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寒衍瑧厌恶的皱眉,一缕微光从指间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你是………”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的黑衣人还留有一口气,死死的瞪着眼睛,看向寒衍珄,“……你怎么会是……”
寒衍瑧神情漠然,月光照在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在那人眼里却如同地狱修罗。
“朕讨厌在皇宫里动手的人!”
话音刚落,那人已然断了气。他抬脚刚要走,眼眸突的一眯,右手突然抬起,凝结成一个光球。
在光球的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小的人,五官与刚刚死去的那人别无二致。
“元婴?你们真是好大的手笔!”
能够派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追杀那男孩,背后之人果然不简单。
小小元婴在光球内挣扎着,寒衍瑧冷冷一笑,右手突然握紧。耳边好像传来一阵尖叫,凄厉无比。再仔细听,又好像刚才那一声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元蝶服侍男孩穿戴后出来,便看到这一地的尸体。饶是经历过杀人之事,猝不及防也被吓了一跳。
“陛下,这是……”元蝶以为是趁着寿宴行刺的刺客,脑海里自动排查会和谁有关。
寒衍瑧松开手掌,带着点点光芒的碎片随风飘散,没入黑暗之中。
“你去处理尸体,这件事朕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你不必再查。”目光一转,对上男孩的视线,“你跟过来。”
男孩乌黑的瞳仁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迈着小腿跟着寒衍瑧离开,进了内室。元蝶看了看四周,道:“出来。”
一阵风吹过,地上半跪着两人。
“把这里处理干净。”
………………………
男孩默默的跟在寒衍瑧身后。
“你叫什么?”寒衍瑧转过身问道。
男孩眼珠动了动,“闻人珒。”
闻人珒?
寒衍瑧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家族,并没有闻人这个姓氏的记忆。
“闻人珒……”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寒衍瑧道:“以你的能力,完全能够离开那些人。为什么不离开?是因为有人追杀你吗?”
闻人珒脸蛋不大,倒是摆出一张严肃认真的脸,颇有几分萌意。他仰着头看寒衍瑧,一副肯定的模样:“你也是修士。”
寒衍瑧挑眉,“所以你得到的这个结论,跟你为什么不离开有什么关系?”
闻人珒张嘴道:“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凡人寿命区区百年,自然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得到这个结果,修士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成为修士,天资上佳者也需要有人引导方可进入其中的门道,更不用说这些个寻常人。
为了保证凡人正常的繁衍生息,但凡是成为修士的人,都会离开世俗界,前往另一个世界。
“罢了,不过问你两个问题,不想回答便要拿话来堵我。”甩了甩衣袖,寒衍瑧不耐烦道:“你在这里呆着,别跑到别处去。”
闻人珒没有说话。
寒衍珄自是去沐浴了,虽然没出多少汗,但是洁癖总是有的。
设置了一层结界,才安心脱下衣服。
内室里,闻人珒坐在床上,一张笑脸绷地紧紧地。
空气中涌现一团黑雾,散去之后,显现出一个人形。
“殿下,您该走了。”代秋抬起头说道。
闻人珒冷眼看他,“代秋,你是在替本王做决定吗?”
“属下不敢!”代秋低下头去,“属下只是担心殿下,这世俗界的皇帝是为人修,若是发现了殿下的身份,怕是………”
“无妨。”闻人珒说道:“他伤不了我。”
代秋的担心因为他的这句话消散了。殿下果然就是殿下,即使身负重伤,也不会让人算计了去。
“属下告退!”
随着话音刚落,代秋的身体又变成了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寒衍瑧沐浴出来,原本清冷的表情上多了一丝古怪,眼眸中闪现着丝丝寒意。
“闻人珒,刚才有人进来了吗?”
闻人珒摇头,表情很是真诚。
“真的?”
闻人珒依旧摇头。
当然没有“人”进来了,代秋……他不算人。
若是知道闻人珒的内心想法,代秋一定会哭的。
“大概是我的错觉。”寒衍瑧手指一动,放在烛台上的蜡烛相继熄灭,房间内一片黑暗。
这点黑暗对于两人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即使身处暗处,他们二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睡觉。”
闻人珒身子一僵。
寒衍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把被子一掀,躺了进去。见闻人珒还坐在床边,催促道:“你还坐着干嘛?”
闻人珒深吸一口气,“你……你要我跟你一起睡?”
自他长到这么大,就没有人和他一起睡过觉。
寒衍瑧嗤笑一声,“不然朕带你过来做什么。虽然不清楚你还留在世俗界要做什么,不过把你放在别处也是不安全的,索性还是放在自己身边,也能制得住你。”
制得住………他?
闻人珒扯了扯嘴角,多少年都没有听到过这种放肆的言论,眼前这人,还真狂妄。
寒衍瑧自是不知道闻人珒的内心活动。作为一名修士,生命虽然不是无穷无尽的,起码也比普通人多出许多。每一次闭关突破境界少说也要有十多年的时间,现在这些人看到一个人五十年容颜未改,便开始大惊小怪。
五十岁,放在仙界也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所以对于闻人珒的年纪,寒衍瑧真的把他当做小孩而已。前世今生,自己的年纪都不知道比他大了多少岁了。
“呵,随你高兴。”闻人珒也躺了下去。
一夜无梦。
清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凉,元蝶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等待寒衍瑧的命令。只是今天,好像格外的晚啊……
“进来吧。”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一道声音响彻在耳边。元蝶一个激灵,推门而入。
“陛下。”
把水盆放在旁边,元蝶这才发觉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可不就是昨天被领进来,当做礼物送来的那位小公子么。
这是个什么情况?
元蝶心中好奇不已,却因为这是陛下私事,只能忍耐着不问出口。
“以后再备上一盆水,给他洗漱。”寒衍瑧道。
服侍着他穿衣服的元蝶手一顿,“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