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隼看萧惎这架势,不禁莞道:“你放心,我不会说。”
今日见南宫隼,他不知一连笑了几回,萧惎好奇,问道:“你为何总是笑?”
南宫隼看她,说:“因为总是想笑。”
这岂不是废话。
萧惎便不理他,将杯中酒斟满道:“喝酒罢。”
几坛老酒下肚,已是微醺,渐觉昏沉。事情却偏赶了此时。听得一阵闹声,又闻顾长嫣敲门:“姑娘,人来了。”
酒劲上头,萧惎一时分不得顾长嫣言语之意,望向那人发问:“嗯……谁来了?”
她昏昏欲要倾倒。如此模样,那人并无不耐之心。只将手在她身后虚扶着,又取了她手中酒坛,轻声言道:“廖言来了。”
萧惎未等言语,而见那人一顿一思,说:“你若不想见,便去歇着罢。”借酒之乘,她不由神意虚浮,憨笑而生:“我倒不想去,只是无人替我。”
“不如我去替你。”
经出此言,惊了醉酒之人,昏惑尽散。身后之手一如举着,她却离了怀抱。
离他几步之遥,她道着离疏之词:“不劳烦你了。我走了。”
回了身,笑容未改,非是心悦,只是言道酒是个好物,身入虚晃之境,免受悲世之苦。
堂里,姑娘们停了歌舞,以廖言一干人为中心,人群层层将之包围。与平日里歌舞喧闹相比,此时人低声议论倒显得静些。
萧惎已换回了一身白,面具以冠来与世人相见。
熙熙闹闹之中,女人静默立于木梯间,众人回头看见那人,喧闹声便没了。
被太多人注视,萧惎便不再缓步下楼,双袖一扬飞身而起至廖言面前。
未等廖言说话,萧惎便先发制人,怒声道:
“你等为何在此闹事,妨碍我做生意?莫非是朝廷命官便可以为所欲为?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大姜律法?在下却是记得:‘凡朝廷命官出现在烟花柳巷之地,不论是何原因,一律停职查办’。”
廖言见掌事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故并未将萧惎的话放在心上。便无视她之所言,耍起了无赖,一横眉,扬声道:
“放肆!你这无知小辈。我乃当朝丞相,你竟敢指责冒犯于我,怕是不想活了罢!”
萧惎不将此听在耳内,只与他笑言道:
“丞相为何还要关心我想不想活?难道你不知你儿子在明月楼嫖妓之事已传到了皇上耳中?你今日竟还有闲心来找我算账,在下糊涂,敢问丞相大人次行所为何事?”
那日廖双昱死,在旁的只有廖府几个下人,剩下的便都是明月楼之人。
便是此事传了出去,不过是人口相传而已,廖言并无证据。明月楼是百年的老店,岂是他廖言毫无证据一派胡言所能扳倒的?弄不好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廖双昱嫖妓这等定了锤的实事而搞臭了名声。
廖言好歹做了丞相,反应倒不慢,权衡利弊后,自晓得死去的废物比不上自己的前程,故此事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