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去镇里的路,苏婉心里别提有多期待了,怀揣着对武林的向往和对江湖的崇拜。身上还带着自己最喜欢的一本武林小说。因为喜欢武林、崇拜侠士,自小就没有穿过裙装,因为父亲的开明她没有如大部分女子那般尝过裹脚之苦。有父亲宠爱的她不懂为什么有些人会趋炎附势,也不懂得人心叵测。村子里民风朴素,几乎人都是从出生便相熟直至乔迁、嫁娶,有些人甚至死都没离开过这个村子,她没见过仗势欺人,也不懂得权衡利弊,但是之后她都会懂....只是成长有时来的不那么早。
“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带走...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孩子带走,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我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留下我的孩子,我求你”隐约间传来老妇人的哀求声,夹杂着孩子的嚎哭声和几个男子的笑声,不自主的苏婉慢下脚步,且听且望向声音的来处。
“老嫂子,你就别如此纠缠了吧,我们兄弟也是领钱办事,你也别为难我们,毕竟是你家相公自愿和我家二管事赌钱的,你要怨就找他吧,我们今天是奉命把你家幺儿带走,至于卖到哪还得看银子说话,你家相公欠的不是小数目,你有时间在这哭闹不如赶紧回家想想办法,如果来得及说不定还能在幺儿被卖之前把她赎回去。”一个看似书生模样打扮的人道。
“要不你们把我带走,孩子还小,她经历不起这些...”妇人拉住书生打扮的人道。
“卖你?难不成买到家里给人端茶倒水做佣人?或者是谁家心地善良缺个老母亲买回去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你就算这般拉着我也没用,难不成我就因为你可怜放了你女儿不成,这世道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偏你家老头子好赌俩手,非拉着我们管事赌...呵呵,我尊称你一声老嫂子是给你留面子,家里还等着我们拿人回去,你也别拉扯了,一会来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倒像是我们的不是了。”书生打扮的人道,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同行人将孩子带走,同行的人便听从他的吩咐,架着孩子向镇里的方向走去。留妇人自己依在树边哭泣,全然不顾泥土沾湿了衣服,也顾不得脚下棱角分明的石头透过衣服有多刺痛着皮肤,此刻即使衣裳上的补丁也掩盖不住女人的伤痛。
“大娘,你为什么不报官呢?”苏婉见此已然忘记该在午时前抵达镇里方能如期见到期待已久的‘武林侠士’,具体是哪一派别她还并不知晓,但对于武林如此痴迷的她似乎并未在意这点。
“我哪里还有钱报官啊?!呜呜..你孤身一人外出还是别管这些为好,快些赶路吧,这附近时有强盗马贼出没,我也得赶紧回家想办法救我女儿了,”妇人用一方绣有特殊花朵的手绢擦擦眼泪,边走边嘟囔道“官府大老爷都是何等的尊贵,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小事,况且就连写状纸的银两我也凑不出来,如何进得县衙的大门,更何况还要用钱给那些小鬼打牙0祭...”
“大娘,难道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苏婉看着泪眼婆娑的妇人一步步走远道。
“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会有什么好办法,有钱才行...也不知道人家都是怎么腰缠万贯的,像我们这么命苦,倘若能吃上一顿饱饭已经是老天开眼了,又偏贪上赌..不叫人活了...”妇人有气无力似喊似念道。
“大娘,我可能帮上什么忙?”看着妇人苏婉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即使她很想帮忙。
“你一个女孩子如若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爹,就早些离家吧,说不定会活的更好...”大娘的身影渐远,在林中小路上苏婉望了好久,大娘嘴里还在念叨些什么已经听不清一个字了,苏婉突然想起什么才向另一个方向加快前行,也许如此才能按时赶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