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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宴会

神的仆从在世间应领导人民并为他们奉献一生。

教廷宫殿与柯里德王室宫殿一北一南遥相对应,但教廷宫殿占地面积更大,由礼堂,议会殿和教皇殿三大主体建筑组成。教皇殿布设很是简朴,全部采用大陆最普通材料,给人感觉只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住所而不是大陆最有权力的人的宫殿。

教皇拉尼斯在宴会厅门口迎接着各个教会的使者入席,他一身简朴便装,头发花白皱纹明显却不给人有任何苍老感,据说年龄已近两百岁,但器宇轩昂地站在那里有一种无形的庄严。伊莉娜在远处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走过去,按照教会礼节将双手放在教皇右手上,低头说道,“愿诸神护佑您。”

“愿诸神护佑我们,我的孩子。”教皇伸手慈祥地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说道,“我很抱歉没有亲自出席赫拉主教的葬礼,请替我给美亚人民带回我的歉意。”

“谢谢您对美亚人民的关心。”伊莉娜不敢再多说话,行完礼节便跟随领路的侍从进了宴会厅。

莫洛作为仆从是不能跟随进去宴会厅的,他只能在仆从休息室等待,这也正合他意。仆从室在宴会厅隔壁,听到里面宴会开始的音乐后,他便找准时机将自己的幻象留在了座位,真身隐进虚空寻找教皇办公室去了。

按照普利特的供述,教皇办公室紧靠寝宫,不仅24小时有侍卫巡逻,而且防护结界由教皇亲自施法结成,想要未经允许进入几乎不可能。莫洛走到办公室附近就已经感到巨大的魔法能量在周围流动,在虚空里是无法走进结界的,他只能现身出来。

这个结界的能量远超他的想象,他认为绝非凡人所能创造,真是不知道这个教皇陛下有多强大!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结界必须得准备一段时间,而侍卫总是不定时的来回巡逻,这明显给莫洛增加了难度。

还好他早有准备,他先用几个小魔法在办公室外围制造出异象以吸引巡逻队过去,趁着这点时间他迅速打开自己多年前从一个异域得到的古老时空间魔法卷轴开始施法,这个卷轴由大量苦涩难懂的古魔法咒语及长时间储备进去的强大魔法能量组成,唤醒它要耗费他近一半的精力。还好赶在巡逻队回来之前,他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卷轴开始起效,他所处的时空间现在由他掌控,教皇对办公室所施的防护结界已经无法感知他的存在,他轻而易举就进入了办公室。

教皇办公室里灯光明亮,一只巨型的土拨鼠在悉心的打扫着地板,沙发上打闹的枕头看见有人进来赶紧跑回原位,书架上的书本都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来人,一个年轻人模样的魔法具象在办公桌旁伏案书写,他站起来微笑着问莫洛,“先生,我能为您效劳吗?”

莫洛看清这魔法具象是教皇拉尼斯年轻的样子,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看了下他写的东西,说道,“我想找一封信!”

“它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呢?先生。”年轻的拉尼斯收拾好手边的书籍,目不转晴地看着他问道。

“它是由三个多月前美亚教会的赫拉主教写的,信封采用的是犀牛灵木浆材质。”莫洛说出从普利特口中的到的信封细节。

“好的,请稍等。”年轻的拉尼斯走向房间右侧的书架,他挥挥手招来几只巨型纸鹤,并队它们耳语了一阵,它们便开始按照莫洛所描述的特征在书架上寻找符合的信件。

“你是在写自传吗?”莫洛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先生。”年轻的拉尼斯礼貌的回答他道。

“你给自己这一生的评价是什么?”

“书里没有自我评价,只是在如实的阐述我的人生。”年轻的拉尼斯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递给莫洛,说道,“就像这本历史通录一样,只叙述曾发生过的事,评价留给后人!”

“是想要后人对你如对历史那样万世敬仰吗?”莫洛把书放到桌子上,历史通录这本书在大陆是非常受人推崇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是吗?”

很快,纸鹤找到了好几封信件,年轻的拉尼斯从它们嘴里接过来坐回办公桌,对莫洛说道,“赫拉主教的信件全部在这里了,先生。不过上面都有封印!”

“谢谢。”莫洛接过来看了看信封上的封印,打开问题不大,看来可以撤退了,不知道伊莉娜那边如何了?

宴会上的伊莉娜此时已经放松下来,她被安排在最右下方席位,排在四大教会使者下面。宴会由一组魔法乐器演奏的诸神之歌拉开序幕,开胃菜是深处大陆腹部的柯里德最奢侈的伶佐鲟鱼鱼子酱,这属于教廷最高规格的接待了。

“各位!”教皇拉尼斯举着酒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环视下方各个教会的使者后开始了演讲,“教廷的远征军已经在诺鲁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虽然我们的克里特元帅在拉亚城外耍了点小聪明,但是这并不妨碍教廷在未来一个月内拿下诺鲁的计划!”

这时底下一片轻声的欢呼,拉尼斯微微一笑,开始走向餐桌的另一边,他接着说道,“教廷议会决议将增加一个长老席位变成四个,由各个中小教会推举的候选人里产生。这只是议会改革的第一步,接下来在教廷扩张的版图里会陆续有更多的利益与大家分享。”

他说完在席位最末端坐下来,刚好在伊莉娜旁边,她正考虑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他刚刚的演讲时,他却在旁边轻声对她说道,“我很看好美亚教会拿下这个长老席位,这也是为什么我让普利特在出使亚格斯后和你一起去招安德萨联邦的原因!”

“谢谢您对亚格斯的器重!”伊莉娜镇静地按照设定好的内容回答,“德萨联邦国王已经签署好纳入教廷的备忘录,只待和您完成正式的签约。”

拉尼斯点点头,起身示意大家一起举杯,他说,“为了教廷这次的远征,为了诸神的胜利,让我们大家干杯!”

“为了诸神的胜利!”所有人全部起身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宴会进入主菜阶段,一份小瑰牛排,这是柯里德特产,一直是教廷招待宾客的菜品。伊莉娜心系莫洛并没有胃口吃下多少,她为了不引起注意只能放慢了速度,一刀一刀地切割牛排甚是小心。

“我的孩子们!”拉尼斯在主菜结束后又举起了酒杯,“这次为了你们来到柯里德干杯,愿你们在这里有一段美好的记忆!”

“谢谢陛下。”

“请原谅我先失陪一会。”宴会刚进入高潮,拉尼斯陛下却放下了酒杯,微微一笑,整个人如水纹般荡漾几下消失不见。

伊莉娜警觉起来,想是不是莫洛老师那边被发现了,她看着整个宴席上开始低声讨论的众人,焦急的考虑要用什么样的借口离开为好。

魔法承载的是这个世界随心所欲的力量还是人类无所不能的欲望。莫洛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对左边墙角阴影处说道,“教皇陛下,你若是再不出现,我就要离开了。”

“果然如你的导师拉菲斯德所说,你是大陆近千年来最具天才的魔法师。”教皇拉尼斯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一脸赞许地看着莫洛。

“我不知道拉菲斯德老师竟然和教皇有过交情!”莫洛又走回到办公桌,坐了回去。

拉尼斯挥手驱散了自己的具象,坐到自己位置,莫洛的对面,说话时微笑依旧,“那可是一段很久远的故事了,或许有四十年了吧。”他开始了回忆,“那时作为魔法协会荣誉会长的拉菲斯德被尤因王室排挤,他开始游历大陆后来到胡梅克林时与我对魔法有过一次深入的交流,他在魔法的造诣让我惊叹,他是个让人尊敬的魔法师。”

“真可惜老师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您,陛下!”

“你的老师当时和我说他这一生最得意的不是被选为终生魔法协会荣誉会长,而是教到你这个千年来无人可敌的魔法天才,拉姆莱特亲王殿下。”

莫洛动容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有三十多年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想不到却是从万人顶礼膜拜的教皇陛下口里说出来。”

拉尼斯动了下食指,两只纸鹤衔着酒杯飞了过来,那只专心打扫的土拨鼠这时抱来一瓶葡萄酒笨拙地蹦上办公桌为两个酒杯斟酒,他先端起一杯抿了一口后伸手做出请的动作,示意莫洛也尝尝,“这酒是你的老师当时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期待有一天能和他口中的魔法天才一起品尝,想不到过来四十年才等到这个机会。”

“我想对于您来说,四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已。”莫洛端起酒杯品尝了一下,确实是尤因的酒。

“当年与你老师那一战,我以为世上再无人可出其右,却想不到他竟将自己与我两人贬在你之下,我猜他是不认输在唬我,却不想今晚与你一见,我这把快两百岁的老骨头又要燃起年轻时不服输的那股劲了。”拉尼斯哈哈一笑,放下了酒杯。

“老师只是自谦而已,我与他差了太多。”

拉尼斯却说道,“这个办公室的结界是由万年前主神乌诺迪斯留存在世的卷轴结成,外界都传是我亲手结成,他们怎知这结界的能量岂是凡人所能创造,你今晚不动分毫地闯进来,可见拉菲斯德并没有作假骗我。”

莫洛才听他说完就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开始在房间内涌动,当即戒备起来,而拉尼斯又拿起桌上未写完的自传说道,“看来今晚的事可以作为最精彩的一部分写进我这本自传里了。”

“我倒是想知道陛下是写自己输还是赢?”说话间,莫洛也开始全力凝聚能量。

拉尼斯右手一伸,一支古朴的碧玉法杖出现在掌中,他很是自信的说道,“这是世上仅留的四件神器之一创世圣杖,是当年诸神创世时使用的法器,它可以借通诸神之力!”

莫洛右手朝下,一支由泥土凝成的法杖从地板突兀而起,他抓过来,说,“你侍奉神明借用的是神的力量,而我凭借的是自然之力!”

“神创造一切!”拉尼斯说完圣杖一点,一道波纹朝莫洛荡漾而去。莫洛不敢轻敌,将法杖插地,念起一串咒语,支出一道屏障将自己全身笼罩起来,那道波纹荡过来附在屏障上震得他整个人身形不稳只好全力起身站定。

“这个结界是神的领域,而我是神的代言人!”拉尼斯的攻击一波接一波地加强,那波纹看似平静却力量如汹涌波涛一般源源不断地袭向莫洛,一个一脸轻松,一个却脸色凝重,似乎形势优劣分明。

一直防守的莫洛知道不能久拖,伊莉娜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突然身形暴涨,用力将法杖再往地里一插,法杖瞬间变成一颗一人多高的松树,枝叶撑开将整个屏障稳稳支住,腾出双手的他开始反击,他伸手触碰屏障,竟开始吸收起拉尼斯攻击的能量。

拉尼斯惊得站起了身,脸色铁青的看着因吸收大量魔法能量而全身爆红的莫洛,这是他前所未见,竟然有人敢凭一双手就吸收他的攻击。他轻敌不得,圣杖一伸,一道烈光激射过去,既然你要吸收,那就让你直接爆炸!

“你站在神的领域,可我早就不在这时空间里!”莫洛早有应对,右手一伸,松树变回法杖,他全力将所有能量聚成一击,迎向拉尼斯的光束。两个当世最强的魔法师全力一击造成的破坏却是没有任何动静,除了空气不规则的动荡外,办公室内一切如常。

可是莫洛只觉眼前一黑,他咬牙强行站定,慢慢等身体恢复血色,再看拉尼斯也是靠着圣杖支撑才站稳了身形,但是比他要狼狈多了,帽子破掉,一头白发披散在肩,眼神也没了之前的凌厉,这是能量消耗过多的表现。

“看来教皇陛下自传最精彩的那部分要以输方的身份记载了。”莫洛一笑,转身负手离开。

“你今晚走不出这宫殿!”拉尼斯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退回阴影里消失了,却留下一句话道,“和你比试是我自己的愿望,但是不让你离开却是神的旨意!我的圣骑士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

莫洛自顾自踏出了房门,外面一队黄金圣骑士执剑而立挡住了他,从突破结界到与拉尼斯比试完,他消耗了太多能量,根本没有力气再与这些圣骑士纠缠,离开还真的变难了。

为首的圣骑士队长率先拔剑,右手持剑竖立胸前,左手负在身后,点头示意后一剑朝莫洛刺了过去。莫洛瞬间后退两步,举手将对方剑尖所刺之处化成漩涡让其不能自拔,但队长却往前大迈一步,神能灌聚剑身直接穿透了漩涡继续刺过去,那一身神光将夜晚的黑暗全部照散。

莫洛见势不利,全力吐出一口气来将周围空气化成雾霾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他立即唤起土灵化成他的模样以做迷惑,真身隐进雾里伺机逃离。刺中土灵的队长怒喝一声,找准方向朝他劈出一道圣光,早有准备的他马上闪身躲开,但队长却瞬间出现在他背后并一剑横拉过来将他划出一道重伤,已是强弩之末的他无法做出有效防御只能将最后力量聚于右掌击在队长身上将其击飞了出去。

旁边观战的圣骑士见状纷纷拔剑攻来,而此时他正好感应到伊莉娜的通灵咒语,在关键时刻消失在教皇办公室外。

伊莉娜也是见教皇一去不回,担心老师已被发现,于是借口离开宴会厅后按照老师教的咒语施法通灵,竟不想真的见到受伤的老师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惊得赶紧扶住老师,问他伤势如何?

莫洛来不及多说,只是脱下身上的魔法长袍往空中一撒,长袍变成一块飞毯,他拉起她坐上去后马上念咒唤醒了飞毯的灵魂,口中急急的唤道,“飞羽,带我们离开这里!”

飞毯载着他们全力飞出教廷宫殿,但很快天空传来几声尖利的嘶叫,那些圣骑士已经骑着飞行坐骑追过来了,伊莉娜听见叫声回头看清楚了那些坐骑,竟是她和莱温在亚格斯郊外见过的翼蜥兽,教廷居然有数十头之多的翼蜥兽,这着实让她吃惊不已。

“老师,我们得要加速了,那些翼蜥兽飞的很快!”伊莉娜知道翼蜥兽飞行的速度,她能看到那些圣骑士们越来越近了。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魔法吗?”莫洛说话声音已经虚弱而且喘着粗气,“用幻象术迷惑他们!”

伊莉娜如梦初醒,她转过身子拿出法杖开始施法,她知道翼蜥兽怕火,她使用的幻象术直接幻化成数股烈焰朝追上来的圣骑士们喷薄而去,圣骑士们座下的翼蜥兽见火立马抖动翅膀在空中刹住动作,任凭圣骑士们如何驱使都不敢往火墙前进一步。

“老师…!”伊莉娜还没来得及高兴,后面的圣骑士已将数道圣光之球轰了过来,直接将他们连同飞毯一起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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