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照亮了三人前行的路
一道狭窄的路蔓延至黑暗的密道深处。
二人架着司徒慧一路奔逃,此时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有些无力,豆大的汗珠从顺脸颊而下,她的呼吸渐渐加重,奔跑对她来说是一件吃力的事。
因为她下肢完全没有知觉,只能被她们拖着跑。
最终,她体力不支,腿一软跌坐在地,张着大嘴呼吸,来缓解伤口给她带来的剧痛。
“母亲!”上官银霜抱着司徒慧,嘤嘤的的哭了起来。
叶兰裳蹲下身子看着虚弱的司徒慧。
反手点住了她穴道为她止血。
然而止血并不能治好她的伤,只能暂时恢复她的元气。
旋即,叶兰裳从怀中取出一颗补元丹黑司徒慧喂下,又拿起她的手把脉。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相救,我们母女恐怕是要死在那个人魔掌之下了。”
司徒慧一脸的感激看着叶兰裳,在她看来这个新来的婢女不同寻常,所以她尊称她一声姑娘。
叶兰裳却十分平静,淡漠的看了司徒慧,冷冷的说道:“夫人误会,我只是不想看见血腥的场面,并不是真的想救夫人,您自己作的孽,还是需要您自己偿还,不是靠别人一次两次的相救,就能逃得过去的。”
叶兰裳的话皆让母女二人一愣。
司徒慧更是脸色一沉,心知这婢女话里有话,心中有些恼怒,但念在她们还在逃亡中,需要她的帮助,只好隐忍了下来,然后疑惑的问道:
“姑…姑娘这话何意?”
“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希望夫人好自为止,多行善事!”
叶兰裳的声音极其温柔,没有一丝不好情绪,却让母女二人心头一沉,听出了她言语间的讥讽,却不好当面发作。
而司徒慧也愈发的虚弱再也没有争辩。
两句话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眸子里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母亲,你要撑住呀,我们逃出去定给你找个医师。”上官银霜泪流满面,轻声喊道。
叶兰裳把完脉,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说道:“不好,那个冒牌货追上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上官银霜微微点头,两人就这样又架着司徒慧向黑暗深处逃去。
上官德受了伤,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况且伤他的是个连模样都没看清的奴婢,这让他十分恼火。
刚才在迷雾中,他明显能听到机关开启的声音,所以迷雾一散他就打开密道,召集人马追击三人。
三条高大的狼兽面目狰狞,在前面仔细的顺着密道寻找他们的气味。
三人不知跑了多久,最终累的再也跑不动了,而司徒慧也陷入了昏迷中。
空旷漆黑的密道中,脚步的回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狼兽的嘶吼声。
上官银霜在此时,彻底崩溃了,诚惶诚恐的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快要追上来了。”
叶兰裳性格是从苦难中磨炼出来的,即使再绝望中也不会认输,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放弃生的希望。
若说她救她们母女真正的原因,并不全是一时心软。
而是他并不想看到她们死在这些恶魔的手中,况且司徒慧母女掌握了重要的线索。
对于举证那个假的上官德也会有很大的帮助,而且她也十分好奇那个假冒上官德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秘密恐怕现在只有司徒慧知道。
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想尽办法寻找生机。
可是对方有狼兽,无论她们跑到哪里。狼兽都会嗅到她们的气味寻找到她们。
只有改变身上的气味,才可以摆脱狼兽的追击。
想到这里,叶兰裳从怀中掏出两颗百香丸,这是她在黑风崖时,在师父的房间里偷来的。
这百香丸有百种香草炼制而成,是拿来治病救人的,可叶兰裳却看到了它的另一种用途。
如果涂抹全身,狼兽就很难分辨她们身上的气味。
再加上这百香丸气味强烈容易让狼兽嗅觉紊乱,所以狼兽就很不愿意靠近百香丸。
而人的嗅觉又没有那么灵敏,她们又离追兵有些距离,百香丸的味道又不会很快闻到。
这样她们不管走哪个岔路,都不会担心追兵很快追来。
于是叶兰裳把其中一颗百香丸三瓣,给了上官银霜两瓣,说道:
“这药香浓烈,把它涂抹在身上,可以掩盖身上的气味。”
闻言,上官银霜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慌忙将药丸涂抹在她和母亲二人的身上。
紧接着叶兰裳将另一颗百香丸分成三瓣,分别涂抹在面前的三个分岔路口的墙壁上,让三条路都有百香草的气味。
这样追兵一时间很难分辨她们走的哪条路。
只是从司徒慧的身上流在地上血迹很难掩盖。
这让叶兰裳望着地上的血迹犯了难。
上官银霜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忙打了一个响哨。
黑暗中一只肥硕的猫鼠以极快的速度窜了过来。
“肥球,快把地上的血迹舔干净。”上官银霜命令道。
猫鼠嗜血这谁都知道,对于它来说,这太不是问题了,这属于灵宠,一般百姓家养不起,因为每日兔子,鸡血少不了。
看问题解决了,叶兰裳才将百香丸涂抹在自己身上,方说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上官银霜这时就像个没有主心骨的孩子,对叶兰裳言听计从。
两人几乎将司徒慧拖拽着向最右边那个岔口继续奔逃,直到后面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上官德站在密道的三岔路口前,他身后的众追兵静静的等待,手里拿着火把,将密道照的明亮一异常。
上官德站在岔口前,焦急的踱来踱去,摸着胡须暗自思忖着:
这三个岔口都有百香丸的味道,看来是防止狼兽寻到她们的气味,而且这三条路都没有血迹,看来对方十分聪明,竟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对付他们,不过任她再聪明,也奈何不了他人手多。
旋即,上官德冷笑一声,说道:“兵分三路,追!”
“是!”
此时,二人已经拖着司徒慧跑了很远。
上官银霜也已经气喘吁吁,再也不愿意跑了,松开母亲,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我们歇会儿吧,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
闻言,叶兰裳将司徒慧靠墙壁放下,站起身来,望着幽暗的密道没有一丝光亮,这让她心里没了底。
按理说如果有出口,该有阳光渗进来。
即使这里再黑暗也该有一些光线能看到,可是没有,看来这是个死胡同。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叶兰裳微微叹了一口气,想道:看来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让上官银霜开始惊慌起来。
叶兰裳却十分冷静,眸底不起一丝波澜,因为她知道慌乱并不能解决当下的事情,于是她搀扶起司徒慧说道:“走!”
两人继续在阴暗潮湿的密道中继续前行着,空气里散发着霉味,而且越走这种味道越浓。
最终,她们前面再也没有路了。
“我们走错了路!”上官银霜搀扶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嘶吼道:“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
叶兰裳并有接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摸索了一下四周是否还有机关。
只是这次幸运之神并没有降临。
一片沉寂,只闻得追兵的脚步声,司徒慧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艰难的睁开眼睛说道:“你们放下我吧,我时间不多了,少了我这个累赘,你们还能逃个活命。”
“母亲!”上官银霜眼泪夺眶而出,已经泣不成声,将司徒慧平躺的放在地上,搂在她的怀里。
叶兰裳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她知道这样拖着司徒慧跑下去,只会伤势更重,这无疑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看她的伤势,伤至心脉,即使逃出去也很难活命,她已经接受了现实。
思及此,她眸色一暗,问道:
“夫人可还有身后事要交待?”
司徒慧听言,剧烈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痛苦,眸底氤氲着浓浓的悔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