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太阳毒,白光刺得沈无恙睁不开眼,他把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似要镶入自己的身体。
撞开医务室的门,他小心翼翼的把许安然搁在床上,拉开遮帘,气喘吁吁:“医生,快帮我看看我……”他顿了一下:“朋友。”
小房间里还有一个小男生,戴着眼镜,白净,有点呆呆的。
中年男人起身,急忙给许安然诊断,嘴里不停念叨:“这孩子今天可还有比赛呐……”
那个男生盯了一下许安然,沈无恙一记冷眼瞥过去,他立即别过眼。
医务室里消毒水味重,药瓶四处堆放,深蓝的帘子挂在墙上,沈无恙心里有些痒,好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象了,苍白,落寞,要逼死他的景象,他眼神一暗。
坐在病床旁边,回想起医生刚刚说的话:“食物中毒,看舌头上的泛白物,该是牛奶和草酸一起食用了。”他眼里溢满自责。
如果早上没给她那瓶牛奶,就不会遭这么大罪了,他看着眼前躺着的女孩,像栀子花一样。
开放季节太短了,又美得不可方物。
自身矛盾体,一面向光,一面向暗,一面美丽,一面丑陋。
生物书里面说,大部分植物都有趋光性。
你靠近我,好不好?
我们不是寄生关系,是共生。
沈无恙抬手,缓慢的牵过她的手,指肚摩挲她的掌心,发出彼此才能共鸣的声音。
手上扎着针,毛细血管能清晰的看见,大约十分钟后,沈无恙发现许安然的睫毛颤了颤。
恢复意识了,真好。
外面有人在焦灼的等待,比赛才进行到一半,关键的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学生会的才找到医务室,就被沈无恙赶了出来。
小男生怯怯的探头:“学长,学姐怎么样了?会堂里的人都在等。”
沈无恙不悦的皱眉,一声不吭,沉默的看着眼前虚弱的女孩,眼神一冷,沉声:“你先走,再让她休息二十分钟。”
男孩被吓得声音瑟瑟发抖:“好……”
“等一下,和学校里说声对不起,今天所损失的声誉以后由我来弥补,所有的竞赛我都参加。”他风清云淡的交代了几句,却让医务室里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要知道沈无恙除了物理竞赛,其他的比赛校领导软磨硬泡通通拒绝。
如今为了一个女孩开了先例。
他从不轻易低头,他从不说对不起。
他一直骄傲。
安然,我愿意为你低头。
“孩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把学生会的打发走了,等会教务处的就过来了……”医生苦口婆心,给她换药。
果不其然,没多久几个穿着正式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沈无恙抬头望了他们一眼,起身,和他们出去,把门带上了。
许安然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世界在眼前转了几个圈,她循光望去,透过窗子,依稀看见白短袖的男孩和一群人起了争执。
她努力去听。
“你们是要逼死她吗?她痛到晕倒了,取消吧。”他语气冲,和他们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