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眼睛看得到，那就好，毕竟眼睛看不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失明，就等于整个人眼前都是黑的，不论何时都是出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顾长久挑了挑眉没说话，她是第一个说他是个好人的人，一天天的都把“顾先生是好人”和“顾先生这么好”这种话挂在嘴边。
和外面那些奉承不同，她真挚诚恳，呀打心底觉得他好。
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顾长久说，“除了陆臣，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什么？”秦朝暮眨了眨眼睛，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脸部轮廓，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有她知道哪件事啊？
“我眼睛还能好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告诉她，心里想说，然后就说了。
可能是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满是可惜的问自己的时候，突然就想说了吧。
秦朝暮瞪大眼睛，“除了陆臣，只有我知道？那奶奶和妈妈也不知道？”
“不知道。”主治医生不算，除了陆臣，就只有她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奶奶和妈妈，”秦朝暮觉得很奇怪，“奶奶和妈妈那么担心你。”
“你不懂，京城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如果他不使用点技巧，让那些人松懈，指不定哪天就又来一场大车祸。
伪装成残疾，不仅可以让那些人暂时松懈，还可以暗中调查一番，两全其美。
秦朝暮再怎么傻也懂他的意思了，他是商业奇才，在商场上赫赫有名，不近人情，杀伐果断，哪怕是圈子内的长辈他也丝毫不留情面，从不打感情牌，得罪的人自然多，想要害他的人数不胜数。
哪怕他再怎么厉害防备，想害他的人太多太多了，稍有不甚，就会随时没命。
这次车祸，和大卡车相撞，车子都被大卡车撞烂了，如果不是经过特殊改装过的车子，车子何止是破碎，人何止是现在这样，指不定一命呜呼了。
秦朝暮猛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认真的说，“顾先生，你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发誓！”她竖起三根手指，“这事你知我知和陆臣知，绝对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突然很心疼他，他优秀，他睿智，他拥有着很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权利和金钱，但他承受的东西和付出的努力，也是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
“嗯。”
她的手软软的，很小，他下意识捏了捏。
“睡觉吧。”顾长久替她拉了拉被子，说，“已经很晚了。”
“没事了，”秦朝暮眉眼弯弯，“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可以睡懒觉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秦朝暮身体还是很老实的闭上了眼睛睡觉，虽然周末不用上课，但她也没有赖床的习惯，何况在顾家，她更不可能赖床了。
她呼吸很快就变的均匀。
顾长久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也闭上了眼睛，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柠檬香味，是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晚，他们分享了自己的秘密，无形之中，彼此离对方都更近了一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