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屋,黑漆漆的,没有亮光,只有一个二十几公分的一个洞,投进来一点微弱的光。一张木板小床,没有凳子和其他家俬,只有墙拐一只水龙头。汪美章眼睛被蒙着,一个人在里面已经两天了,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点饭菜,没有任何人来过,或者和他说点什么。他很是纳闷,他们为什么抓我,又不和我说话,还是自己儿子带人抓的,这是为什么啊!
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小木板床上,思前想后,碾转反复不能入眠,直到下半夜才有点睡意,眼睛慢慢闭上了。一个人悄悄进来,用一竹片,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然后轻轻打开水龙头,水滴轻轻落在盆里,“嘀嗒,嘀嗒,嘀嗒,…”。汪美章梦里自己被一个人拿着刀隔断了他手腕上的动脉,剜心的痛,鲜红的血往下直流,耳朵听“滴滴滴,嘀嗒,滴嗒,滴….”的滴血声,越滴越慢,越滴越小,渐渐没有了滴血声,没有了滴血声,血尽了,人也就该死了,关了水龙头,阿沐悄悄离开。汪美章汗如雨注,一惊醒了。屋里依然如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大喊,
“来人啊!有人吗?”
“人都死哪去了?”
“汪弘,你给老子出来。”
没有人,他再也不敢睡了,一咕噜爬起来,坐在床沿上,从洞口射进一丝光,天亮了,有人给他送来早餐,他吃了。半小时过去了,听脚步声是两个人进来了,他站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放我走?”
“哦,有件事我们需要你配合,讲清了,你就可以安全离开。”诸葛旭说。
“什么事?”
“新四军漕运时,粮食被打劫了,你知道吗?”诸葛旭问。
“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干的,你们还是问干这事的人去。”
汪美章说。
“那你总该知道粮食运到荷包地,那四个驾驶员的事吧?”诸葛旭说。
“我不知道。”汪美章狡辩,心想: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是想和我核对。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了。那你总得为儿子汪弘考虑吧?”梅林说。
“你们想把汪弘怎样?”他有点慌,“四个驾驶员死了。”
“你认识他们吗?全死了吗?”诸葛旭说。
“认识,四个都死了,木匠为他们做了棺材,埋了。”
“认识就好,把他的蒙面布取下,”诸葛旭说,“你认识他吗?”
申丗明精神抖擞的站在汪美章面前,吓得两腿直抖,眼冒金花,摊到在地。
“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把我们四个人埋了以后,我的死期没到,阎王不收,晚上叫木匠把我放出来了。”申丗明说着,哈哈大笑。
汪美章摊如烂泥,
“新南庄江林把消息送给于干,他下午把我找去,要我找个木匠在荷包地三里外的项山包等候,凌晨三点左右,一辆旧吉普车把他们四个人蒙面送到,我们给他们吃喝后就按于干交代的做了。就这些,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粮食送哪里去了?”诸葛旭问。
“粮食可能是由冈本拉去了,一部分支付一个什么训练场。”汪美章说。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谋害小太爷吗?消息又是怎么送去的?”梅林问。
汪美章头一炸,连这也要说啊,漕运是过去的事,时间久远了,这是最近的事啊,怎么能说呢?
“这我真不清楚。”
汪弘在外面听着,看他不说实话,就进来了,
“你不清楚,我清楚。那天晚上,小太爷和你打个招呼后,你慌里慌张去哪里了?”
“我不是在家吗?”汪美章说。
“那你知道我去哪里了吗?”汪弘说。
“你不也在家吗?”父亲说。
“不对,我在于干司令部外面,黑暗中,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于干在你耳边嘀咕什么,我都听见了。”汪弘说。
“是你小兔崽子跟踪我啊!”汪美章气的面红耳赤。
“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清吧,争取宽大处理。”汪弘说。
汪美章没辙了,只能老老实实交代了几件事,
“还有就是于干为留后路,秘密在城东顾山里训练近百人的一支队伍,准备新四军打过来时对付新四军的。”
“哦,是实?”诸葛旭说。
“千真万确,他要我们几个乡秘密交款、交粮就是为这支部队的。”汪美章说。
“还有谁知道?”诸葛旭问。
“绝密,没有任何人知道。”汪美章说。
“好!你回去要绝对保密。像往常一样工作,不要有任何反常。”诸葛旭命令他。
“保证不走漏风声。”汪美章说。
小邱将汪美章眼睛蒙好,双手背后绑着,汪弘陪同,一声不发,趁月夜小路把他送到邕桥附近丢下,两人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