸣。
大地开始轻微的颤动。剑鞘吞噬着魔法的灵光,连带着石化的残躯壳,也开始风化和崩落。巨大的动静,惊醒了在坑洞里挖掘的暮光教徒,他们如同被翻开巢穴的蟑螂一般逃窜出来,四散奔跑,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外。
良久之后,魔法灵光被吸取殆尽,古神的残骸,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战败的古神,彻底的死去了。
离开主宰之剑的时候,河纹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要小心。下一次,找不到这么容易的补给站了。”
河纹警惕的低喝:“你是谁?”
女人咯咯的笑声回响在河纹的脑海:“你不正握着我的腰么?”
河纹低头一看,【萨拉塔斯·上古之神的髓鞘】上那颗闭上的眼睛,已经睁开来了,滴溜滴溜的在眼眶里转动,眨着眼皮,看着河纹。
剑鞘上,还睁开了另外一只混沌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只章鱼的影子在游动。
沉寂依旧的系统突然跳出了一阵乱码,然后重新恢复了正常。
河纹立刻试验在队伍频道里通知家人:“喂喂喂,受到请回话。”
立刻传来了缇娜嫩嫩的声音:“耶,无线电修好了。河纹你真棒,么么哒!快回来给你一点色色的奖励哦。”
河纹关闭了队伍频道,像和人说话一样对剑鞘说:“这么说来,你就是系统?”
等了好一会,河纹才收到了回复:“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不相信,我没有捡到你之前,就有系统了。”
河纹又等了一会,系统里才浮现一行字:“那是我在指引你。累了,下线了。你自己玩吧,注意安全。”
剑鞘的眼睛也仿佛真的困了一般,眨巴了几下,闭上了。
河纹没有全信,他记得,那天是两个声音。
但是,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对于揭开真相,河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时机到了,她们会主动告诉自己一切的。她们还指望着自己做个好球奸、带路党呢。
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向立场坚定的玛雅会反对自己的。
这会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麻烦。
算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马车一路往黑海岸的北面继续行驶,去最近的旅馆--奥伯丁海港的鱼眼旅店,休整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