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40年,帝渊国。
初春时节,万物苏醒,百花争相开放,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帝都城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然而这样的美好,似乎和环儿不搭边。
环儿狼狈的趴在小院的地上,满身伤痕,嘴角流着血。
她面前站着两个女子一副狠戾的样子。
其中一女子手执软鞭,一身粉色锦缎衣裙,绣有梨花分外华贵,梳了个如意髻,华丽精美的珠钗插满发髻。
虽然十足的珠光宝气之态,却十分俗气。
银盘似的脸,微微圆润,画得过浓的眉毛,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那小小的嘴巴抽动着,显得有些扭曲。
此人就是上官德的嫡出长女上官银霜。
而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妹妹上官玉霜,两个长的极为相似,打扮也相似,只是她穿了一身淡绿色锦缎百合衣裙。
环儿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那双大大眼睛盈满泪水,说道:
“大小姐,您行行好,我真不知道我家小姐去哪了!”说完眼眸盈男泪水,低声抽泣着。
上官银霜挥动着手中父亲新送给她的九尺连环鞭,很是趁手,狠戾的脸上又笼罩一层森然,嘴角抽动着说道:
“你不知道?别来糊弄我,你们主仆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你们都一样,都是下贱胚子,偷了我的南海夜明珠还想跑!”
上官银霜一顿,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发出铮然之声,冷笑道:
“要知道那可是南海鲛人王族进贡帝渊的贡品,极其珍贵,我也是好不容易求父亲,把圣上赏赐给他的南海夜明珠给了我,没想到这下贱胚子竟还惦记上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敢苟同大小姐的说法,污了她主子的清白。
于是她使劲的摇头,眉头一蹙,眸光坚定的分辨道:
“我家小姐从不偷人东西,您休要诬赖她。”
话音刚落,上官银霜狠戾的脸上更加阴森可怖,狠狠地抽打着环儿,一刻也不曾停歇,一边抽一边说道:
“打死你个下贱胚子,我堂堂户部尚书的嫡出长女,还能诬赖她?”
“大小姐饶命呀,饶命啊!”环儿哭泣着求饶道,脸上血水夹杂着泪水,越发狼狈不堪。
上官银霜每抽打一下,她感觉身子快裂开了一样的痛,她感觉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就不会痛了!
这时,柔美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妩媚之感,道:“哎呀~,姐姐~,你这样打下去,也找不到这南海夜明珠不是!”
上官银霜闻声,手停在了半空中,疑惑的看着她,平日心狠手辣的妹妹,怎么今天发起善心了?。
环儿像是听到了助她脱离苦海的天籁之音,忙往前爬了几步,抱着上官银霜的裙摆,忙附和道:
“对,对,二小姐说的对,您就是把我打死了,也找不到夜明珠的。”说完,她感激的看了一下上官玉霜!
眸光中,上官玉霜狠狠的甩开环儿,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上前一步在上官银霜耳边耳语一阵。
这话落入耳畔让上官银霜眸光一亮,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忙吩咐下人道:
“来人呐,把银针和辣椒水拿过来。”
这府上的下人们,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听到主子的吩咐,飞快的取来了银针和一盆辣椒水。
承在上官银霜面前。
她舀起一碗辣椒水,悬在环儿的头顶道:“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不招就让你逍遥快活一番。”
说着,森然的笑了起来,越发的得意,上官玉霜和下人们也跟着起哄。
这笑如同冬天的寒风,彻骨的冰冷,透着森森寒意让环儿不由的脊背发凉。
可是此刻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求饶了,上官银霜已经鞭打了她一个时辰了,如果不是强撑着,恐怕她早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身上疼痛已经有些麻木的感觉,衣服已经被鞭打的褴褛不堪,伤口开出一道道深深血口子,露出狰狞。
如果再折磨下去,他恐怕要撑不住了,这上官府的辣椒水和银针掺了一种叫腐石散的毒药,它能让伤口瞬间溃烂,随后蔓延至全身。
府里很多没有权势依靠的小丫鬟,犯了错被惩罚时,如果撒上它,没有解药,那就离死不远了。
她曾亲眼看到,上官银霜的一个梳头的丫鬟,因梳头时不小心揪痛了她,被她鞭打了一个时辰后,撒上府上特制的辣椒水全身溃烂而死,那小丫鬟被疼痛折磨时骇人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记得。
思及此,环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凄然一笑,暗暗神伤,小姐我们来世再见了。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木箭以极快的速度飞来,瞬间刺穿了上官银霜的手心。
一阵钻心的疼,致使她的手迅速缩了回去,她手中的辣椒水一个没拿稳,全部撒在了自己的手上,碗“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瞬间摔成了碎片。
那酸爽不言而喻。
顿时一种女人特有的凄厉尖叫声响彻云霄,上官玉霜慌忙扶着姐姐,下人们也乱作一团,惊恐的寻找箭的来源。
上官银霜抓着手腕,木箭牢牢穿在了手心上。
只见她双眼布满血丝,狼狈的望向木箭射来的方向。
叶兰裳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服,坐在墙头,巴掌大的鹅蛋脸,肤色明润如玉,只是一双淡淡的眉毛,小小的眼睛,塌塌的蒜头鼻,大大的嘴巴,却唯独那一身灵动高贵的气质没有改变。
上官府内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八年来寄住在舅父家的丧门星长歪了,只有她自己明白,越是这样她就越能保全性命。
母亲也许早就料到有那一天,去世前的前一晚交给她一封信,自古红颜多祸水,让她收敛锋芒,好好活着。
所以从八岁那年进了这深宅大院,她就一点一点易容,直到眼睛渐渐变小,嘴巴渐渐变大。
虽然因为容颜丑陋招致嘲笑与恶语相向,她却无比安心,因为活着最大。
她收起木弓,一脸嘲讽看着她道:“姐姐,送你一支箭享用,再配上你那逍遥神仙水,岂不是快活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