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每个人的裂痕,都会变成故事的花纹。
你看过五彩斑斓的黑吗?被囚禁的人们在呐喊,他们身上的白衣被污渍自下而上的沾染。
苜蓿花巷。
这里是许安然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巷子里阴暗潮湿,阳光常年照不进来,但苜宿花却从来没有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它永远充满朝气,努力伸展到围墙外面。
许安然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听歌,低头把玩着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苜宿花,还记得小时候叫它四叶草,天真烂漫的听着巷子里的小伙伴说四叶草吃起来甜甜的,于是她也坚信不疑的摘了几根放在嘴里,后来就找妈妈哭诉,说巷子里的小伙伴骗人,四叶草明明又酸又涩。
许安然想起小时候做的傻事,目光霎时变得温柔了许多,眼里的温柔绵延,笼罩了全身。
忽然,一双好看的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她目光一怔,忽觉旁边坐了一个人。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不多笑笑?”沈无恙轻笑道。
他很高,坐着都比许安然高了半个脑袋,两个人都微微的弯着背,看他们的背影,可真像是两个迟暮的老人在看夕阳褪色。
许安然拍了拍脸,有些疑惑,她刚刚笑了?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她答非所问。
沈无恙朝她眨巴下眼睛,说:“我请你们班所有人喝可乐,他们就背叛了你把联系方式,家庭住址都给我了,我甚至还知道你害羞的时候耳朵根子容易红呢。”
许安然慌张的逃避他攻城略池的视线,这让她瞬间想起了那天沈无恙偷吻她的情态,真是狼狈又可笑。
她暗自整理了姿态,又恢复了泰然自若,声音轻轻的:“你有那个闲钱怎么不直接来问我?真是便宜了他们我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我给你钱你也不会要。”沈无恙瞥了旁边的女孩一眼,好像从第一次看到许安然开始,她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股倔劲儿是不可磨灭的。
“你还挺懂我。”许安然不满的小声嘟囔着,又接着下了逐客令:“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许安然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走了两步台阶,沈无恙也起来毫不费力的拉住了她,带着些诚恳的开口:“许安然,要不然你考虑一下让我照顾你?我知道我说得有些突然,反正我什么时候说你都不会答应。”
许安然的心跳漏了几拍,好像很久都没有人说要照顾她了……
沈无恙说出她全名的时候,她一身的防备被卸得干干净净,是有多久没听到这么温柔的谎言了?她知道这只是沈无恙无聊在找乐子,没有人会喜欢她这个大麻烦的。
许安然甩开了沈无恙的手,佯装成不以为意的样子说:“莫名其妙!”然后慌乱的跑进了屋子。
对于莫名奇妙这个词,许安然内心是十分讨厌的,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是莫名其妙的,一定有因果关系存在,她说这句‘莫名其妙’更像是忽然被人表白了之后的惊喜与悸动,她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脑袋,当时应该先踹沈无恙两脚,再义正言辞的拒绝的!
沈无恙站在门外悄悄的笑着,眼里散发着温柔的光,他知道这丫头肯定乱了分寸。
他转身,眼里的光像是灯,被人摁下开关,不由分说的暗了下去,他自嘲的笑了笑,紧了紧口袋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