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是我。”眼前人凑近一点,方便她看清楚。
她眨眨眼,这老眼昏花啊,怕是得什么老花眼了,看着有点熟悉。
“我是谁?”韩淮问。
“你再凑近点看。”眼前人又往她眼前凑近点,身上散发着淡淡得沐浴露味道和一个熟悉的体味。
“老大……”对了没错,这个味道是她老大,她揉揉眼睛,凑近点仔细看看,是她的老大啊。这大半夜的怎么会见到余仁杰啊,她……别是要挂了见鬼了吧,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嗯,去车上把衣服脱掉,你的衣服湿了。”
嗯?啥?脱掉?吓得韩淮怒目圆睁又往后退,见着个涩鬼了……她好怕啊啊!!!!
“大哥,我还年轻,你放过我吧。呜呜……啊啊……哇哇…………”哭得极其凄惨,一抽一抽。
余仁杰头大如斗,这别是烧成个智障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打死他都想不到韩淮把他当成涩鬼了。
他直接上手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韩淮满脑子都是看过的那些恐怖小说,什么绝色鬼王爷抢她做媳妇,什么绝色吸血鬼抢她做媳妇,反正统统都是绝色而又位高权重的男鬼死气白赖要她做媳妇。这么一想还有点美滋滋不是,韩淮就乐得笑出声来,转头看她的绝色夫君。
余仁杰被她一副流哈喇子的样子吓得猛踩刹车,两个人猛的跟着往前倾。
“韩淮,你别要吃人的目光看着我,我怕。”他握紧方向盘怂怂的求她。
“老大……”韩淮有有些清醒了,这是余仁杰啊,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他的车上:“你怎么来接我了?难道阴曹地府也要秘书么……”后面一句她小小声嘀咕,余仁杰还是听见了。
啊,脑仁疼,这女人发烧怎么跟喝醉了一样。一会儿一出,所以她刚吓哭了是觉得自己挂了?现在平静下来看他笑是接受跟他死了也做个伴的结果了?怎么回事,居然有点小开心呢,心里的小人简直想跳舞转圈圈~
“呸呸呸!”余仁杰觉得自己被她传染得不正常了。
“我顺路。”余仁杰答,然后继续上路,呸!去他的上路,这什么鬼词!
“嘿嘿嘿……爱一个人……一天到晚都有空……天南海北都顺路……”韩淮嘀咕着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余仁杰心里有些没底,好像是她那句爱一个人击中了内心。他爱她么?自认为不的,他只是对她好奇,觉得她可爱。这不是爱。
可是觉得一个人可爱不就代表自己彻底完了?就是陷进去了?
这都是那些营销号言论,他胡乱往自己身上套干嘛呀。他顶多顶多是有一点点好感,和爱沾不上边儿。瞧自己,她一句烧糊涂的胡言乱语,自己瞎想个什么劲儿啊。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继续开着车在黑夜里徐徐前行。
今晚他一方面是看到韩淮发的朋友圈,一方面是恰好离这里不远,也就个把钟吧,主要的是离这里不远,不是韩淮的问题。
余仁杰有点恐慌自己的想法,这自己幻想又否定是什么毛病啊。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
难不成人老了会变怂?遇事畏首畏尾?
可这感情的事,不分年龄呀。
又来了……感情什么感情,他干嘛非要往感情上套。余仁杰烦躁的抓抓头发,余光里韩淮倒是睡得安稳。她一个说胡话的不为所动,自己在旁边瞎纠结什么啊。回家回家,他赶紧甩甩头想把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可是一路开到家,他心里的小人儿都是坐立难安的在想着他和韩淮的感情。各种各样都有,白头偕老的,痴男怨女的,老死不相往来的。太多种念头充斥内心,都快挤爆头了。
果然,男人单身久了看一眼女孩子就把两个人生老病死都想好了。单身使人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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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已经烧得迷糊了,完全不知道余仁杰打了电话叫来私人医生给她打吊水,也不知道余仁杰叫了人帮她换掉衣服还擦了身体。
做完这一切余仁杰打发了他们出去,韩淮的烧也终是开始往下退。
他打来一盆水仔细替她擦拭干净头上脸上脖子上背上的汗水,韩淮始终没有醒过来,不过睡得比之前安稳。脸上是烧过还未完全退下的潮红,整个人陷在他的床上,小小的,脆弱的。
余仁杰看得有些呆,她要是天天这样睡在他的被窝里也挺好。
他们可以这样从年轻到年老,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等他们死了,就埋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我是不是有病……”余仁杰轻声嘀咕了一句,他今天这个念头很危险啊。和韩淮连什么关系都没有确认下来,也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就想到了死在一起上面去了。
他赶紧收拾好关上门溜了溜了,韩淮别是有毒吧,她是不是什么苗疆来的会下什么情蛊的那种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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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是咳嗽得喉咙痛醒来的,睁眼一看满眼陌生的环境,她这是在哪里……低头一看衣服什么的都换了,天啊,难道她昨晚被什么人给捡回家了。
四处打量,这灰不溜秋的布局一看就是个男人房间,身上的浴袍也大得很,她装在里面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床头柜上放着药丸,水杯,她端起来看到上面有写用量。这是谁家……韩淮不太敢出,就搁下药准备下床看看。
三层小别墅,家里装修得比较沉,灰色居多,除了她睡的屋子别的她没敢打开看。一直转到客厅也没人,她又推开大门往外走,入眼是绿绿的草坪,石头铺成的路,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开着花的植物。外面是冬天,这里却像是春天。
这别墅带的院子还挺大,她绕了好久都绕完,这什么大户人家啊,真羡慕啊,她要是也有这么栋房子就好了。
余仁杰中午带着吃的回来看见门开着,一路走上去也没看到韩淮,打她电话发现她手机就在床头柜上没带,这小女人去哪里了?
韩淮转了半天觉得好饿啊,这别墅里也没人,气喘吁吁准备回去弄点吃的。
打开门发现多了双皮鞋,是主人回来了?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袍蹑手蹑脚往客厅瞄,没有人。又往饭厅瞄,还是没有人。复又往楼上爬去,第二层也没有人。
她紧张的走回楼梯旁,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四处打量。余仁杰从三楼居高临下看着她,这偷偷摸摸做贼心虚的小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啊。
“韩淮你做小偷呢?”
余仁杰声音吓得她一下子扑倒在楼梯上,膝盖疼得她冒眼泪。
他赶紧下楼把她扶起来往上走,韩淮膝盖磕破了皮,余仁杰把她摁坐在床上,找出医药箱单膝跪地帮她清理伤口。
“啊啊啊疼疼疼老大老大!”她死命抓着余仁杰给她擦酒精的手不放,疼的龇牙咧嘴。
“多大个人了路都走不稳,怎么不疼死你。”他咬牙切齿,挣开韩淮的手。
韩淮都惊呆了好么,她老大何时这么凶恶过哦。
“老大没事的,它自己会好。”韩淮又紧紧抓住他。
“男女授受不亲,韩淮,你抓着我做什么?”余仁杰好整以暇看着她。
“老大我不管,你这是谬论!你不准擦,好痛……还有你都没告诉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就是不放。
余仁杰笑笑:“我昨晚有个饭局回来路上捡到你的,你要是喜欢拉着我的手就拉吧。”
杭淮尴尬得满脸通红赶紧放开他,这什么鬼上司说话真是不顾别人尴尬不的。
“哪里有那么多巧!和啊啊啊!余仁杰!!”趁她不注意余仁杰麻溜的给她消毒上药包上纱布,那个纱布包得夸张又丑陋,不知道的以为她包得这样里三层外三层是断了腿呢。余仁杰也觉得丑得有些没眼看,咳咳两声缓解下尴尬。
他收好医药箱把粥和几个小菜摆在阳台茶几上,示意韩淮过去吃。韩淮一瘸一拐走过去,看到菜式偷偷咽了咽口水,好好吃啊看起来。
余仁杰将勺子递到她手里,自己也坐下开吃。除了他时不时夹菜给他碰到碗的一点声音,两人一句话没说。韩淮是太好吃了没空说,他是一直以来一个人吃饭时候多,不喜欢说话。
这一顿吃得非常饱,吃完韩淮就愁了,下一顿不知在哪里啊,她没看手机,不知道朋友有没有给她回信息。是哦,好久没看信息了,他起身打算去拿手机。
“干嘛?”坐在对面敲着笔记本的余仁杰抬起头问她。
“我……看看手机……”余仁杰工作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这一问搞得韩淮有点紧张。
“等着。”他起身进房间把手机,药丸水杯全部拿出来放她面前。
“每次一袋,吃完去睡觉。”余仁杰说完继续坐下来敲着电脑,眉头紧紧皱着,好像遇上什么大难题似的。
她咕嘟咕嘟喝水吃药,偷偷打量余仁杰,结果刚好被余仁杰眼神抓到,看着她邪肆一笑,吓得她药丸一下子卡在喉咙,苦到差点当场去世。
“怎么?要我哄你睡?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余仁杰打趣她,看她圆溜溜的眼睛狠狠瞪他,觉得这样的午后真是有趣。
韩淮没理他,打开手机看她发出的信息,朋友和小金都回她还给她转了钱,可是为什么被退回去了!还说自己有地方住还有钱叫他们别担心,她哪里来的钱?!肯定是对面的臭男人……随便乱翻别人手机……她抬起头恨恨的瞪着余仁杰。
余仁杰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无奈的看着她:“半个钟,最多半个钟我就去哄你睡,乖。”说完继续低头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