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们走。”叶曦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的挡在黑衣人面前,缓缓说着。
“叶曦你让开!”阿尔伦斯碍于夏亚的存在并没有冲上去,但是湛蓝色的眼眸仿佛冒着红光,凶狠狠的盯着那个黑衣人,似乎想要将其撕成碎片。
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两人的得理不饶人很无奈,“那就没办法了。”
说着她嘴里喃喃着神秘古朴的咒文,手上快速打着结印,狂风四起迷乱了众人的眼。当风势渐渐变弱,那两个人却消失了。
阿尔伦斯转身冲了出去,而夏亚则是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方才两人的位置,嘴角的弧度更甚了,饶有兴致的说道,“真是有趣啊。”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叶曦带着黑衣人奔跑着,忽然她身形一顿,似乎意识到了某件事。
“对不起……”瑰红色的眼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缓缓转过身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黑衣人背后的某人吸引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将小刀扎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
阿尔伦斯一把将黑衣人推倒在地,湛蓝色的眼眸有些晦暗,仿佛魔怔了一般疯狂捅着黑衣人的后背,“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说着说着,滚烫的眼泪从眼眶落下。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衣服甚至帅气的脸庞。此刻他忘了自己的魔法,一心只想着亲手杀了这个人。
叶曦双手捂住自己的嘴,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半步。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鲜血的腥味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如同梦中的场景一般,在雪夜中寒风呼啸,少年挥舞着凶器神情癫狂,虐杀着他的仇人。
“够了……住手吧!”叶曦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腕,带着丝丝恳请,“她已经死了。”
阿尔伦斯渐渐安静了下来,卷长的睫毛微颤,湛蓝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鼻子红红的,狠狠吸了一口,他看着自己鲜红的双手,忽然痛苦的大叫起来,“啊!”
双手微动,叶曦想要伸手去安慰少年,却在抬起的下一秒放了下来,缓缓说道,“我有件事我想要和你说,你想听么?”
少年并没有回答叶曦,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尸体,仿佛一尊雕像,“……”
叶曦犹豫着,微微往前走了几步远离了少年,转身看向他,“是关于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我意外听到的,本来我并不想告诉你,但是现在看你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真相比较好,即使这个真相非常残忍。”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瑰红色眼眸紧紧盯着少年生怕他再度疯狂起来,“十五年前你家的那件事是你母亲亲手策划的。”
少年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似乎对叶曦的话有所反应。
“原本你母亲已经订婚了,可是你父亲因为爱慕你母亲,用幻术迷惑了你母亲,和你母亲结婚了。你的出生是意外也是必然,你的母亲很痛苦也狠夺取了她幸福的你父亲,但是因为你的出生只能强颜欢笑。但是这一切在看到你天赋诞生的那天结束了,她怨恨你父亲连带着怨恨你。于是她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名为普纳诺斯这个组织,设计杀了你们。但是对于你她最终还是不忍心下杀手,欺骗你她还是那个你爱的母亲,宁愿让你以为她死了。”
阿尔伦斯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在哪?”
轻轻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叶曦抿了抿嘴,她已经阻止过了,却不想还是失败了。
阿尔伦斯浑身一颤,敛下眼。沉默了好久,他揭开了那个兜帽。熟悉的金色长发,那张脸正是十五年前记忆中的母亲的,只是神情十分扭曲,死前极为痛苦。少年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缓缓跪下了双膝,弯下腰将她抱入怀中。
泪水肆意的流着,他抽噎着,嚎啕大哭。
这就是真相么?
母亲杀了父亲,而他杀了母亲和雪鸮。
真是残忍啊……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吧,是他的存在害死了他们的。他有罪,可是神会原谅已经双手沾满鲜血的他么?
叶曦见少年的神情越来越奇怪,眉头狠狠一蹙,缓缓从怀里拿出一枚白玉雕刻而成的陶笛,龙牙造型晶莹而剔透。轻轻置于唇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曲子悠扬而绵长,如同潺潺流水般幽静,仿佛四季的流转那般平凡,却拥有感染人心的魅力,促使他人心态平和。
湛蓝色的眼眸再度恢复到往日的神采,他看着此刻吹奏着陶笛的少女,神情充满着感激,“谢谢你。”
叶曦看向少年朝着他走了几步,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金发,“如果觉得无法原谅自己,那就忏悔吧。犯下的罪孽无法抹去,那么就这样放在心里吧,告诉自己不要重蹈覆辙。用自己的双手去帮助他人,直到你认为能够抵消你的罪孽为止。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死亡是弱者的想法,不要逃避现实。”
薄唇微微动了动,他静静的注视着叶曦手中的陶笛轻声道,“这个,能送给我吗?”
叶曦微微一愣,温柔的点了点头,轻轻将陶笛交到了少年手上,“给你了。”
阿尔伦斯郑重的将陶笛收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感激,“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你们说完了么?”慵懒而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夏亚拄着手杖优雅的朝着两人走来,黑水晶耀眼而神秘,琉璃色眼眸睨了两人几眼,缓缓道,“艾利尔来了,你好好准备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吧。”
一听到夏亚的话,叶曦瞬间慌了,等等还有一件事!
朔夜呢!
她原本只是想找朔夜的,结果人没找到反而遇到了这种事情被迫当了一次间谍。
“朔夜的话,在那边。”夏亚秀眉微挑,示意叶曦朝左边看。
只看到朔夜穿着一身黑色卫衣站在那里,一手握着的黑色匕首滴着鲜红的血,落在地上盛开着美丽的花朵。另一边肩膀上站着她的‘蜃’,一人一鸟紧紧盯着叶曦沉默。
叶曦浑身一哆嗦,大叫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