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拼了命地往前跑,身后那沙沙的脚步声像催命符,不断地朝他靠近,程风也不断地加快速度。
熊默和杨清凌则没有程风那么能跑,两人越跑越慢,他们的脚上感觉是灌了铅,提起来都费劲。“算了算了,我不跑了,”熊默摆了摆手,他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我还以为这是个角色扮演的游戏,谁想得到这是个体育游戏。”
“一看你就没怎么锻炼过,”杨清凌气喘吁吁地跑在距离前方几步远的位置,上气接不上下气地数落他,话音刚落,她便坐在了地上,擦着汗说道,“我也不行了,要杀要剐随便吧,反正我是跑不动了。”
熊默见状,也顺势坐在了她身边,“先休息一下吧,”他大喘着粗气看着前方,喃喃道:“你说程风他咋跑得那么快啊”
杨清凌回道:“他腿那么长,肯定跑得比我们这小短腿快。”
熊默看了眼自己的腿,陷入了自卑中。但很快,他便从自卑中走了出来,说道:“那群鼠人腿也短啊,他们跑得那么快,我们不想想办法真的会被他们杀了的。”
“杀了就杀了吧,反正也就是个游戏。”
熊默一时语噎,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他环顾四周,上下左右都是墙,如果在中间隔一道墙的话......“对了!”熊默突然大叫一声,吓了杨清凌一跳,“你的能力如果能放一堵墙在这里,他们不就过不来了吗?”
“说是这么说,但我无法掌控这个能力啊。”杨清凌的气息逐渐平缓,脑子也越来越冷静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脑海里想了无数个关于她能力运用的可能。
短暂的沉默后,杨清凌开口说道:“之前那个鼠人听到了法杖上的铃声就显得十分警惕,我的能力会不会跟铃声有关?”
“试一下,那我做实验。”熊默急切地说道。
“好,”杨清凌说着,手往空中一抓,魔杖便出现在她的手中,紧接着她摇了摇魔杖上的铃铛,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
熊默听到铃声后,伸出手往前摸着,可摸来摸去,甚至在原地转着圈摸,都摸不到任何东西。
“不行吗?”杨清凌问道。
“不行,什么都没有。”熊默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杨清凌说道,此时后方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是秦白在断后,距离越来越近,想必鼠人已经快追上来了。
又是一个短暂的沉默。这次,打破沉默的是熊默:“你刚才摇铃铛的时候有没有想什么?”
“没有啊,要想什么吗?”
“既然你想要变出墙来,就要想变出来后放在哪里啊,来,再来一次,这次你想着把墙放在我的面前。”熊默越说越有信心,激动万分。
“好吧。”说完,杨清凌便摇了摇铃铛,在熊默面前放一堵墙,她闭着眼睛想着。再睁开眼,熊默的脸已经贴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他锤着墙,激动地喊着:“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快解除这堵墙,我们去救秦白。”
杨清凌笑着点了点头,“嗯!”接着她说了一声“解除”,又默念了一声“解除”,可那堵墙仍旧在那。杨清凌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她心里“咯噔”一声,说道:“我好像解除不了。”
“什么!”熊默虽然听不清杨清凌说的话,但通过杨清凌的眼神,他也能猜得出来。“完了,这堵墙把我关了起来。”熊默叹着气说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熊默转过头,只见秦白从一个拐角处跑了出来,他遍体鳞伤,身上的血液就像是破了洞的一袋米,源源不断地流淌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条红色的线。而身后的鼠人,便像是偷米的贼,跟随着红线一路追着。
“快跑!”秦白虽然身负重伤,但看到熊默后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熊默喊了一句,喊完,踉跄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秦白!”熊默喊着,同时将背后的弓拔出,往正欲扑向秦白的鼠人连射了几箭。
可这几箭要么力气小了,要了就是射偏了。鼠人也陆续扑到了秦白身边,一个个举着武器砍在他的身上。
懊悔与绝望瞬间涌进了熊默的脑海,秦白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红,可他却无可奈何。熊默像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地从背后拔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眼泪落了下来,就在这一刻,熊默将箭射了出去。
可这支箭没飞过半米。
同样感觉懊悔和绝望的,便是透明墙那边的杨清凌。在她的眼中,黑压压的鼠人淹没了秦白鲜红的身体,随后便朝熊默冲来。
我要救他们!杨清凌心里呐喊着,她举起了魔杖往透明墙上用力地敲了下去。
墙便消失了。
杨清凌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赶忙抓住熊默的手,喊着:“走啊。”
熊默甩开了她的手,从背后掏出了一支箭,对准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一跃而起正举着关刀的鼠人,“嗖”的一声,箭从那个鼠人的耳边飞过。
刀光在熊默眼前一闪,重重地劈了下来。
“咚”的一声,那个鼠人的头重重地撞在了透明墙上。那柄关刀在熊默头上不足五厘米的距离,而刀身则被透明墙钳住,动弹不得。
那个鼠人撞到脑袋后被弹在了地上,他头脑昏沉,抬眼便看见自己的关刀悬在空中,顿时就晕了过去。
后面那些鼠人反应甚是神速,他们立马停住了脚步,没有重蹈前面那个鼠人的覆辙。
熊默看了眼杨清凌,杨清凌正双手握着法杖指向鼠人们,满眼都是斗志。
“哼,既然队友选择了正面对抗,那我更不能选择逃跑。”杨清凌看了眼熊默,嘴角微微上扬。
熊默欣慰地笑了笑,随后便转头看向鼠人身后不远处的秦白,“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救秦白。”
“嗯!”杨清凌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墙的另一边,那群鼠人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摸了摸面前的墙,在一片空气中摸到了那堵透明墙之后,又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
鼠人中为首的那一个则站了出来,他与其他鼠人都不一样,他更高,毛色更黑,而且武器不是关刀,而是一把朴刀。只见他将朴刀高高举起,重重地朝透明墙劈了下去。
“锵”的一声,刀弹了回去。
为首那个鼠人朝周围的鼠人使了个眼色,一群鼠人同时举起了手上的武器,劈在了透明墙上。
劈了几次后,透明墙开始出现了裂痕。鼠人们兴奋不已,劈墙的力度更大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救秦白?”杨清凌问道。
“你别忘了,”熊默朝她笑了笑,随后便看向不远处的秦白,“秦白的能力,是快速恢复啊。”
话音刚落,杨清凌便朝秦白看去,只见在一片血泊中的秦白缓缓站起了身,他身上的伤口渐渐便小,最后甚至消失不见。
“你!跑!过!来!”熊默长大着嘴巴,轻声地说着这四个字。
秦白看懂了他说的话,虽然很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刚才你是怎么解除墙的?”熊默问杨清凌道。
“嗯......好像是要把法杖放在墙上,再想着解除才可以。”
“好,你先把法杖放在墙上,等下秦白跑过来的一瞬间,你就解除墙,在秦白过来之后,立马又放一堵墙在鼠人的面前。”熊默看着杨清凌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我知道了!”杨清凌紧闭着嘴点了点头。
杨清凌把法杖放在了透明墙上,熊默朝秦白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从背后拔出一支箭,搭弓上弦,瞄准了前方的鼠人。
秦白收到熊默的手势后,微微弯了弯腰,随后便用了蹬了一下地面,像是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朝熊默跑去。
熊默和杨清凌虽然被他的速度惊住了,但很快便收起了惊讶,双眼紧盯着秦白,闭气凝神。
秦白越来越近,熊默和杨清凌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滴汗水。
如果失败,就没有彻底完了。
可是,无论什么计划,总是会有变数的。熊默隐约看见了秦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坏笑,这象征着他们的计划发生了改变。
秦白靠近鼠人后,挥刀在数只鼠人的背上划了一下,随后在一只鼠人身上踹了一脚,在空中一个后空翻,回到了离鼠人距离不足两米的地方,半蹲着。鼠人们被刀的破空声吸引,纷纷回头看向了秦白。就在鼠人回头时,秦白又像一个弹簧一般一跃而起,鼠人们的目光跟随者秦白,头也纷纷抬了起来。
“就是现在!解除!”熊默喊道。透明墙应声消失,秦白则刚好从空中飞了过来。
“放墙!”熊默又吼了一嗓子。在鼠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堵墙又立在了他们面前。
秦白落地后,熊默笑着朝他伸出手,秦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的笑容多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他抓住熊默的手,一拉,将熊默拥入怀里,拍了两下他的后背,便放开了他,说了声:“谢啦。”
“我们不会救错人了吧?”杨清凌看着傻乐的秦白疑惑地问道。
“我也这么觉得。”熊默表示同意。
“这种事以后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放的墙并不是固若金汤的。”秦白笑了笑,便朝出口走去。
熊默和杨清凌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等等!”身后那堵墙后,那个领头的鼠人一边举刀砸着墙,一边大吼道:“老子是毫族南将军毫坚!记住爷爷的名字!无论你们逃到哪里!爷爷我迟早会抓住你们!看下你们的脑袋!为毫及毫末报仇!”
熊默回头看了眼满眼通红的毫坚,对杨清凌说道:“再放几堵墙吧,一堵墙没办法让那家伙闭嘴。”
杨清凌坏笑道:“好呀。”随后摇了十多下铃铛。
铃铛声似乎能够穿透透明墙,清晰地传到了毫坚等鼠人耳朵里。
毫坚被这铃铛烦得聒噪,眼睛越来越红,脸部也越来越凹陷,仿佛脸上的血液都汇集到了眼睛里。血红的眼睛已经看不见眼珠和眼白了,但毫坚通过这片血红,却能清晰地看见任何事物,不仅是他面前的十多堵透明的墙,还有那三个走出他们视野范围内的人类。
众鼠人看见毫坚身上的血液在流动,纷纷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毫坚身上的血液从右手汇聚到了他的那把朴刀上,血液包成了一个球型,随后瞬间凝固,成为了一把血红的大锤。毫坚挥着大锤往墙上砸去,那堵墙瞬间便布满了裂痕,再一锤,墙便敲碎了,在碎片落地之前变成了光点,消失在空中。
听到墙碎的声音后,其他鼠人都兴奋不已,在他们想奋起直追时,毫坚拦着了他们,他喘着粗气说道:“还有十多堵墙,切不可轻举妄动。”
“十多堵?”鼠人群里议论纷纷,大多都打了退堂鼓。
毫坚往前走了一步,抡锤一砸,第二堵墙也布满了裂痕。毫坚将大锤往后摆,说道:“别担心,我会为你们打破阻碍的!”说完,奋力一抡,第二堵墙也被敲碎了。
“可是,”其中一个鼠人忧心忡忡地说道:“毫坚将军,您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的。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说什么废话!”又砸了一下,“我们要是休息一刻,那些人类就会消失在地面上。”又是一锤,破了第三堵墙,“地面上的人类数不胜数,就像是大海捞针,那毫及毫末的仇何时能报!”话音刚落,第四堵墙已经被砸得满是裂痕了。
“毫坚将军所言甚是!兄弟们!我们不能让毫坚将军一个人出力,大家一起出力,打破这该死的墙,手刃那几个人类!”一名鼠人高声呼喊道。
“手刃人类!”剩余的鼠人振臂高呼,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与毫坚一同砸墙。
可此时,毫坚已经筋疲力尽,瘫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