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渐渐的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
带眼罩的男子给其它三人使了暗语手势,嘴上却假意说:“既然天空不作美,我们今日就不便再做了断,改日同一地点,同一时间,我们再来约战怎样?”
李占听到这里,紧张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可是回念一想肯定不可能,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肯定会下手,怎么会这样放手。神经又绷紧起来假意配合着说:“如果这样是最好的。”
带眼罩男子借和李占说话时机,抬手间一枚暗器直冲着白子骞面门而来。
只见那枚暗器冲到白子骞面前时,突然被一股劲风弹开,白子骞微笑着的眼睛不再眯着,突然睁开,黑红色的眼眸散发出一阵阵的红光,犹如暗夜中的饿狼一般。
“原来离开是假,试探我是真?”白子骞冷笑着,仿佛身边的空气都跟着凝结了一样,一把寒冰剑凭空汇聚而成。
“今日特例,免费。”只听他话毕后,寒冰剑猛得插在地上,从寒冰剑四周得土地瞬间幻化成冰,蔓延开的冰霜宛如蛟龙飞冲向几个人脚下。三个人一直后退,因为他们不知道触碰到冰霜会不会对人有伤害,直到退无可退之时,只得飞身一跃跳到树上才有了一口喘息之地。
带眼罩男子哪里吃过这个亏,从来只有他打别人,没有别人打他的份,一时怒发冲冠恶狠狠的捕向白子骞。白子骞冷哼一声,手持寒冰剑直面而去,眼罩男子的宝剑却被拦腰而断,他惊呆愣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剑,那可是他视若珍宝,独一无二的剑。这么多年跟着他走南闯北,所向睥睨,怎么会断了呢?他伸手去捡断剑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回头一看,半个肩膀都已经飞了出去。
“噗。”一口鲜血喷出,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可能至死他都不明白,对方只用了一招就把他的命结束在了这里。
白子骞用寒冰剑挑起死去的眼罩男子的衣服,擦了擦剑身说:“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啧啧。。。下一个”那双红色的眼眸在三人中扫视着,就像猎豹在选择它的猎物。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武功,就像神仙般操控世间的水,随他的意智幻化成任意形态的冰。看不清招式,却一击致命,那把凭空幻化出的寒冰剑竟然比传世宝剑更快更锋利,这简直就如鬼魅般的存在。三人都从内心被深深的震撼到,恐惧害怕从心底袭来。
“少侠好武功,不知少侠师承何家?”年纪最长的老者知道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正面作战毫无胜算,只得用缓兵之计用语言找到突破点。
“要说这师傅,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你还真是问住我了?”白子骞脸上露出鬼魅般的笑。
“那少侠可能是初入江湖不知我们江湖的规矩。我们追杀他是因为他害死教主,这是我们教中内务算家事。官府不都曾说过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的家务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公子还是不要参杂在其中得好。”长胡子老道说。
“有道理!可能你也不知道,我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钱放第一位。”白子骞眯起眼睛说道。
“那少侠和我们交易,我们有的是钱。”黑衣男子焦急的连忙说道。
白子骞转过身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面具的李召。李召看到白子骞回头盯着他时,整个人都一怔,神情紧张,因雨水的原因他那模糊不清的战战兢兢的样子,像极曾经的自己,如果。。。但是没有如果。
“呵呵,我我得对得起我得职业。这单未完成,怎能接下一单?”白子骞嘴角上扬不削于黑衣男子的提议说道。
黑衣男子见他这样说心中有些绝望,便找准时机趁他们说话功夫,转身使出轻功准备逃之夭夭。
“着急走可不成,我还没玩够呢!”白子骞伸出手掌冲着黑衣男子背心打去说。
黑衣男子侧身躲过,逃不掉只得便拔剑怒吼道:“我们应该一起上,不能等他一个个将我们杀死,反正迟早都会死,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只见他们每个人眼里充满了慌张、恐惧、气愤各种情绪加杂在一起,年长的老者更是怒火中烧的说道:“小子,你莫要太张狂,事已至此。我们这把老骨头就陪你玩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子骞玩心大起说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子骞原本还是玩味儿的脸瞬间变得无比认真起来,手持寒冰剑横在面前说了一句:“我来了。”
一个白色人影飞出,四人打在一起,难分难舍。虽然看上去是一对三,但三人战白子骞一人才将将打成平手。
三人想着车轮战消耗白子骞体力,将他耗得体力下降之后,便有他们打败他的机会。他们哪里晓得这下雨天对白子骞来说简直是如有神助。
雨却越下越大,慢慢的雨点连起来都像穿了线得珠子似的。突然白子骞脚下一空,出现破绽,黑衣男子终于等到到机会,立刻手持宝剑直面刺来。
白子骞侧身躲过,可是衣服却被剑身刺破了一个洞,他后退几步和三人分开。
黑衣男子看到一切都在按他们的计划的方向走,很是兴奋,三人停下对视后。准备继续追击,可是这时才发现自己脚下动弹不得。原来一切都是白子骞的陷阱,他卖个破绽不过是想引他们进入他的陷阱。
地上蔓延出去的冰面将他们全部冰冻凝结在地面上。冰霜直线往上蔓延,脚掌已经被冰冻粘连在地面上,腿部以下传来阵阵尖刺的痛觉,感觉就连自己的血液也被冰冻了一样。
“为何要赶尽杀绝?”老者动了动腿部以下,无法动弹,绝望的追问道。
白子骞撇嘴一笑,露出鬼魅似的笑容说:“因为你们看到我的脸了。”
老者逃不了,打不过,面前的这个少年像妖怪般的存在,根本不是人。
“罢了,罢了,苍天要吾等性命,岂有不给之理!”一声纳喊之后,那名老者竟然自断筋脉,口鼻流血而亡。
黑衣男子疯狂摇头说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是他们说抢教主信物,我不想做教主了,我要活着。”
长胡子老道一脸气愤的说:“还不是你出的主意,故意让教主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在反而怨起我们的不是了?”
“原来是你们?”李召听到他们的说的话,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说。
“事已至此,我们说假话又有何用?”长胡子老道说道。
李召愤怒得拔出长剑指着长胡子老道说:“为什么?教主他待你们不薄啊?”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无话可说,动手吧!”长胡子老道还挺有骨气说道。
黑衣男子却不想死,喊道:“我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求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过错。我都是被他们逼得,不然他们就威胁杀害我的家人。”
一道光闪过,黑衣男子光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脖子上涌出一股暖流,他颤颤巍巍的用手摸去,一片血迹。只见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了动静。
白子骞将寒冰剑转手收至背后,冷冷的对李召说:“人留一个足矣。”
“今日感谢恩公搭救,李召无以为报。”李召十分感谢白子骞的救命之恩,不然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手伸过来。”白子骞说。
李召到是毫不犹豫将手伸出。白子骞使出内力在他手腕皮肤里凝结了一粒冰晶,李召只觉手腕好似被针扎了传来一下尖尖的刺痛。
“我从来不相信别人的空口白话,也不做赔本的买卖,十天后找我来解,如若不然后果自负。”白子骞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控制权只有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恩公,我料理完一切后,必定赴约从此誓死追随恩公。”李召坚定的说。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楚嫣然爬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心中有些担心一直未回的白子骞。
楚嫣然查看一下,如意已经睡熟。便悄悄的穿上衣服准备下楼去等白子骞,她前脚刚迈出门去却听到如意说:“小姐,你又要干嘛去?”
“我去小夜。”楚嫣然有些尴尬的说。
如意站起来,将楚嫣然拉进屋里,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小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白子骞了?”
“没有,谁说的,我们就是契约关系。”楚嫣然被如意一击即中,心虚有说着。
如意双手捧着楚嫣然的头,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说:“小姐,你撒谎,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没有,都说了没有。”楚嫣然嘴硬的说,但是她推开如意,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小姐,你别忘记了,你是有婚约的。你和他不可能的,再说了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意生怕小姐走错路,这么多天,她已经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小姐是真的动心了。
“婚约那不是迟早会取消的嘛。他是什么人有那么重要吗?不说是有原因的,他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楚嫣然心虚狡辩着。
如意把楚嫣然的身子扭正,让她看着自己说:“小姐,你觉得你们两个可能在一起吗?皇上说话一言九鼎,我们如果说不,那不是掉脑袋的事情吗?再说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说不定他和你在一起就是玩玩而已。”
“他回应我了,我确定他喜欢我。”楚嫣然低着头任倔强的坚持着自己。
如意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劝阻不了她的小姐,于是威胁道:“小姐,从来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这次不行,因为我不相信他能守护你。如果小姐执意这样,那我就传书给老爷让他来抓你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楚嫣然道理都明白,那一纸婚约真的就像一座高高的大山一样,总是在心口堵着,让人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如意见楚嫣然松口也放了心,但是还怕她跑,于是出门在外面将门锁起来说:“委屈小姐一夜,明天我们回京。”
楚嫣然使劲推了推门,气愤不已心里骂道:“臭丫头还真锁了。现在已经开始管我了,早知道出来不带你。”
楚嫣然心里不舒服,七上八下得还在想着白子骞,他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又想起婚约和刚刚如意说的话,自己便更加烦躁不安,眼泪忍不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委屈。突然听到窗外有人敲得响声。楚嫣然轻轻走过去悄声问:“谁呀?”
“我。”白子骞回道。
楚嫣然听到白子骞的声音,整个人立刻开心起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急忙推开窗子。只见窗外的白子骞整个人都被雨淋透了,像原本在仙界的仙人落入凡尘俗世,显得有些落魄,他纵身翻入房间。
楚嫣然第一次见到白子骞如此窘迫,忍不住破涕而笑说:“你去哪里了,害我担心一晚上。”
“我去拿解药。”白子骞从怀中将解药瓶拿出来放在楚嫣然的手中。
楚嫣然看着那个解药瓶,鼻子一酸,泪水渐渐的湿润了眼眶,她抽泣着说:“我应该早告诉你的,其实你不必拿解药。”楚
嫣然从脖子上摘取下一个白色的玉挂坠,这个白玉挂坠比一般玉挂坠都要大一点,通体雪白无一点瑕疵。当白子骞将那白玉挂坠拿到手中时,手中一暖,原本正常跳动的心脏就像漏了一拍,心悸猛然间出现,使他毫无防备,以至于他差点将那玉挂坠掉在地上。
楚嫣然发现了他的异常,紧张的追问道:“你怎么了?”
“无碍,今日内力耗损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白子骞三言两句敷衍过去,只是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那你坐会儿休息一下,我告诉你这个是什么。”楚嫣然扶着白子骞到床上坐下。
“我家母亲是苗疆人,这个是祖传的白玉蚕,有驱毒驱蛊之效。母亲在很多年前就给我了,她说我整日到处闯祸,带着它以备不时之需。”楚嫣然悄悄地偷看了白子骞一眼说。
白子骞拿着白玉蚕心中悲喜交加感慨万千。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它了。一直以为白玉蚕是一只活物,没想到竟然是一只虫化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着离他的计划又近一步,手不自觉的收紧白玉蚕。
“所以我应该告诉你的,我不会中毒的,因为有它保护我。”
白子骞突然一笑着说:“看来还是我多虑了。”
“不是的,是我错了。”楚嫣然拉着白子骞的衣袖撒起娇来。
白子骞虚弱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滴滴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是不是发烧了?应该让你将湿衣服换下来的。现在出不去,因为如意把我锁在屋里了。好在我一直穿的是男装,你就先穿一套我的衣服。”楚嫣然焦急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冰凉,心中愧疚才稍稍减少了一些。
她将衣服放在他的床上,自己则走到桌前背对着他坐下说:“你换吧。”
“如意为何锁你?”白子骞反问道。
“因为,因为。。。”楚嫣然没有想到自己背对着他,却从铜镜里面能看到他,结果只顾的看已经没精力去思考问题了。
只见他一层一层的褪去湿衣服,淋湿的衣服衬着身体若隐若现,看上去真是的比例很棒,唯一美中不足之处还是比较瘦,如果有点肉就更养眼啦。
“羞羞脸,快闭上眼睛!”
“快点看,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楚嫣然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吵架,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一个告诉她女子要矜持,不要看突破世俗道德底线。另一个告诉她新时代女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楚嫣然左右为难之时,脸微微泛红,从前红到了耳朵根,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双眼。但是双眼躲在里面也还是忍不住从手指缝间去查看铜镜里面的情况。
待白子骞换好衣服后,却发现楚嫣然捂着双眼。他去查看她时,却看到她在透过指缝正在偷看铜镜中的自己,他十分无奈的笑着说:“这么想看,我可以不穿的。”
“谁想看了,我就是怕你换完衣服不告诉我,让我一直站着,好累的。”楚嫣然像个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小孩子一样,结结巴巴的红着脸否认。
“坐下。”楚嫣然指着桌边的凳子,没好气得说。
白子骞很听话的坐下,楚嫣然有点吃惊刚刚还在调戏她,现在突然如此乖巧。她去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面帕巾,走到他身边,取下青玉发簪,一席白发纷纷散落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一头白发配极了白子骞的脸,真的毫无违和感。她认真的擦拭着他的头发,像照顾一个小宝宝一样。时间若是可以永远停留此时此刻该有多好,就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自然而然,像极了一对老夫老妻。
楚嫣然感觉这一刻好像定格的时候,突然手腕一凉,白子骞抓住她的手,一双眼眸默默的盯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见他眉头紧锁。
楚嫣然以为他身体又出现不适,连忙问道:“怎么了?”
可他却突然站起身来,将她抱起,楚嫣然只觉得双脚离地一脸吃惊的看着白子骞,手中的帕巾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
白子骞将楚嫣然放在床上,她紧张的都忘记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两个人就面对面对视着,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很清楚。
楚嫣然看着白子骞的嘴唇,努力吞咽着口水,心里那对小人又开始打架了。只见白子骞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突然额头一凉,白子骞只是亲吻了她的额头说:“快睡觉。”
“哦。。。”楚嫣然转过身去,心中有些失落。她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白子骞已经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好似已经睡着了。
自然白子骞并未睡着,只是在装睡而已,当初他接近楚嫣然是有目的,然而现在的她好像对他来说是也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