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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送别师傅……

我很喜欢现在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小小的阳光,透着丝丝温暖,徐徐的微风,又透着阵阵清凉。这样的假期,让人觉得生活是那样惬意。五楼,天台上,我突发奇想的拿着我的琴走了上去。都说大提琴的音色就透着悲伤,可这样好的天气,似乎琴也变的开心起来。我真希望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在一个不冷不热的天气,对着楼后面刚刚绽放的花朵,和刚刚从土里探出头来的小草,安静的拉着不记得名字的曲子,没有电话,没有人群……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月末,好不容易回家一次的我家里居然没有人。幸好天气很好,我拉完琴就回到了家里,一边看着动漫一边想着午餐要吃什么。嗯……不过已经一点多了,好像也不算午餐了。泡面吃够了,家里又没有什么可以直接吃的东西,我还不敢用煤气灶,总觉得它会爆炸……唉……吃饭真的是一件好麻烦的事情。我不知不觉的想了一个多小时要吃什么,然而……也并没有想到……之后发生了一件更没有想到的事情……我正纠结着食物,师傅打来电话,我赶快接了起来,想让师傅给我个“建议”。

“师傅,你这电话打的真是刚好,我正不知道吃什么呢,快给我个建议。”

师傅安静了一下,大概是在看时间,

“徒弟啊,这都三点了,你是吃的什么饭呐。”

“嗯?都三点了啊,我从早上起来就在想吃什么,一不注意都想到快晚饭了,天呐……”

“唉……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师傅不在,真是不放心你啊。”

当时我也没有听出来师傅说的“不在”的意思,玩笑的说,

“师傅,你是准备搬到我家来住么。”

“嗯?不是,你先出来,我再说。”

“啊?去哪啊。”

“我在你家附近,你下来。”

“哦,好吧。”

挂了电话,怀着忐忑和疑惑的心情准备出门,大概是女人的直觉的东西告诉我,师傅要说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天空依然晴朗,万里无云,像是刚画好的油画。我走到了小区门口,就看见了正走过来的师傅,迎了上去。

“徒弟啊,我……”

师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忍心说出口,却又不能不说。

“我亲爱的师傅,你和我还有不能说的啊,好伤心。”

“没有,没有,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好的,那就去咖啡店好了,就在前面一点点。”

师傅想了想说,

“算了,我们还是去许炎枫那吧,这个事情也应该告诉大家。”

“哦,好,你定。”

我和师傅一路走到了许炎枫家,路上,各怀心思却也像平常一样聊着天。

“小夏啊,快进来。”

“杨叔,小枫呢。”

“他出去买酒了,他总说我买的酒不全,调不出想要的感觉,一定要自己去买。”

“他也是事多……”

“你们先坐,他应该快回来了。”

“嗯嗯,好。”

“哎呀,师傅,你是什么时候坐下的,都没有声音的。”

“哈哈,许炎枫什么时候认识的杨叔,我就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不用像你每次都寒暄那么多。”

“呃……好吧,不过师傅啊,你们俩明明是一起在国外生活的,你的中文倒是一点外国的感觉都没有,小枫刚认识我的时候话还说不明白呢。”

“哈哈哈,那是,我比他聪明嘛。”

“我可都听见了啊,你们俩,在别人家蹭吃蹭喝还这么说主人,过分了啊。”

许炎枫拿着一袋的大瓶小瓶,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各种牌子的酒走了进来。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费力,如果是我大概早就累的瘫在沙发上了。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于酒也了解了很多,他买的都是小众却质量很高的酒,不一定很贵,喝起来却丝毫不输那些高档的酒。

“小枫枫,你这酒补的倒是正是时候,快,上酒。”

“大小姐,你的胃好了也要继续保持啊。”

“这位保姆,你是让我看着,还不让喝么。”

“对了,你就别捣乱了,你们俩来是不是有事啊。”

“嗯?平时不也总来么,怎么就觉得有事呢。”

“你是总来,他主动来就不可能没有事了。”

“是吗?我倒是没发现,不过确实是有事,也算是一件大事,不如你把他们都叫来吧。”

小枫和师傅相互看了看,小枫大概也不知道师傅要说的事情,犹豫的说了一句,

“好。”

之后就给其他人群发了消息,至于尹雨杭,自然是我联系的。这其实是我的一个小私心,因为师傅的事情大概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因为怕影响他学习,所以我们也有几天没见了,想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想想我倒是很少有这种主动想见他的时候……

“对了,小枫,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反正他们也要一会来,你要不要给她弄点吃的。”

“啊?一天没吃饭啊,你刚才居然还要喝酒?真的是,怎么就没人能管管你。”

“我可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啊,我是一直在十分认真的想,要吃什么,就是想的时间长了点嘛。”

“唉……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你什么了,那你想吃什么……不对,还是我想吧,等你想好就可以吃早饭了。”

“别别,等他们来一起吃吧,这个时间叫他们来,基本也就都在你这吃了。”

“那给你先喝点汤好了,杨叔煲了好几个小时,应该还热的。”

“也行呢,正好想喝点水。”

“欸,杨叔都没给你们拿饮料么,我去看看,顺便给你拿汤。对了,云诺,你也一起喝吧。”

“好啊,难得你还能想着我。”

小枫笑了笑,就去了厨房。过了一会,他拿着两碗汤放到了桌子上。

“来吧,尝尝。”

我和师傅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

“嗯,靠谱,对了,杨叔呢。”

“哦,他在整理厨房,准备晚饭,可能忘记了给你们准备饮料。”

“哦~没事,本来也觉得不需要这么客气,我们来了就拿饮料,我还以为杨叔出什么事了呢。”

“出事?什么事啊。”

“比如什么突然晕倒,或者心脏病之类的。”

“……小夏啊,你真的少看点电视剧吧……”

“哼……”

我们喝完了汤,聊了聊天,大家就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夏夏。”

“雨,你还带了水果来啊。”

“是啊,都是刚切好的,不过……好像也不够这么多人吃。”

“没事没事,你这爱心水果就留给你心爱的女朋友自己享用吧,我们可不敢和她抢。”

“小天天,你不错,很懂事嘛。”

“饭做好了。”

“杨叔,我们去外面吃吧,今天天气这么好。”

“好。”

“小夏,晚上外面还有点冷吧。”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一句话都没有和管大哥说过,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仿佛他不再存在在我的视线里。他大概也是不知道如何再和我交流,就也没有和我说过话。而从那以后,李陵的话倒是多了起来。

“嗯?是么,今天一整天都不冷不热的呀。”

“就是稍微有点凉,没事,我们去外面吧。”

“还是师傅最好。”

大家摆好饭菜坐了下来,饭桌上像平常一样,安静的吃着饭,有时聊一聊。大家吃饱了,也都坐在座位上,我大概也就是和他们一起养成的吃完饭再坐着休息一下的习惯,这个“好习惯”也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许炎枫,上酒。”

师傅说的颇有些豪爽的感觉,许炎枫疑惑的看着他说,

“云诺,平时让上酒的不都是小夏么,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对啊。”

我看了看“婆婆妈妈”的许炎枫,

“小枫,你哪那么多话,快上酒。”

“好好,大小姐,您稍等。”

苗苗和管大哥分手之后,我们的小团体又剩下了我一个女生,只是这个女生和其他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看着师傅,也可以说是观察,他今天的“反常”,到现在,看起来他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

“酒来了,时间紧迫,大家都一样,hot toddy。”

“许炎枫,我们无所谓,你给小夏这么烈的酒是不是……”

“没事啦,雨,我也常喝。反正现在有点凉,适合这个酒。”

“你……”

“好了,不要担心,没事的。”

雨看我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我看向了师傅,说,

“师傅,你的主题也该说了吧。”

“嗯,我其实想告诉你们……我……一个星期以后就要回美国读大学了,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们,我也是……唉,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这样始料未及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愣了几秒钟,然后有的不自然的喝着酒,有的有些生气的看着师傅,有的替师傅开心。我,哪种都不属于。大概是对所有事都不太感兴趣,又或许是在别人面前装的时间长了,掩盖住了本来的自己,变的处变不惊。

“师傅,你还回来么。”

我打破了这种沉默,有些平静的说着,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如果有假期会回来的……”

我们害怕分离,有时候是因为我们潜意识里明白,这样的分离便很难再见了……事实上,自从师傅走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第二天,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师傅办个欢送会之类的,但是一般的吃饭,玩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想找人商量一下。我打开通话记录,以为是许炎枫的电话,看也没看就打了第一个电话过去。

“喂,小枫,我们给师傅办个欢送会什么的吧,不过……一般的吃吃喝喝好像太普通了,是不是应该研究点什么特别的啊。”

“嗯,也是,不过……我并不是许炎枫。”

“啊?”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才知道这是姚天羽的电话,好像是昨天帮他找手机的时候给他打过,通话记录里,最前面的就变成了他的。

“是你啊,我都没注意。”

“呃……你也是……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欸?给你打电话倒是正好提醒我了,不如我们办一次街舞表演吧,也算是我们做为舞团退出圈子的最后一场表演。毕竟之前也是有点突然,我们的朋友,对手还有那些观众的,都没给他们一个交待。”

“嗯,这倒是挺好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正好明天也放假,就明天好了。”

“在哪啊。”

“嗯……唉吖,算了,你把那几个都叫出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吧。”

“好,那就……还是去许炎枫家吧。”

“……他又不跳,就别烦他了吧。”

“没事,不过你……唉,算了,到了再说。你啊,还是不了解他,他巴不得我们去呢。”

“那好吧,欸,别叫师傅啊,让他表演的时候再来,也算是个惊喜。”

“这点小事我还是知道的。那就晚上吧,许炎枫家集合。”

“嗯,好。”

晚上,除了师傅和雨的我们五个人在许炎枫家集合,

“小夏,你的伤……”

在开始聊正事之前,姚天羽犹豫的看了我好久,才说出来这几个字。

“哦~你在电话里想说的就是这个啊。”

“这……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事吗?”

“当然不是。”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都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你们别看了,练舞的谁没有点伤啊,你们一天不也带着喷雾绷带的嘛。”

“我们这都是些小伤,你……”

“小夏,不要勉强。”

“就是就是。”

除了欲言又止的管大哥,其他的人都在“苦口婆心”的劝着我……

“唉……我真的已经养的很好了。而且……这只是告别演出,又是给师傅送行,只有这一次,没事的。”

大家看了看,想了想,还是李陵说了句公道话,

“随她吧,我们大概也劝不住她。”

姚天羽叹着气,

“唉,这倒是真的,云诺再一走,真的是更没有人管你了。”

“哼,小甜甜,你是不是有意见。”

“不敢不敢,听候队长差遣。”

“这还差不多。这样,明天有雨,我想直接在旧仓库外的雨里跳,小枫,你就负责在旁边弄点五颜六色的灯光,简简单单的就够了。”

“嗯……不错。”

“对了,最好弄个摄像机,拍成视频给师傅留作纪念吧。”

“嗯,行,这事也交给我吧。”

“小枫,你也真是全能后勤呐。”

默默的佩服了他一秒,不过看到他“快夸我,我最棒”的表情之后,就默默的转成了一个白眼。

“那是。”

“夏夏,在雨里,会感冒吧。”

尹雨杭的关注点永远在我自己身上。

“没事没事,我经常下雨不带伞,哪次淋雨也都没有感冒吖。”

“真的是……无言以对……”

“哈哈,那就话不多说,先练一练吧,其实也不用细致的排,我们的默契应该还在,就按照各自的想法先跳一遍,然后再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

“好,对了,我先去去我们的网站发个通知吧。”

李陵轻车熟路的拿了许炎枫的电脑。

“嗯……也好,还是李陵想的周到。反正师傅也不一定会看,估计也不会破坏惊喜,还能通知到那些想去的人。不过也不知道我们这么久没有更新网站,还会不会有人看。”

我正好奇着,姚天羽就走过来说,

“没有更新网站的是你这个只有虚名的队长,我们没事也会发一些以前拍的练舞视频的。”

“呵呵呵……又不是我要做队长的,给你呀。”

“别别别,你永远是队长,你最大。”

“哼……”

我们练习直到深夜,索性也就睡在了许炎枫家,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场地布置了,我们各自回家收拾,休息,准备去了,到了晚上,和天气预报一样的下雨,不一样的是……预报的是小雨,但实际上……呃……是中雨。我们本着“敬业精神”来到了场地,比我们更“敬业”的是以前算得上喜欢我们的观众们,还有一些曾经的对手,不过因为下雨,人也没有那么多。我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等着音乐响起,也等着小枫带着师傅来。只是音乐响起,师傅倒是晚了些,错过了开场。

头顶,凉凉的雨水淋湿了我们所有人的衣服,脚下,踩着音乐的脚步和着溅起的水花,加上旁边不多不少的灯光,我们身在其中,并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这凉凉的雨水没有浇灭大家的热情,围在我们一圈的观众们大多扔掉了雨伞,和我们一起踩着节拍。我一直觉得,街舞,从来不需要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后来,从拍好的视频来看,效果还是挺好的。

表演结束,观众们都很尽兴,还有些追着我们问“这真的是最后一场吗?”之类的,那些对手们也过来寒暄了几句。腰伤果然是没有放过我,我把腰弯成了90度,双手撑着膝盖,好像这样的姿势让疼痛减轻了许多。

“师傅,做为礼物,你喜欢嘛,还有,你走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师傅拿着许炎枫准备的毛巾,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看着我笑容中带着的一点痛苦的表情,说的话。温柔的帮我擦着头发,眼中带着感动,担心和每次见到我腰疼而变成这样的姿势之后浓浓的自责,说,

“嗯,喜欢,不会忘的。”

感受着那条柔软的毛巾,和拿着毛巾的温暖的手,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和他四目相对,泪水混着雨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大家把这天当做最后一次的见面,都喝的大醉……

师傅走的时候,我们都在上课,虽然我很想找个理由请假去送送他,可是实在没有想到什么好借口可以骗过老师,最后只有许炎枫去送了他。不过也好,如果看着他离开,我或许会忍不住让他留下,也见不得师傅那充满不舍的眼神。那告别演出的一见便是我和师傅见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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