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极静。
只闻得微风吹拂树林的声音,待楚墨渊走后,叶兰裳在德聚苑后面的一片小林子里换了衣服,又将原来的旧衣服藏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杂草中,方出了林子
月光的映照下,叶兰裳摇身一变,成族长府内一个中规中矩的上等丫鬟。
趁着夜色,叶兰裳学着府中婢女踏着小碎步,向德聚苑走去。
灯火摇曳,不停的有人进出德聚苑,叶兰裳正思忖怎么进去。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人!”
闻声,叶兰裳微微一怔,眼前一个中等身材,身穿黑色布衣服的男子向她走来,看样子是聚德苑的管事,可是此人她以前在上官府并没有见过,看来上官老头又换了一茬家奴与管事。
思及此,,她马上反应了过来道:
“奴婢是府上的乐师谭月,老爷今晚让我抚琴一曲给贵客。”
从叶兰裳八岁起,她就不知为什么,很多乐器她都很是精通,从笛子,萧,箜篌,琵琶,琴,甚至巫灵的葫芦丝,她都能吹上几曲,但是她并不奇怪,也许是她八岁之前学的也未可知。
如今她冒充府上的乐师,自然也不难。
德聚苑管事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兰裳,暗自腹诽道:谭月,府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乐师,听说善弹古筝,一曲春江花月夜,名动帝都,老爷三年前花大价钱把她请来,成为府上的专属乐师。
想到这儿,聚德苑管事眼眸中多了几分敬意,沉声说道:“原来是谭乐师,请!”
叶兰裳微微颔首,故作优雅的走向德聚苑,嘴角微微上扬,幸亏在上官府待了八年,对府中的一切了若指掌,不然很难随机应变。
她知道这三年来,每到这个时候上官老头都要听谭月抚琴,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清冷的月光照抚着院内,雕廊画栋美不盛收,叶兰裳沿着长廊缓步前行。
烛火摇曳间,远远的叶兰裳看见前厅上官德正和五娘子坐在案前饮酒,背后是竹席做的塌。
叶兰裳在长廊上停滞了片刻,眸色平静如水,顺手蒙上了面纱,旋即继续向前走。
须臾,叶兰裳走到了前厅,眸色暗了暗,微微一福身缓缓开口道:“族长大人,琴师谭月前来抚琴!”
“进来吧!”
叶兰裳和谭月身形差不多,而她也正好有个习惯,喜欢轻纱遮面,所以她的这幅样子并没有引起上官德的怀疑。
只是声音让上官德有些奇怪,让他心中有一丝怀疑,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丝疑虑很快被叶兰裳捕捉到了,她马上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声音引起了上官老头的怀疑,思忖了片刻,解释道:“族长大人,谭月最近偶感风寒,声音有些奇怪让族长大人见效了。”
上官德一听,很快打消了疑虑,笑道:“不碍的,请谭月姑娘继续。”
话音刚落,叶兰裳暗暗舒了一口气,此时她手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过了片刻,便缓缓走向府上为她准备的琴台。
房间一片静谧,仿佛一切静止,叶兰裳轻轻坐下暗自打量了一眼上官德身边的五娘子。
五娘子一身白色梅花锦缎衣裙,挽个如意髻,自始至终她都坐在上官德身边喝酒,一言不发,那如墨的眸子始终如一汪深谭,让人猜不透。
她既不奉承上官德,也不见得和上官德关系有多亲密!
反倒是上官德眼神中时时流露出对五娘子的谄媚之态。
这种关系,让叶兰裳有些奇怪!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上下级关系。
指尖轻触琴弦,“叮”的一声如此悦耳,让上官德微闭了眼眸。
紧接着琴声如行云流水般从叶兰裳指尖潺潺流出,这琴声悠扬婉转,连绵起伏。
如一江春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如一片花海,被风吹的连绵起伏,波浪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