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惎手捻着信纸,道:“慕容席如何我不甚了解,但李印我是极看好的,更不说有楚潇深与秋徙二人助他。父皇老糊涂了,难免抉择有误,惎这做儿子的,自是要帮他改正。”
小林子状作不明,问道:“楚皇后除与皇帝情深众口相传,并无其他可取之处,不成到了哪日便是个累赘。至于秋徙一介女流而已,若说才智聪颖,天裕的左右二相亦是非凡,并不在她下。不知太子为何有如此之说?”
萧惎瞥小林子一眼,道:“一来楚潇深娘家世代忠良并无谋反之心,二来你说儿女长情会帮倒忙,可你知晓,楚潇深在这天下有多少产业?只凭这点,是比天裕那萧珏强了不知多少。再有秋徙,当年独带五十余人血洗旧皇族,当今名相谁有如此胆识?还有她与那夫妇二人多年的友人与师徒之情,如此与别人相较,当是异心小的,倒也安稳些。”
小林子应道:“殿下思虑周全,小林子佩服。”只是当初他们将你送去不知是错,如今又将你接回也是否不该?怕是野马早已脱了缰绳。
萧惎又瞥小林子,不言不语把玩着破碎的玉扇柄。心道:我看你能装到几时。主子性情大变你不奇,主子成了女人你不问,你便等着,我倒要看你究竟是何人。
二人便如此暗里僵持着,半晌,萧惎道:“这几日你独自在东宫应付,辛苦你了。只是近来顾长嫣之事还需再劳烦你。待此事忙完,定当与你时间歇息。”说着,萧惎放下扇柄,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与小林子,说:“这是我与顾长嫣讨来的空山雪玉,虽算不得价值连城,可看着喜人,安身避灾也是极好的,送与你,不知你可喜欢?”
小林子神色一顿,随即粲然一笑,挤得面上脂粉散落。
“殿下如此看重奴才,奴才受宠若惊,怎会不喜!”小林子欣喜接过,又道:“多谢殿下!”
萧惎笑道:“那公公便去歇息罢。”
“好嘞!”
看着小林子离去的身影如此欢快,萧惎亦不慌切。你求的甚么我不知晓,可我平生但求一死,自是耗得过你。
还思虑着此事,窗外头飞来信鸽,落于窗棂之上,萧惎取出信纸。是为上回萧惎嘱托姬遥查小林子之身世,平平并无反常,且太过多了些,如此便当是假的。想她为何来此便不是为他所运作,他也定是知晓其中溯源的。
萧惎又取一张纸,写上“查李印”,将纸放入信筒绑回信鸽,任信鸽飞去。
想待他查明了此事,那一月的期限便要到头了。如此她日月冢便开始换血,迟至明年冬月她手下便可高手如云,朝廷之上亦可羽翼丰厚,起兵夺位指日可待。若期间有意外横生,便只能求于险胜,去依托李印与南宫隼等人,事成后将之偷杀而求上位。
只是不论事成或不成,为太子太女后日登基成皇,四面楚歌之境却总无从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