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听熊默那句话后,笑了笑,将头放下,举起了双手,“我承认,是我输了。”
熊默迟疑了一会儿,便收起了弓箭,“我相信王大公子不是卑鄙小人。”
王将翻了个身,仰天笑道,“痛快!好久没有遇到能打败我的人了,更何况是两个外来人。痛快啊!”
躲在一旁看了这完整的不足半分钟的打斗的王帅管家二人,惊得弯下了身子,目瞪口呆。随后王帅反应过来是程风熊默打赢了王将,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在原地欢呼。管家也抱着王帅,二人蹦蹦跳跳,“打赢咯!打赢王将(大公子)咯!”
而程风已经无力站立,瘫在了地上。熊默和王帅见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
“好样的,壮士!我以你为荣!”王帅皱眉瞪眼噘嘴,异常严肃。
熊默则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在危机的时候开发出了新的能力啊。”
“什么能力啊?”程风有气无力地说道,猛地想起方才王将穿过了他的身体,笑了笑,“那说刚才那个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都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我灵魂出窍了呢。”
“你这个能力厉害了,好像可以把身体虚化,谁都上海不到你!”熊默惊叹道。
“有那么厉害?那我不是快赶上髪云了?”程风忍着痛笑道。
“这就有点困难,哪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啊。”熊默埋汰道,但很快又鼓励他,“不过你照这个速度,赶上髪云不算事儿!”
“真的?那太好了!等我超过髪云,我也要跟他一样,成为一个国家乃至一个种族的英雄!”程风听后心里乐开了花。
一旁帮着搀扶程风的王帅满脸问号,“髪云是谁啊?他竟比程风壮士强不止十倍?”
熊默程风只是相视一笑,没有理他。“你还记得你刚才是怎么施出那一招的吗?”熊默问程风道。
程风努力回想,“我刚才好像憋气了。”
“那你憋一个,”熊默说道,程风照做后,熊默便一个拳头打在了程风头上,“砰”的一声,把王帅都吓了一跳。“怎么不行了?”熊默抚摸着自己的手,打到程风的头骨也是比较痛得。
程风怒道:“你干什么啊!想试不会轻点?”
“我没想到会失败嘛,那怎么会失败呢......”熊默扶额想着,放开了程风,王帅扛不住程风的体重,摇摇欲坠。但很快,熊默想到了,上前扶住了程风,“会不会是跟你的武器有关?比如,在你开枪之后,下次子弹填充之前,这段时间内你憋气就能免疫所有伤害?”
程风歪着头想,好像在哪个游戏看到过这个技能,于是半信半疑地说道:“应该吧,不过可能只能免疫第一次伤害,不然这个技能太变态了。”
王帅越来越懵了,“什么免疫伤害?什么技能?变态是谁?”
熊默则摇了摇头,“没什么,这是我们那个地方的方言,你听不懂也没事。快走吧。”说着,加快了脚步,王帅还来不及细问,便被程风的胳膊像夹子一般夹着往前走。
王将坐起了身,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外来人,真是有趣。”
四人刚走出王将的院子,便看见外侧边上的院子里走出了一位妇人,王帅见到她之后,将程风撇下,走向了那个妇人。
妇人见王帅要进院子,忙回到院子里关起了门,高喊道:“你别进来!”
王帅听话地停下了脚步,眼眶红红的,但脸上洋溢着笑,说道:“妈妈,我的门客打赢了王将!”
那妇人是王帅的妈妈,王夫人。
“我知道了,你走吧。”王夫人见到自己的亲儿子却很是冷淡。
王帅愣了愣,哽咽道:“我这就走,妈妈,再见。”说罢,也没转身,便这样看着那扇门,依依不舍地往后撤步。
身疲力竭的程风都看不下去了,高喊道:“有你这样做妈妈的吗?看到儿子不说抱一抱,就连多说几句话都不行,还要赶他走!”
“这是我们的家事,外人休得掺和!”王夫人隔门喊道。喊完,便听见一连串脚步声离开了门边,走进了房,且重重地将门关上而来。
这一关门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王帅的身上,他顿时跪在了地上,涕泗横流。管家忙上前去扶他起来,王帅的声音高喊但又压着声音不让它发出来,听得像是沙哑了一般,“我和王将还有妹妹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唯独不宠爱我!”
那声音悲凉凄惨,熊默程风二人听闻都不忍鼻头发酸。
“从小到大,你都把我丢给王叔,从未管过我,也从未疼爱过我!我也是你的孩子!我也想像你抱着王将和妹妹一样,抱起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拥抱,一个眼神,乃至一句关心的话,这都不肯成全我吗!妈妈!我是你的儿子王帅啊!妈妈!”王帅的声音越来越凄惨,但音量却越来越小。
待管家将王帅扶起,转过身,熊默和程风这才看到了王帅哭成泪人的脸。熊默竟也流出了一滴泪。
熊默扶着痛得脱力的程风,管家扶着哭得脱力的王帅,四人一步一步,远离了王夫人的院子。再往前走,是厨房,然后是家仆住的宿舍,再是杂物间,最后的边上,才是王帅的房子。
回到房间,坐在餐桌前,二人看见眼前的美食佳肴,竟浑身来了力气,拿起筷子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熊默和管家扶额,“一个傻子和一个二货。”
酒足饭饱后,王帅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悦,拉着程风坐到了一边,一边奉承程风方才的威武不凡,一边想要跟他结拜成兄弟。二人聊得不甚欢心,熊默则待管家命人收拾完餐桌,家仆们都出了房间后,轻声说道:“王叔,事我们也给办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是自然,你走吧!”王叔看王帅那么开心,自己也十分开心,挥了挥手,打发熊默。
熊默愣了愣,“我是说,我们要走。”
管家转过头,一脸严肃,问道:“你没看我们二公子跟程风壮士聊得如此投机吗?你要走便走,程风壮士得留下!”
熊默看向程风和王帅,程风正不断对熊默使眼色,让熊默帮他解围,熊默笑了笑,“程风哪跟王帅聊得投机了?是,王帅爹不疼妈不爱,的确有些可怜,但这终归是你们家事。程风也是听王将经常欺负王帅才出手相助的,这次帮你们教训了王将,他不会再欺负王帅了,我们完成了你们要我们办的事,哪有不让走的道理啊?”
“什么你们我们的,方才与大公子打斗,你可有出一分力?一个连箭都射不好的......你要走便走!不过程风壮士可是答应了我们,要帮我么做事,他不能走!”管家吹胡子瞪眼。
熊默纳闷,“事不是帮你做完了吗......”说完,想起做事还有一个意思,“不是吧,你想让程风留在王帅的身边帮他做事啊?”
“正是如此,你们之前不是答应了吗?”
“我以为是做一件事啊,这......”熊默一时理亏,不知如何是好。
恰巧程风听见了熊默说的话,忙站起了身,摆了摆手,“我帮你们做一件事可以,想让我留在你们身边一直为你们做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王帅皱了皱眉,“壮士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程风一时语噎,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王帅,这是真的不行,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但不会做你的下人!”
“不是下人!是门客!也是朋友!”王帅蹭地站起,信誓旦旦。
“既然是朋友,那你有事再找我啊,没有事就各自生活,干嘛要把我一直留在身边?束缚了自由算什么朋友?你是不是没交过朋友啊?”程风挖着耳朵,不屑一顾。
王帅愣了愣,转头问管家,“王叔,朋友不是应该一直在身边的吗?”
管家点了点头,“不能够陪伴在身边,算什么朋友!”
程风这才看透了,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知道你哥为什么欺负你了,你是不是整天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哥身后烦他?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也欺负你,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你就没有你自己想做的事?每个人生来都是自由的,你干嘛要一直跟在别人身后,或者把别人绑在自己身边?”
熊默为程风这一句话,伸了个大拇指。
程风点了点头,说道:“王帅公子,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也有些问题。熊默,我们走吧。”
眼见程风和熊默即将推开门离开,王帅大喊道:“站住!”
程风回过头,有些怒气,“又要干什么!”
“你想要走可以,如果朋友真像你说的那样,有事再找你,没事就各自生活,那我就听你的,放你走。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这里吗?”王帅拍了拍桌子,怒吼道,“你要成为怎样的朋友我管不着!但是你把我最想要的那种朋友杀了!你要赔命!”
程风这才转过身,起先脸上带着忧愁,说了没几句,便变得怒不可遏,“期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可怜人,你可能很善良,生活在这样的家是你的不幸。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跟你爸还有你哥都是一类人!你说我杀了你的朋友,那个朋友就是昨天晚上在街上想要强奸别人的人渣吧!人是我杀的!我承认!那样的人渣就是该死!你把那样的人渣当朋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他妈的也是个人渣!”
王帅被程风这****似的谩骂吓懵了,他自知理亏,但他实在是想留住程风,脑海里的斗争让他十分难受,许久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为王辰的所作所为,对你道歉,他的确该死。可他是我出生以来最好的朋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管你信不信。所以,你能代替他成为我的朋友吗?不是你说的那种,是我想要的那种朋友。可以吗?求你了。”王帅说完,已经跪在了地上。
程风实在不忍心看王帅如此,只好转过头去,咬了咬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过你那种交友方式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抱歉了。”说罢,一脚便踏出了房门。而王帅,也无力地俯下了身子,头撞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磕头声。
熊默自然也心疼王帅如此,他左看看王帅,右看看程风,一个放下姿态,一个义无反顾,他也左右为难。只好对王帅说:“你起来吧,朋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一定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的,别总是待在这个大院子里,多出去走走看看,会有很多人乐意跟你成为朋友的。”说罢,一步一回头地跟上了程风。
一出房间,院子里的家仆便围了上来。
“岂能让你们这么简单就走?”家仆们怒吼道,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一个指令,便会冲上来杀掉程风。
王帅的头抵着地面,泪水一颗一颗地落下,他想喊一声“让他们走”,可哽咽的嗓子让他这一句话变成了一滴泪水,滴落在地,泯然无声。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熊默可在此处?”
程风和熊默面面相觑,程风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熊默知道,“洪思锦找人救我们来了!”
程风听后大喜,高呼道:“在这!熊默在这!程风也在这!”
院门被一脚踹开,走进了几个高大威猛身材健硕的人,看他们的穿着也是王家的人。为首那个衣服上画了条金龙的人拨开人群,走到了程风熊默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谁是熊默!”
“我是。”熊默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怯怯地回答道。
“跟我走,老爷想要见你。”说着,那人抓住了熊默的手,就像是一个铁钳一般,拖着熊默便欲往外走。程风这才察觉出不对劲,一边掰着那人的手指头,一边问道:“你们熊默去哪?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可那人的手指就像是定固住的钢铁,任程风如何掰,都无法挪动分毫。
其他家仆见到衣服上有金龙的此人,便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躲得远远的,让出了一条宽宽的路。
管家走出房门,见那人,大喊道:“王丑统帅!你们这是何意!他两是二公子的客人!”
王丑回过头,冷哼一声,“现在他是老爷的客人了。”说罢,一甩手,将熊默甩飞出去,王丑的侍从们将熊默接住,朝王丑点了点头,便飞快地离开了。
程风仍拽着王丑,王丑回过头看了眼程风,“孙德臻所说的,似乎还有你,一起走吧。”
“孙德臻?”程风疑惑地问了句,话还没落在地上,便被王丑抓住胳膊,一个闪身,便飞到了数米远,落地后王丑却没停下,而是换了一只脚落地,又一个闪身。程风便这样,被王丑拽着移动。
程风此时也没闲着,他如此近距离地观看王丑的移动方式,自然便看清了王丑的移动方式,便在心里默默地学了起来。
可惜时间太短,不出半分钟,二人便已被带到了王家正厅。一个连门都有十多扇的,内有各种名贵装饰,桌椅分两排,两排之间大约有五六米的大厅内。
正前方主位上,王钧正微笑着看着门口,眼神里布满了贪婪。而左边一列的椅子上,分别坐着洪思锦与孙德臻。
孙德臻焦虑地抬起了头,与熊默四目相对。
便在那一刻,二人似乎能互通心声,不出一秒,二人便密谋好了对策。
再回过头,孙德臻脸上的焦虑已烟消云散,替换的,是无比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