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艾因就喊醒了众人。
“几点啦?”林思琪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挠着头,“我的头怎么那么痛啊。”
“你酒喝多了。”熊默倚着门框,背对着床上的两个女孩,轻声说道。
“对哦,”林思琪从床上离开,看了眼窗外,太阳才露出了一点头,埋怨道,“这才几点啊,就叫我起床。”
“我们要走啦。”熊默说道。
艾悦也安安静静地起床了,坐到梳妆台前梳洗了一下头发,便走出房门找艾因去了。
“学学人家。”熊默看艾悦这么听话,对林思琪说道。
“好吧,你们要去哪啊?”林思琪问道。
“赌城,”熊默回答道,“你也想去吗?一起?”
“还是不了,我去过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劝你们也别去了,真的。”林思琪对赌城很是不满。
“可我跟朋友约好了,在那碰面的。”熊默站直了身体,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说道,“那好吧,后会有期。”
“干嘛非要喊我起床啊!”
“道个别嘛。”
走出木屋,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前,艾因手握着马缰,坐在车前,程风则昏昏欲睡地坐在马车上的草垛里,艾因看见熊默出来了,便伸手将熊默拉上马车。马也大,车也大,要不是艾因伸手拉熊默,他还真不一定上得去。
“驾!”,艾因低吼了一声,大马便奔跑起来,一溜烟,就沿着林中大道消失在迷林之中了。
林思琪趴在窗户上,看着昨日才认识的二人远走,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跟他们不是同路的?”房外传来了孙正历沧桑的声音。
“是啊!我独来独往惯了!”林思琪大喊道。
“小点声,我听得到。”孙正历笑呵呵道,这小妞,以为我多老啊。
“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好久没睡过床了,太舒服了。”林思琪懒洋洋道。
房门外的孙正历坐在餐桌边上,将一小块馒头往嘴里递,眼睛眯了起来,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下一秒就变得异常严肃,他张了张嘴,用了极其轻微的声音说了句,“熊默......”便遁入了深思之中。
马车经过毫磊的村庄,快速地装了一些货物,便朝赌城狂奔。
马车上的程风睡意全无,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熊默,许久后,大喊道:“我有种坐高铁开了窗的感觉。”
“什么!”熊默将耳朵凑了过去。
程风翻了个白眼,加大了些音量,“我说!我的脸都麻了!”
熊默听后傻笑,回答道:“我也是!”
马车路过圣城,绕着圣城的城墙,用了不到十分钟,圣城便被甩在身后。
程风看着远去的圣城,朝艾悦大喊道:“都说圣城是林城大陆最大的城市,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艾悦拨了拨头发,淡定地说道:“圣城的面积,取决于你是否能看到圣城最高的圣人之心,凡是能看到那一层的地方,都属于圣城。”虽然她没有喊,却能够清楚地让程风听到她的声音。
程风望着耸入云端的圣人之心,喃喃道:“那圣城得有多大啊。”
约四个小时后,远远的小得只剩一个点的圣人之心,终于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了。而赌城,也近在咫尺了。
一驶出迷林,远远便能看见一座黑黑的,大得看不见边的城池,那便是赌城了。
赌城跟圣城一样,分了四个门,其中北门面朝圣城,重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马车绕过北门,来到了西门,西门外没有任何人把守,却有很多人聚在城门口,他们大喊大叫,看见马车上的艾悦,不少人吹起了口哨;马车一路从西门往南门开,南门门口,两排约十来个的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站在门口,他们命令想要进城的马车排成一个纵列,依次进城。
排了大概半小时,才轮到熊默程风他们。
“又来啦,艾因艾悦。”门卫中官衔最高的那个,看到艾因艾悦后乐开了花。
艾因从怀里掏出一个铁印,笑着说道,“这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嘛。”
守城官吏接过艾因的铁印,往一张纸上盖了一下,边放行边说道:“晚上找我喝酒啊。”
“知道了!一定去!”艾因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喊道。
进城后,熊默和程风便跳下了车。
“你不会忘记我吧?”程风深情脉脉地看着艾悦,说道。
“哥,我们走吧。”艾悦拽了拽艾因的衣袖,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会忘记你的!你等我!等我把这傻子的事办完,我就回去找你!”程风大喊道,引得旁人侧目。熊默尴尬地低下了头,拽着程风的衣领,往城里拖。
“等我啊!一定要等我!”程风仍在大喊。
马车一动不动,艾因坐在车头,笑呵呵地看着程风滑稽的样子,艾悦则将头埋进腿里,恨不得钻进车缝里。
看二人走远,艾因喃喃道:“我们也走吧,争取天黑前能回去。”
“你不是答应启哥晚上喝酒吗?”艾悦疑惑地问道。
“就启哥那酒量,我十分钟就能把他喝趴下!”
马缰一提,马车便往北跑去了。看着消失在天边的艾悦,程风终于回归正常,他挣脱开熊默的拉扯,理了理衣服,问道:“好了,现在去哪?”
“收得还挺快。”熊默憋笑道。
“深情都是装出来的嘛。”程风对他眨了眨眼。
“情圣,情圣,”熊默抱拳表示佩服,接着看向四周,茫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说是在赌城集合,没说个具体的位置。谁知道赌城这么大啊。”
“那怎么办?我们是去找还是在这里等,等他们进城?”程风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先找找看吧。”熊默有气无力地说道。
就在不远处,有四五个流氓正盯着熊默看,看到熊默身后背着一把木弓,讥笑了几声,便纷纷走上前来,将二人围住。
“有事?”程风环视四周,轻蔑地问道。虽然被围住,但程风的身高,让他鹤立鸡群。
熊默则不一样,这些人中,他最矮,只能抬着头看这些流氓,高傲都高不起来。
站在程风面前的流氓打量了一眼程风,看见他腰间的大枪,给身边人使了个颜色,那人便用手按住程风的枪。流氓冷哼一声,“借点钱花花?”
“好啊。”程风笑道。熊默原以为程风会很有骨气地拒绝,便惊讶地转过头看向程风,只见程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狡黠,轻声说道,“就看你们有没有命花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那些流氓反应过来,程风猛地朝右伸直了右手,打在右边的流氓脸上,接着转身,一个回旋踢,踢倒了说话的流氓身上,把他踹飞半米。还想进攻,那些流氓已反应过来,三个人死死地抓住程风,让程风动弹不得。
熊默站在一旁,没人管他,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妈了个巴子!给你脸了!”被踹飞的那个流氓爬起了身,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气哄哄地走到程风面前,举刀便要砍下。
就在此时,一把比流氓的刀还要大上个一倍的红色的刀拦住了流氓的进攻,熊默朝刀的主人看去,惊呼道:“陈游龙!”
陈游龙看了眼熊默,微微一笑,“哟!好久不见。”
举刀那流氓气急败坏,拨开红色大刀,朝陈游龙砍去,嘴里骂道:“妈了个巴子!你是哪家的杂种,敢坏老子好事!”
陈游龙躲过流氓的劈砍,附在流氓身边,朝他耳边说了句话。那流氓一下就跟被雷劈了一般,身体一动不动,甚至将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
“你对龙哥做了什么!”其他流氓看那流氓有点不对劲,放开了程风,手上握着家伙朝陈游龙走了过来。
“哦?你也叫龙哥?”陈游龙笑着拍了拍那流氓的脸。
那流氓忙解释道:“我叫龙弟,是个弟弟。”说完,便朝同伴喊道,“还不停下!以后不准叫我龙哥!叫我龙弟!”
其他流氓面面相觑,不知这位“龙弟”中了什么邪。
陈游龙看他这么识时务,笑道,“今天就放你们一马,走吧走吧。”
龙弟听后嘴上不停地感谢,不一会儿,便带着自己的弟兄躲进了一个巷子里。
熊默惊得目瞪口呆,拍了拍陈游龙的肩膀,说道:“可以啊肥龙,混得不错啊!”
陈游龙笑了笑,说道:“没有的事,都是沾了德臻哥的光。你是不知道,咱们德臻哥啊......”刚想要说,便看见程风靠近了,于是他问道,“你朋友?我咋没见过?”
熊默拍了拍程风的背,介绍道:“游戏里认识的,他叫程风,这个呢,叫陈游龙,我们一般喊他肥龙,你看他,肥肥胖胖的,多可爱。”
“你是不是想死!”陈游龙跳到熊默身边,锁着熊默的脖子,半怒半笑道。
“好了好了,他们都到了吧!没人迟到吧!”熊默挣脱开锁喉,搭上陈游龙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还说,就你跟冯宇伦迟到了!我们在赌城等了你们快三天了!”
“不是约好了第十天见吗?今天才第十一天啊。”
“孙德臻和冯得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老守时了。”
“走走走,赶在冯宇伦之前到,就不会挨骂了。”
“就在前面,孙德臻两天前就把西门门口那家咖啡厅靠窗的位子订好了,每天让我在那等你们。刚好,他们现在也在咖啡厅里面。喏,就是那两个人!”
程风跟在二人后头,默不作声。
推开咖啡厅的门,靠窗第二个桌子边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进了咖啡厅才看清,那二人帅得惨绝人寰,简直不像是人长出来的一样。
“德臻哥!我把熊默接来了!”陈游龙对着其中一人打了个招呼,便走上前坐在他身边了。
熊默惊得合不上嘴,走到二人桌边,左右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了?认不出来了?”是孙德臻富有磁性的声音。
熊默听出是本人之后,趴在桌上去捏孙德臻的脸,“你去整容了?你以前不长这样啊,你现在简直就是金城武加吴彦祖啊!”
孙德臻抿嘴一笑,“得风才夸张,你看他,比我还帅。”
冯得风笑道,“没有没有,差不多。”
“得风哥简直是古天乐加梁朝伟!”熊默挪了挪身子,去捏冯得风的脸。“你们是一家整容院的?这个整容院太厉害了吧!”
“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个游戏可以捏人。”孙德臻神秘兮兮地说道,“在进游戏时,不是有一段很长的黑暗时间吗?在那个时间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
“还有这种事!”熊默站直了身子,惊讶道。
“算是个小彩蛋吧,好多人都没发现,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不过孙德臻厉害了,他是自己找到的。”冯得风笑道。
孙德臻对熊默调皮地眨了眨眼。
熊默这才坐到冯得风的身边,程风也坐在了他的身边。
孙德臻看见程风后,礼貌的问道,“这位是?”
“程风,熊默的新朋友。”还没等熊默介绍,程风回道,“我也知道你们叫什么了,就别跟我客气了。说真的,看熊默这样不靠谱,我还以为他的朋友们都不正经呢,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厉害,这我就放心了。”
“你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冯得风抓了抓程风的手,提醒他道。
陈游龙接着说道,“特别是在冯宇伦面前,你要是敢说熊默的坏话,没你好果子吃。”
“冯宇伦是?”程风疑惑地问道。
这时,城门口传来了骚乱声,五人朝窗外看去。方才那五个流氓此时又围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袍,背着一副长长的狙击枪,低着头看不见样貌。
“你是聋了!”一个流氓喊道,说着便举起了武器,要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用左手用了拍了一下狙击枪的枪托,枪身往右一翘,撞在一个流氓的下巴上,接着他将黑袍往上一挥,黑袍将他的身子挡住,再看见他时,他的狙击枪已经瞄准了一人,“砰”的一声如同惊雷,将一个流氓的脑袋射得稀烂。接着那人轻轻一跃,将一人踹飞,将那人的身体当做翘板,跳到了一个流氓的肩上,“砰”,又是一枪,杀死了第二个人,接着将枪头往脚下那人指,“砰”,第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被踹飞那人吓得不轻,求饶道:“对不起,我错了,大爷!大爷!饶命啊!大爷!”第三句“大爷”还没喊出口,便被那人射杀。杀完四人后那人便收起枪,面无表情地离开,猛地想起了第一个被打中下巴击晕的人,回头瞬间开了一枪,瞄都不需要瞄,直接将倒地那流氓的头打爆。
城门口的众人看着那人的“表演”,惊得一动不动。
“好凶残啊......”程风感叹道。
那人收起枪往前走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挺起了头,看向咖啡厅的五人,熊默与他眼神相对,朝他挥了挥手。
孙德臻、陈游龙和冯得风异口同声道:“他就是冯宇伦。”
程风一听,惊得流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