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的灰色格子毛毯与鼻梁上的银色边框眼镜让原本年轻的面容稍显疲态,乌黑的头发在脖子后面简单拢成一束,微垂的几缕发丝微垂在耳侧,太阳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那阳光的温热。
“稿子写好了吗?”一个被口罩遮住半张脸的男人轻声问道。
“嗯,这次不改了!”女人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几步远的男人轻皱起的眉舒展开来。
女人
“以前有一个国家动荡不安,古老思想作祟的守旧派与新兴思想的碰撞让整个国家都面临着史无前例的严酷考验,在这个动荡的国家里有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村庄。当然,这里就住着我们要说的这个姑娘!”妈妈看了看女孩继续道。
“她皮肤似皎洁的月光,眼眸似漆黑无月的夜,眉弯如柳,唇白如霜,她与别人最不同的就是落落寡合。”
“为什么?妈妈,是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吗?”女孩忍不住打断道。
“不,是她觉得没有人懂她。”妈妈微微笑道。
“妈妈,然后呢?”女孩催促道。
“那年她15岁,在古代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跟她同等年纪的其他姑娘大都已经结婚生子,但她却偏不。”
“妈妈,为什么她们15岁就要结婚,她们的爸爸妈妈不会生气吗?”女孩又打断道。
“不会啊,古代规定的女子结婚年龄比现代的要小,所以她们结婚都是爸爸妈妈同意的,况且那个年代如果谁家的姑娘结婚晚,不但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还有可能受到处罚呢!”
“妈妈,我长大了可不可以不结婚,我想一直跟你和爸爸住一起。”女孩抓住妈妈道。
“可以,但是等你长大了,如果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说不定会急不可耐的甩掉我们呢。”妈妈摸着女孩的头道。
“不会的,妈妈我发誓!”女孩笨拙的摆弄手指,举到耳边道。
“宝贝,妈妈告诉你,发誓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一旦你这样做了就要时刻铭记在心,如果你不一定能做到,那就不要发誓,心口不一的人是不值得他人信任的,明白吗?”
“嗯,明白了,妈妈我...”
“你还小,很多事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很难感同身受,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曾为了你起誓,可是却没有做到,那个时候你记得不要埋怨也不要气恼,可能他发的誓是真的,只是后来你在他的心里就如同那个誓言一样不再重要。”妈妈道。
“妈妈,我...”女孩委屈的张张嘴巴。
“宝贝,你知道吗?说到做到是很难的一件事,而且它需要你奉为信条的去履行。”妈妈摸摸女孩的头道“村里人对待她的态度也无法改变她的梦想--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女侠。
一个简单的用木板与泥土搭成的屋子里,姑娘穿着一件碎花短衫与土灰色的裤子显得并不搭配,碎花小衫看得出自己改过的痕迹,针脚缝的很不规整,但是这并不重要,从她脸上的笑便看得出她有多不在意,裤子虽然也已经旧的厉害,可是这跟柜子里的那些相比已经是出门首选。
父亲不过是一名渡口脚夫,因为母亲离开的早,小时候经常到私塾外偷听先生讲学,些许认得些字,加之父亲的纵容,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那时候的女人从出生到嫁人似乎都很少出门,哪怕是婚后成为了某家的夫人也要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却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考验一个女子是否贤良的标准。虽说从小便没有了母亲的关怀与照顾,但父亲的疼爱还在,因为女儿喜欢武侠小说,所以每次只要父亲收到了工钱,就会第一时间托人到镇上的摊子去买一本武侠小说回来给女儿看,也有很多时候会遇到奸商,见来的人不识字便推荐一本曾经买过的书,因为不识字的关系,父亲并不会发现,待回家后才被女儿告知实情,但是父亲很少会恼怒,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笑而过,极少数的时候也会生气的破口大骂一番,再小心的收藏好书本,说是留着以后退回去,但是小贩怎么会在原地等他找后账呢,他也心知肚明,不过是安慰女儿罢了。
“爹,我一会要去镇上,可能赶不回来做晚饭,你下工回来就自己弄点,不用管我。”苏婉大口往嘴里扒着饭,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似乎赶着去做什么要紧的事。
“你去镇上干嘛?”父亲端着碗,盛饭的手在半空中滞一下。
“我听隔壁的阿牛说镇上新来了一......一班卖艺的,想去问问收不收女徒弟,万一可以学点武功、闯江湖、当一个女侠.....爹你是知道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苏婉一边用力的咀嚼着嘴里的饭一边说。
“爹知道,但是不能回来的太晚,外面坏人多,你自己出去得当心,孩子,如果不行,我们可以再等等,我相信终究会有人能看到你的坚持,懂得欣赏你,你会实现梦想的。”父亲的鼓励一直都是苏婉坚持的最大动力,即使村子里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个怪人,是脑子有问题,背后所有的指指点点都不会给她压力和影响,因为她懂得很多事都是自己才有资格决定和努力,别人说的再对也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爹,你放心吧,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让你那么操心呢,再说你本来干活就很累,我当然会尽量早点回来帮你按一按背,对吧?”苏婉麻利地刷干净了自己的碗并放回一个有点简陋却很实用的柜子,动作娴熟。
“还是老规矩,一定要带着那把匕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拿出来伤人。保护好自己,乖女儿,如果不行就回来,其实也不必一定要闯荡江湖。就算你不学武功,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也是不错的。”父亲虽知道自家闺女和别家不同,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即使是老生常谈,父亲也不在乎女儿是否听得进去,至少说出来也让女儿知道还有其他的选择,不过他知道女儿并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