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往后缩了缩，怯生生的望着杨嘉述，杨嘉述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人，这眉眼有些熟悉，脱口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对吗？”
她别过头，止住了泪水，生硬的回了句：“没有。”她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吸了吸鼻子说：“刚才谢谢你。”
“不用，我也没帮多大忙，你的头发……呃，可能有些难处理。”杨嘉述有些尴尬，头发对于女生来讲还是很重要的吧。
她抬手抹掉眼下的泪，嘴角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拿剪刀剪掉就可以了。”
杨嘉述微皱了下眉头，面色沉重。
天空仅剩的一点蓝色被蒸干，日光将蓝天烧出苍白的大洞，将少年的思绪吸引，没有一点慰藉的亮光。
他的眼睛忽然暗下去了，走近她，抬手将她额前的长发抚到耳后，呼吸声很浅：“你叫什么名字？”
她怯懦的低着头，声音有些薄：“叶暮。”
“这么一头好看的头发可不能浪费了啊。”他抬手试图将头发上的口香糖弄下来一点。
的确，也只有一点。
“能洗掉的，你别担心。”
“洗不掉了。”
洗掉了又能怎么样，一想到这些头发上有她们的口水，叶暮就忘不掉那些恶毒的话语，那些淹死她的唾沫星子。
她本能的感到害怕，感到恶心。
“你等我一下。”没等叶暮反应过来杨嘉述便跑得没影了。
几分钟过后，他手上拿了包纸巾和一瓶矿泉水。
“来，你过来，要是不怕高的话就沿着天台坐，能看到故城北边的山还有火车。”他领着她向前走，待叶暮双脚悬空便轻轻的拨弄她的头发。
天色有些暗了，故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都亮起了灯，好一座灯火阑珊的城。
可没有东西是虚空而生，有光，就会有阴影。
“你看，真的有火车。”她欢呼雀跃的指着远方，陈旧的绿皮火车穿过金黄的麦浪，她头一回看到这么美的景色。
她回头，发现男孩正专心的拨弄自己的头发，轻得她都未曾发觉。
杨嘉述抬眼，停住了手，淡淡的问了句：“怎么了？弄疼你了吗？我第一次做这些事，笨手笨脚的。”
“没……没有。”叶暮转过头，暖意蔓延，眼眶又有些红了。
“抬头，头顶上有星星。”杨嘉述轻和的说了声。
叶暮微微仰头，一滴泪从眼角流过，杨嘉述的手在她耳边，悄悄的带走：“不许哭，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的眼睛蒙上。”
叶暮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跟个强盗似的，还要蒙我的眼睛，这里可真美啊，比琴房和教室里好玩多了。”
他笨拙的清理掉头发上的脏东西，给她顺了顺头发，便翻上石台肩并肩的坐在一起。
“是啊，只要白天天气好，晚上就会有很多星星，今天的天气没那么好，还是有很多，说明今天老天也想让你开心。”
有些人就像星星，到哪里都会亮的，牵引着某些人逃脱黑暗，头也不回地向着光亮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