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止松开手，倒退几步：“衿衿啊，其实你薄情的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他和傅行止，傅潋都是冷情，薄情的人。
而楚衿是——无心。
她一直以来，都是以一种站在红尘外的姿态，用冰凉到没有温度的眼眸审视这个世界。
她习惯于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
做事也那样利落。该断的，她就一定会断得干干净净。
甚至拒绝给人留一点念想。
她可以笑着和你道别，在你不远转身的时候捅你一刀。她可以轻舔你的唇，再慢慢游移到喉管，用尖牙让血液喷涌。
“傅潋。”季卿止笑意冰凉，“再不放手，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了。”
“不会。”傅潋依旧是简短冷漠的回答，他听出季卿止话语里的那一段孤寂，又看一眼楚衿。
脸色苍白如纸，凑近了看，能看到白皙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偏偏她一直笑着。
那笑极美极盛，从唇角晕染开，像是光焰剥开层层云翳，却那样冷。
是那种看似什么都关心却根本漠然于世事的模样……
“你们聊好了吗？”两个人同时看向自己，楚衿迎上他们的目光，“该走了。”
＊
一路无言。
季卿止的那些话久久在傅潋脑海中盘旋。
隐隐有要扎根的势头。
楚衿不会感觉不到傅潋的不正常，她在后座换好衣服，用手表给林栖梧那边下了指令，然后把隔段拉起：“你怎么了？”
傅潋下颌的线条看起来冷硬又流畅：“没怎么。快坐下。”
“季卿止和你说什么了？”楚衿蹙起眉。
“我没千里眼顺风耳，但我大概能猜到你们聊的内容，是关于我的。”楚衿继续。
“季卿止的话，你为什么要放在心上？”
“因为他说得半真半假，确实很有说服力。”傅潋的回答似是而非。
“说我薄情那个？”楚衿不由笑了，“我有很多在意的事情，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傅潋漫不经心地动着方向盘，那一句“我呢”差点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听实话还是假话？”楚衿很俏皮地问道。
傅潋不说话了。
“实话就是……”楚衿延长了声调，而后话锋一转，“那你呢？你在意的范围里有我吗？”
不等傅潋开口，楚衿开始分析。
季卿止和傅潋说了什么话她不知道，但从傅潋的表情来看，季卿止已经给炸弹成功埋线。
如果不把傅潋心里那根刺给拔了，伤口终究会恶化乃至腐烂。那后果还真是很难想象。
“傅潋，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你自己也不清楚。这一点你必须要承认，你对我的感觉很复杂。好像根本不愿意去做某些事，但却不受自己控制地去做了。你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你无法控制有些事情发生。”
“其实说起来也很有意思，我对你感觉也差不多。”楚衿一笑，“我很想要你。可少了你的生活，一样是可以过下去的，我有我的人生规划和轨迹，而那些规划里，没有包含恋爱结婚这一项。”
楚衿又道：“不过那是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