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会杀了他?这更不行了,哪有徒弟向着外人的?
萧玖泠一边磨着黄豆一边思考,等到黄豆都磨完了,阳光斜射进屋了,还是没有想好理由。
却不料倒是鹤云熙先起来了,鹤云熙这人一向沉默寡言,起身走出房门后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等萧玖泠把早餐煮好了他还是这个姿势,北莫离今天也看出了鹤云熙情况不对劲,但他还是没有做什么,毕竟不明情况他瞎安慰什么,萧玖泠都不急,他急个球?
“其实,当年我收你为徒是有私心的,”等萧玖泠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鹤云熙看着她略微出神,缓缓开口。
“你很像他,特别像,那双澄澈不带任何杂质的眼睛一直刻在我心里,那个时候你小小的,只到我腰那里。”
“你抬着头,看起来特别乖,莫名让我心头一软,想起了他。”
这大概是鹤云熙第一次主动在萧玖泠面前说这些,也……将会成为最后一次。
“那个时候我特别想把你带在我身边,你天资聪颖,骨骼精奇,又与他神似,很快这就成为我把你留下的理由,然而我也成功了。”
“其实本来是是想等三年满后,我就去找他的,我应该要给他一个交代的,也应该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何其龌蹉,当年是我鲁莽了,其实人啊,本质里是劣性永远改不掉,我自以为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去逃避这一切。”
“我不想面对,呵,我就是这样的懦弱,我害怕,我害怕面对他。可是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的阿琛,也许最需要的,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安慰。”
“所有人都能接受,只不过是我接受不了,不想面对罢了,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理由,那么多借口,归根结底不过就是我不够爱他罢了。”
“我自以为的为他好,只不过是我想让自己活得好看些,体面些。又有谁会知道,其实整件事情最无辜的,便是阿琛啊……”
萧玖泠抱着白猫,静静地听鹤云熙讲这些,他确实生得不错,没有这深山老林莽夫的粗犷,也不会像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往那一站,也自能成一番风景。
尽管听到萧玖泠耳里,许多都是消音后刺耳的机械声,她也没有打断鹤云熙的述说。
“我认输了,是我错了,我从头到尾都错了,我以为我能够很从容地面对,可是我却是格外狼狈,明明知道,回去后也不过如此,可是我不敢我不想,我终究还是败给了我自己的懦弱。”
“这场禁忌之恋从来不被认可,我从来知晓,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对他做了那种事。”
“事已至此,我想,我早该负责了,我不应当在那个时候,丢下他,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他还小啊,小小的一团,我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去承担我犯错的后果……”
“我该回去了……”
男人眸色很淡,盯着面前的碗筷出神,像是再同萧玖泠说,又好似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