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屋子间的缝隙照射在苏婉睡眼惺忪的脸上，小巷里的人们渐渐开始醒来，又是新的一天。邻里间清晨的一声问好或是几句寒暄便是镇子里喧闹的开始。委身于一处石阶上的苏婉见证了第一缕阳光下小镇里寂静到喧闹的变化。这一夜似睡非睡，苏婉抻抻懒腰环顾四周，见前方有一处画像先生的摊子便朝此走去。苏婉并不知道如何形容父亲的长相，她只知道父亲常年皮肤黝黑，身体骨瘦如柴且驼背.....
她对画像师说“先生，我想画一张我爹的画像，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有神，经常一副很疲劳的样子....”
画像先生看了看苏婉问道“先说脸型，是脸方如砚还是脸圆似月亦或者是上宽下窄等等，你回想一下...”
画像先生依次摆好了笔墨纸砚，见苏婉还在努力回想便提醒道“很多时候你根本没留意的细节也是画出你爹画像的关键，不急不急，你好好想想。”
“我爹的头不大也不圆...”苏婉摇摇头，重要的是她根本想不起爹的脸型是什么样了。
“那下巴方吗？还是偏圆一点，亦或是尖的？”画像先生问道。
“有一点尖又有点方，哎呀，我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苏婉摸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回忆。
“那你把能想起来的说一说，眼睛、嘴巴、鼻子、耳朵这些...”画像先生提着笔在纸上边画边道。
“眼睛总是睁不开的感觉，眉毛很粗也很浓，鼻子挺挺的，嘴巴....就是正常的嘴巴...”
画像先生“你见过不是正常嘴巴的人么？”
苏婉“没有”
画像先生“所以啊，你要说一些具体的形状特征，不然我怎么帮你画....”
苏婉“眼睛跟我很像，你照我的眼睛画，鼻子小又挺，嘴巴...嘴唇小而薄，脸上颧骨微突.....我这么形容可以吗？”
“对了，父亲有很多胡子，这里....这里都是”苏婉在自己脸上比划着。
“耳朵还记得吗？”画像先生道。
“耳朵很小”苏婉道。
“你看这样对不对？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征，比如痦子或者痣之类的...”画像先生道。
“没有，还蛮像的，可不可以照这个多画几张，我想贴在人多的地方，如果有人看见也好告诉我。”苏婉道，想想自己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还真是可笑。
“好。”画像先生
“大家都过来看看，现匈奴侵犯，保家卫国是我们大家的责任，赵将军不日将带兵出征，因国库空虚故贴出此告示，凡有主动捐粮、捐银两的，皆记载入册，待将军凯旋归来，册子上的便都是功臣。这是光宗耀祖、报效国家的好机会，还请大家慷慨解囊，另外将军出征如有愿意同往的谋士也可自请加入，此战势必扬我军威灭匈奴之锐气，西固城外三十里便是我军军营，募捐物资可在北城门楼处登记入册，如有任何问题也可到此处询问，在此先谢过诸位乡亲父老。”一名官兵带领俩个士兵走到不远处告示栏里贴好告示，大声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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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战事吃紧让我们老百姓拿钱、拿粮食，你说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辛辛苦苦耕耘，到秋天就收那么一点粮食，现在又来跟我们征收，难道不让我们百姓活了吗？！”“对呀对呀，我们做点儿买卖也不容易，一天也挣不了几个子儿，养家糊口都困难，更何况上缴募捐了。”“你们说国库空虚，跟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们当兵的打仗，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没有粮食，应该他们自己想办法呀，又不是我们求着他打的。”“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将士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保护个屁，你们难道不知道，朝廷大员三五成群的去水仙阁寻欢作乐，就连皇帝老子也是妻妾成群，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难道还有我们过得苦吗？”“是啊是啊，你说的没错。”“你们都交吗？”“既然朝廷没有说是必须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选择不交啊？”“当然可以啦，城中百姓这么多，朝廷哪能一个一个查，具体哪家哪户没有交，他也不知。就算查到了再交也来得及嘛！”几个百姓议论道，听起来是不想参加募捐的。
“先生，您对这件事怎么看？”苏婉回头问道。
“凡事分阴阳两面，是非对错总是相对来说，边关战事吃紧是好事也是坏事。”画师依旧画着爹爹的画像，头也不抬的说道。苏婉好奇的点点头。
“请问先生，好事当何讲？”苏婉道。
画师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望天，说道“姑娘可知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说’？”
苏婉道“不曾听说。先生，何意？”
画师云“自古以来历代更迭，战争无疑是考验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标准之一，此次匈奴进军想必已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但我国现国库空虚，皇帝不仁，宦官当道，国败乃是时间的问题。倘若匈奴杀进中原，自立为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然百姓必受牵连，将军带兵出征，本是好事，若因粮草不足、战备匮乏而战败，必定是天意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