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的姓名?”
“你没有资格知道。”
“你的职业?”
“你也没有资格过问。”
昏暗的地下监狱里,到处堆满了拷打用的刑具,阿青满脸怒容的坐在外面,而关在里面的,则是下午刚刚被捕的两位可疑人,蒂云和诺伊洛斯,审问已经进行了整整半个小时,可他仍然没有从这二人的嘴里得知哪怕是一点点讯息,他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
“不要给我摆着副臭脸!”阿青呵斥道,“趁我还能表现的心平气和的时候赶快把我需要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们俩知道艾茨巴尔地下监狱的恐怖!”
“没用的,若是想说,我们还会等到现在吗?”诺伊洛斯平静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审问两个什么样的人?而你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你……,”阿青的手紧紧握住佩刀,他尽力去克制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这是诺伊洛斯在刻意激怒他,这样的犯人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甚至成为了一种常态,可这次不同地是,他已经知道了阿西的伤势,以及那个有可能对艾茨巴尔造成威胁的神秘凶手极有可能就和这伙人有关,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得到最准确的情报和讯息。就在这时,王室的使者来了,阿青忙起身去迎接。
“大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赔着微笑,可是对方却并不领情,表情始终非常的僵硬,使者走到蒂云所在的那间牢房,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帛,递给阿青,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打开那张绢帛上面写着来自于王室的指示:
“将此犯人立刻处死”
他的心咯噔一下,作为将军的本能使他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同时他也感到了疑惑,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蒂云和诺伊洛斯,又看了看这几个字,心里越发觉得非常奇怪,难道王室已经得知了这两个人的身份?既然如此,为什么只是留下指示而不告知身为执行人员的自己呢?通常情况下,王室是不会比自己这个当事人先得知监狱里人犯的情况的,这次怎么会突然由王室直接插手要求处死犯人?阿青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他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些,望着眼前的犯人,他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阿青走上前,低声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王室会提前知晓你们的身份?”
“王室?你还相信这种事?”诺伊洛斯把脸凑近了一些,“我们正好想和你说说这件事,怎么样?既然你有疑惑,不妨暂且相信一下我们,把我们接出去,这些话,我们需要单独和你说”
“你们觉得这可能吗?”阿青站起来,冷笑着说道,“别做梦了,无耻的囚徒竟然也想得到单人间的待遇,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听起来很可笑的事情,有时候却可能会反映最意想不到的结果,怎么样?先生为什么不堵上一把呢?我们已经戴着枷具,失去了反抗能力,难道你还会惧怕一个失去动手能力的罪犯吗?”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吧,”蒂云接着说道,“哪一件不是离奇的让人窒息?刚刚王室为什么会让你处死我们俩,你应该非常想知道吧?这可是关乎着这座岛的存亡问题呢?想想阿西,不曾败给海贼的他今天被打成了重伤,难道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吗?”
“这……”阿青有些犹豫了,对于这次王室不同寻常的指示,这个男人显然有所不解,他沉吟了片刻,对旁边的人说,“走吧,把这两个人带到我办公室去,然后所有人都出去,我不允许我周围十米之内有第四个人,执行吧。”
“阿青先生,他们可是危险的犯人,你忘记了今天那条巷子被他们破坏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难道不怕……”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阿青站起身。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王室,要是泄露出去的话,就把他关进来吧。”
“是!”
……
(二)
“快看吧,凯罗尼蒙大人,这就是艾茨巴尔的小镇,因为很多年未曾遭受过劫掠,这里的一切都和当初兴建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沙库修姆指着镇上的东西做着介绍,这是一个相对于比较古老的镇子。因为那些尖如刀锋,利似剑刃的岩石,使得这里的山上几乎没有体型较大的生物能够存活,所以,生活在镇子上的人必须学会利用自己的力量去躯干野猪、豺狼等凶兽,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各自所打造的兵器,这也是这个镇子数年未曾遭受劫掠的原因之一。
比起“手掌岛”的荒凉和残破,艾茨巴尔则显得格外热闹,整个城市有一种非常古朴但却非常温馨的感觉,略略看去,的确很难让人把这样一个繁华的地带强行理解成普普通通的小镇,尽管大家的穿着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在一些外来人眼里有些怪异,可是却并没有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男人用兽皮和绒毛做成宽大厚实的棉衣,女人用兽骨和一些本岛内的植物制成精美的服饰,虽然简易却极其具有地方特色。
穿过了几条街以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外城的入口处,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核心地区。
外城,是镇子上的居民对于这片区域的通俗称谓,因为这里分为居民区和王室两部分,而王室的宫殿又有亲贵大臣和体制内官员的区分,体制内的官员所居住的地方和王族的宫殿又有一道墙壁的间隔,在没有特殊许可的情况下,官员是不允许进入内城的,这样的指令也就使得真正的王室和体制内官员的疏离。
在沙库修姆的带领下,他们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便进入了外城,凯罗尼蒙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城镇,这时,几名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从城内快步走出,和他们错身而过,凯罗尼蒙斜着眼微微打量了一番,取出火器点燃了手中的雪茄,含在口中,脸上露出非常享受的表情。
“看来这两年你们很能干呢,沙库修姆,不愧是我毒虫海贼团的鬼首。”
“那当然,攻下这座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什么‘钢铁人’阿西,不过是些无聊透顶的人编造出的无聊透顶的故事罢了,对我们这种程度的海贼来说,不过是从口袋里取出我们需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沙库修姆开口道,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修索他们在内宫等着大人呢,我把毒虫海贼团的其他干部都安排在了内宫。”
“那就走吧。”凯罗尼蒙冷冷地说,脸上依然是毫无任何的表情,“七武海的公布只有两天了,在那之前,我可不认为其他的海贼会安安静静的等在那里,我们需要用最快的时间去海军总部一趟,这样的话,这件事才算是做成了。”
“这么快就又要动身吗?”
塔达鲁开口道。
“嗯,没错。七武海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给你的,除了本人对于其他海贼的震慑力以外,服从命令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政府喜欢那些能够替他们杀死海贼的人出现,谁也不会有意去养一只不听话的恶犬……”
“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那毕竟海军总部,对于我们这些海贼,他们可是打心眼里充满忌惮的,我不认为这些海军会看着我们出现在那里而袖手旁观,这样的会议,海军的高层会来很多人吧?”
“哼!你觉得他们会在那里动手吗?”凯罗尼蒙冷哼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塔达鲁“那天不仅有高层,还有很多的记者,海军是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来参加的人发动攻击的,哪怕是海贼,他至少也会让我们安安全全的离开。”
“原来是这样,看来您已经很有把握了?”
“我可从来不会做那种没有任何准备的事情,那样不过会白白送死而已。”
凯罗尼蒙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地说道。
“如果真的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那凯罗尼蒙大人该会怎么应对呢?”
沙库修姆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事情。”凯罗尼蒙轻蔑地说道,“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我不认为我会轻易行动,不管是何种事情,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但如果这样的事情你事先并不知晓,那又该怎么办呢?”
沙库修姆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非常强硬,很显然凯罗尼蒙对于这种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表示不满,他回过头,用厌弃的眼神看着沙库修姆,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也许真的会杀了你的,沙库修姆。”
“呵,只怕凯罗尼蒙大人现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沙库修姆的嘴角上扬,眼里猛地涌出一股杀意,与此同时,外城的门被关了起来,数十名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从各个方向冲出来,将凯罗尼蒙和塔达鲁二人围在中间,塔达鲁眼见情况有些不对,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身边一人挥砍过去,随着一声呻吟,那名男子应声倒下,被划破的皮肤周围已经结满了薄薄是一层血冰。
“你这是做什么?沙库修姆大人,”塔达鲁用剑指着他,另一只手护着身后的凯罗尼蒙,愤然开口道“难道你要对凯罗尼蒙大人动手吗?”
“没错,这正是沙库修姆的计划。”熟悉的声音从墙头传来,塔达鲁心中一沉,寻声望去,面前的空气忽然发生了些许的颤动,一个半透明的人出现在了那里,在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非常纤细的长刀,他正是四鬼首之一的修索。
“你也参与了这件事吗?”塔达鲁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那么一定有觉悟来试试我的冷锋吧?名为【莪媚】的兵器,吃了冷冷果实的能力刀。”
“看来这次真是被摆了一道呢,”凯罗尼蒙微微笑着,把手里的匕首丢在地上,突然,在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数十根长满荆棘的毒蔓,将他完全包裹于其中,“你们已经有了想要取代我的想法对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只好亲手来血刃你们这些忤逆的家伙。”
“呵呵呵……”一阵低沉的笑从身后传了过来,众人的面上均露出惊慌的神色,只有沙库修姆平静地站在那里,缄默而无言。
“你是?”
“难道说?”
“竟然是……,是……”
“现任的王下七武海……”
“沙鳄鱼‘’克洛克达尔!”
凯罗尼蒙的部下像是丢失了魂魄的行尸一样呆呆地杵在那里,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以克制。
“放……弃吧!”
“骗人的吧?竟然连七武海都找来了?”
船员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条腿止不住的发颤。
“太夸张了吧?连这种程度的帮手都找来了。”塔达鲁看着坐在墙上的克洛克达尔,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看来沙库修姆是有了非常十足的准备才会决定在这里凯罗尼蒙摊牌的,如果他的猜想没有错,现在的内宫里,一定也到处都是沙库修姆事先安排好的人。
怎么办?
塔达鲁的眉头一皱,他想到了最恶劣的结果,也联想到了他们二人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不禁死死握住手中的刀,这个时候,任何的抵抗都会成为打破此刻僵局的导火索,他打量了一下克洛克达尔,之前只在新闻和报刊上面见过的海贼,对于他的实力,塔达鲁没有任何的情报和底细,现在能够做到只有选择被动,然后在乘机逃离,在保全性命以后再做出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看沙库修姆的样子是做了非常精密的打算,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应该是很难通过强行进攻来突破眼前的包围。
“怎么办?”他的心里暗暗自问道。
“我看大家都先退下吧,”克洛克达尔开口了,或者先选择就近趴下或者卧倒,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们不受到任何的牵连。”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一个一个上的话迟早会被那家伙干掉的,而且,你们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是吗?”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眼神的空洞在此刻被弥补,仿佛是一只沉睡数年的猛兽,在看到猎物的时候,所突然展现出的野性,杀气在一瞬间涌现出来,塔达鲁的后背一凉,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用刀挡在自己的面前。
能够将自己的气息如此成熟的收敛,使得自己的实力完全隐匿而不受到任何人的察觉,并在发动招式时将这股杀意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给对手造成一种精神上的压迫,这是塔达鲁从未见识过的,他咽了咽口水,眼睛寸步不移地盯着这个披着大衣的男人。
“沙暴!”
他的声音依然是非常的低沉,随着这两个字的脱口,天地似乎变得昏暗起来,周遭的尘沙纷纷起舞,肆无忌惮地将一些细小的石块瓦砾卷起,形成许多道盘旋于空中的涡流状飓风。
塔达鲁站在风中,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在他的头顶,无数沙粒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兵器,向他的身体疯狂砸来。
“冰刀——漫天舞!”
塔达鲁闭着眼睛,朝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挥动着兵器,耳边所传来的皆是烈风的呼啸声,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恶魔在尽情撕裂着空间。感受着那些锋利尖刀从自己的身旁掠过,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空暇去顾及这些陆续造成的小伤。
冷冷果实的能力可以在顷刻间使刀的温度降到冰点,并将刀所接触到的任何东西冻结,但对于没有实体形状的沙子却束手无策,因此,塔达鲁只能用附带着些许剑芒的冰刀将那些落下的兵器冲击成散沙,使他不至于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可恶……”他暗暗咒骂道,“完全没有办法看清其他人的位置,这样下去别提战斗了,我们一定会在这里覆灭……”
他向侧面走了几步,才勉强睁开眼睛,手里的刀依然在头顶疯狂的挥舞着,他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些血丝,上下的牙狠狠的咬在了一起,他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攻势,这便是七武海的水准。能够让自己陷入到前所未有的被动当中,除了凯罗尼蒙本人之外,也只有这位被称为“沙鳄鱼”的克洛克达尔了。
“冰刀——极度深寒!”
他竖起刀。在下一刻,一股冷空气在塔达鲁的身体周围蔓延开来,将下落的兵刃、卷起的沙石全部冻结,他咬着牙,默默忍受着这种剧烈的痛楚,这便是冷冷果实的副作用,因为温度过低而导致自己的身体部分僵化,这也是他没有使出果实全部能力的原因:过低的温度纵然不会对这把刀刀造成什么影响,可由于距离太近,使用者必须用手握住低至零下十几度的刀柄,其间的感受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明白了。
克洛克达尔静静地站在墙头,用那双懒散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沙暴.重!”
一个细小的透明色球体在他的手掌心里慢慢凝聚着,在丢出去的刹那间立即化为一道遮天蔽日的狂风,以一种摧枯拉朽之气,势不可挡之威,朝着众人横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