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德气急败坏的盯着风清扬,后者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教皇陛下把管理天神殿的重任交托给你我二人,自当竭尽心力才是,怎么你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风清扬拍拍身上的灰尘,十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哈啊~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老拿教皇说事,这么些年了,你就不能改改你这脾气?”
说完,他也不管巴拉德什么反应,径直朝着自己插在河岸边的鱼竿走去。
“嘶,你这老鬼,你看看、你看看,把我鱼钩都给弄坏了,我说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钓上来鱼!”
巴拉德看着风清扬提留在手里的一根一头断开的棉线,听到风清扬把这锅甩给自己,他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放屁!老子才来多大一会儿,哪有功夫去搞坏你的破鱼钩!”
风清扬本来也只是半开玩笑的说着玩的,一听这话也急眼了,“你才放屁!刚才是谁往河里扔的石头?扔就算了,还偏偏用那么大的劲儿,生怕砸不穿这河床是怎么的!要不是这茬儿,我的鱼钩能坏?”
巴拉德语气一滞,石头确实是他扔的,要不是看到风老贼在偷懒睡觉,他能动那么大肝火把石头扔的那么用力?
想到这儿,他心头一把无名业火蹭蹭的就往上冒。
“放屁!放屁!谁让你在这儿偷懒来着,我扔石头怎么了,没往你身上扔就算不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到后来竟然慢慢的演变成了口水大战。
“喂,我说老鬼,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风清扬看着一边黑着脸不说话的巴拉德,每一次两人吵架,都是以巴拉德的失败而告终,早些年两人年轻的时候,更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谁都劝不住,当然了,也没人敢劝,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现在啊,都是爷爷辈的人了,年纪一大把,火爆的脾气却依然不减当年,只不过到他们这个级别都不再轻易出手了。
巴拉德双手负在胸前背对着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显然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怄气。
“行,你不说那就憋着吧啊,我啊,要继续钓我的鱼了,呃,算了,还是用抓的吧。”,风清扬一回头看到那根系在竹竿上随风飘扬、孤零零的棉线,才想起鱼钩没了。
巴拉德竖着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风清扬还真的下河去抓鱼了。
“我勒个......这些鱼成精了,游这么快!哎哎哎,等等,别跑啊,我们来谈谈人生。”
巴拉德唰的站起身走到河边,手一挥,眼前一片河水就那么从河里浮到了半空,隐约可见其中还有几条惊慌失措的鱼儿在游来游去的。
“抓条鱼还那么麻烦!”
风清扬愣愣的看着他,良久,他无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月倾当年是怎么看上你的......”
巴拉德再一挥手,将抓到的鱼清理干净,“反正她没看上你!”
像是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一样,风清扬嘴角抽了抽,干巴巴的笑了笑。
轻烟升起,两人轮流着照看架在火堆上炙烤的鱼。
巴拉德看着风清扬哼着小曲把香料洒在烤鱼上,滋滋的响声把香味一股股的送进他鼻子里。
“带酒了么?”,他问道。
风清扬一愣,接着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说呢。”,他把酒葫芦在巴拉德眼前晃了晃。
“少来,把你乾坤袋里的囤货拿出来。”
“啧,有这不就行了,做人得学会知足......”
“把我的鱼还我!”,巴拉德不等他说完,抢先说道,并且伸手就要把鱼给收了。
“诶,别别别,我这香料来得挺不容易的,这,好歹让我尝几口味儿吧?”
“拿酒来换。”
看着巴拉德一脸奸商的模样,他心里这个气啊,没办法,闻着这烤鱼味儿,他口水已经要飞流直下了。
看着风清扬慢腾腾的解开乾坤袋,巴拉德催促道:“诶诶诶,不愿意就算了,没人强迫你,这鱼……”
“慢着慢着!谁说我不愿意啊,我这不是系乾坤袋的绳子扎太紧了,得花点功夫解吗。”
一边说着,风清扬麻利的打开了乾坤袋,他苦着脸看了眼巴拉德,一挥手,一个通体黝黑的坛子飞了出来,还没触及到地面就被巴拉德吸到了手中。
“啵”一声响,巴拉德揭开了封住坛口的木塞,一股酒香洋洋洒洒的弥漫开来。
“诶诶诶,你别啊,这酒我可是费了很大功夫从冰冥哪儿拐...咳咳,得来的,平时我连味儿都没敢怎么闻,你这一搞得浪费多少啊!快盖上。”
巴拉德白他一眼,“我说你这坑蒙拐骗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冰老头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你都忍心坑他?”
“啧,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再说了,冰老头老实吗,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巴拉德隔空抓过来一块大石,食指对着那大石比划两下,瞬间把大石削成了上下两个面十分平整的“石桌”。被削出的石料则被风清扬随手一抓弄成了碎末,再一挥手又重组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石质酒杯。
中指隔空一弹,两个石杯飞落在石桌上,后一个石杯落在石桌上之后,轻轻的碰了一下较前落稳的那一个石杯,借着如镜面般光滑的桌面和石杯之间相互的作用力,两个石杯分别停在了站在石桌两边的两人面前。
巴拉德见风清扬在他面前秀了这么一手,一时间点燃了他的好胜心。
只见他把酒坛朝着空中一扔,衣袖甩过,酒坛就那么定定地悬在那里,接着,手掌轻轻拍出,一股似有似无的真元灵力围绕着酒坛口一圈后,开启了封口的木塞。
真元灵力急速旋转之下,带动着一股液体跟着旋转而出,呈弧线状的飞射向石桌上的两个石杯。就在杯子上方不到三寸的地方,液体一分为二,分别流入杯中,眨眼间,充满了百花香气的酒香从杯中溢出,混合着撒上香料的烤鱼香,真是相得益彰。闻着这些香味,两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走了魂。
一杯酒饮过,风清扬眯起眼回味着余留在口齿间的白花清香,而在他陶醉的时候,巴拉德已经给自己满上了第二杯酒。
风清扬一见沉不住气了,催着巴拉德也给自己满上,后者摇头轻笑罢,瞬间斟满了另一只酒杯。
一般来说,人们都是以酒助兴,往往吃很多食物才灌一两口酒,可两人却反着来,连着喝四五杯酒,才佐上一两口烤鱼。按风清扬的话来讲,这酒要比烤鱼珍贵的多了,能喝就要尽量喝,不然你自己倒是省着,别人可不管你怎么想的,照样大口大口的喝。
两人就这么喝着酒,吃着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第四坛酒开封,两人喝得舌头都大了,本来凭着两人的本事,是不可能喝得醉的,可这是水麒麟一族自酿的百花酒,极香极烈,闻着清新的花香,会让人有一种这不是酒的错觉。可喝过这种酒的人,没有一个是没醉过的,百花酿也因此排进了大陆前三的名酒当中。
“唉~”
“你,你叹什么气啊,枕么,坠,坠了?”
听到这儿,巴拉德哭笑不得,“放屁,你死...使了,老纸都不会坠,呸,不会坠,咦?”
风清扬指着巴拉德笑骂道:“你就吹吧,坠(醉)都说成坠了,啊哈哈哈。”
“是,是吗?哈哈。”
抡起酒坛,风清扬一连灌了几大口,“哈啊!嗝~给!”
接过酒坛,巴拉德想也不想的喝了个干净。
“你,整么也不给我,牛(留)一点?”
“啊,什么牛?”
两人此时看对方都看出了重影,大着舌头也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偏偏还互相瞧着对方说说笑笑的。
“风老贼,你老了,啊哈,哈哈。”
“笑屁,你还不是,也老了!”
“这,人不齐,酒喝着,就是没劲!”,巴拉德说着,把手里的酒坛子翻倒在桌上,来来回回的滚动,这模样,像极了小孩子。
“你,还想,还想有谁来陪你喝,喝啊?”
“滚,我最讨厌的就是,是你,这家伙了,这几十年,什么时候,候,让我省心过?”
“你滚,说~得我好像是你晚辈样的。”
......没听见巴拉德出声,风清扬好奇的抬起头,撑开疲惫的眼皮看了眼,这家伙竟然抱着酒坛打起盹了。
风清扬无奈的笑了笑,“是啊,人不齐,怎么喝都没有当年的味儿了。”
......
河岸边用来烤鱼的火焰已经熄灭多时,炭火的余温挣扎着想要重新点燃炙热的火焰,却无奈只有屡屡烟气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