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涟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自己屋里的床上，大概猜到是左师夜里过来的时候恰巧碰上就把他们三个人放回了屋子里。
洗漱完梳头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发带去了哪里，想来应该是昨天掉在了院子里。
看着铜镜里的稚气未脱男女莫辨的小孩子，清涟迟疑了片刻后选择了不扎头发，头发也没多长，应该不会影响到训练。
出门以后清涟遇到了好几次莫名其妙的搭话，刚开始还以为是真的有事再往后清涟就明白了，这些人只是看自己是个生面孔有些新奇罢了。
就这个事耽搁了一会儿，等到清涟赶到鸾天殿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热身训练了，清涟也没打算把之前的事告诉谁，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来迟了一刻钟，训练强度加一倍。”
“是。”
由于平日里也有训练前世的东西因此清涟虽看着比山鬼谣弋痕夕二人瘦弱，但若是单论战斗力或者技巧他二人很难与清涟相提并论，左师估计也是存了看看清涟的极限才作此惩罚。
热身训练无非就是负重跑、提石墩扎马步或者俯卧撑之类，就算清涟需要做多一倍的数量也不过一两个时辰。
“好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左师与三人一同坐在树下，这个时辰的太阳并不算炎热，但刚才训练完出了一身汗的三人也没心思去晒太阳。
“你们觉得你们的体能可以在破碎虚空里保留几成？”
三人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弋痕夕开口道：“应该有五成吧？”
山鬼谣撇嘴：“那我就六成好了。”
清涟摇摇头颇为平静地说：“我不知道。”
实际上清涟这一世以来虽有训练但没有这么强度的训练过，刚才的训练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只是他一贯喜欢把自己的真实状态隐藏起来。
“破碎虚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是没办法言传的，一定要亲自去了才会知道。”左师起身拍拍尘土：“好了，今天上午就到这儿，好好休息吃过午饭以后破碎虚空见。”
“是！”
清涟把脖子里被汗濡湿的头发捞出来，皱着眉头说：“我回宿舍一趟，吃饭不用等我。”
等到清涟走了以后山鬼谣才朝清涟离开的方向吐舌头：“略略略。”
“说起来清涟好强啊，第一天训练就以我们的进度加了一倍，要是我早就累趴下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弋痕夕摇摇头叹息到：“真厉害。”
“那有什么。”山鬼谣胡乱揉着弋痕夕的头，把头发揉乱以后才收手：“你们没发现是你们笨，清涟肯定也是硬撑着，他身体里的气息特别不稳定肌肉也有细微的颤抖。”
“啊？你怎么知道？”弋痕夕惊奇的看着山鬼谣，连头发都顾不上顺。
山鬼谣骄傲地扬起头：“哼，那有什么，我可是金属性侠岚，探知是我的强项！”
……
清涟在池塘边上找到了自己的发带，回房间以后拖着酸软的身体盘腿坐下，闭目开始调息。
自从清涟在左师的强大压迫之下悟出来元炁以后清涟就开始根据《玄天本纪》里记载的行气方式强化自身，除了最开始不熟悉之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凉丝丝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进身体又顺着指引在筋脉炁穴里流淌，过度消耗的肌肉逐渐褪去酸软重新变得有力，待到全身的疲劳都消失以后清涟把所有的元炁纳于丹田。
“呼——”清涟起身活动关节，扭头的时候恰好看到桌上的纸袋子，想来是刚才第一次用元炁疗伤太过专注都没有发现蒸乾坤来送东西的人。
随手把头发捆好以后迅速地解决掉桌上的包子，待到出门的时候发现正好午时。
看来得快点去破碎虚空了。
然而…破碎虚空在哪儿？算了算了找找看吧。
由于早上的事清涟对于那些没有训练的闲散杂役弟子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打算去问他们，一个人四处乱窜，不知不觉窜进了树林里。
清涟在树林里努力的辨别方向突然听到有水声，连忙向那方走过去。
掀碍事的树枝后入眼是一个瀑布以及瀑布下的湖，美景虽好可惜现在并不是观看的好时候。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湖边石头上坐着一个女孩，她似乎在冥想又似乎只是在打坐，因为清涟没有看到她身上有哪怕一点点的玄奥气息。
女孩应该想得很入神，就连清涟走到她的面前都没发现。正在犹豫要不要失礼的打断别人的时候，清涟突然发现女孩身边的金属性元炁比其他地方强烈。
按理说这里是树林的瀑布边上，水属性木属性强一点很正常为什么会有金属性元炁呢？
待看到元炁朝女孩飘去以后清涟才恍然，原来女孩不是在冥想，而是在领悟元炁属性，只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太顺利。
想来也是，金生水克木，金属性侠岚更应该在金属性元素多的地方领悟元炁，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不过自己只是个水属性侠岚…罢了，看她这么痛苦不如把她唤醒吧。
清涟把元炁聚在指尖点在女孩眉心，尽可能柔和的把元炁输送给女孩，春风化雨般打断了她的这次修炼。
女孩脸上的痛苦逐渐褪去，待到完全平静下来以后清涟收起元炁坐在一旁补充元炁，眼睛却一直关注着女孩。
不一会儿女孩睁开眼看着清涟有些不满，这一次原本就要成功了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元炁属性了结果被人打断了：“你干什么！”
清涟摇摇头：“你悟元炁属性的地方选错了，在这里会很难。”
“啊？”女孩第一次听说悟元炁属性居然还要挑选地方也顾不得生气：“那我应该在哪里？”
清涟思索片刻后开口：“褪忆林。”
女孩撇撇嘴：“褪忆林还不是全都是树，有什么区别？”
西方白虎白虎属金主杀伐，而褪忆林是《玄天本纪》里记载的最西方，是九宫防御阵的白虎炁门，金属性元炁还会少了吗？
“爱信不信呗。”清涟耸耸肩。
“哼。”女孩将信将疑的揭过这件事，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个生面孔：“咦？你是哪个殿的侠岚？我怎么没见过？”
“鸾天殿。”清涟随口回答以后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顺口反问一句：“你呢？又是哪个殿的？”
“我也是鸾天殿的，我叫云丹。”云丹偏头有些疑惑：“你是谁门下的弟子，我怎么没有在鸾天殿见过你？”
清涟并不想回答云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烦人得紧：“你去褪忆林自己试试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要去干嘛？告诉我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云丹拦住清涟，笑话，万一跑了自己上哪儿找人去？万一这小子骗人的呢？
清涟无奈，只好如是说：“我在找破碎虚空。”
“咦？今天不是左师老师带弟子去破碎虚空训练吗？难道你也是？”云丹偏头笑起来：“说起来我知道破碎虚空在哪里哦。”
“嗯。我也是左师老师的弟子，如果你愿意带我去的话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一路上清涟和云丹都在聊天，大多数时候是云丹在问清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
谈话里清涟知道了云丹虽然是鸾天殿的侠岚但不是左师弟子，因为她是金属性，一个队伍里最好是三个不同属性的侠岚才方便出任务。
一直走在前面的云丹停了下来，对清涟笑了一下：“到了哦～”
左右看了看清涟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就只有一个普通的水池罢了，很怀疑是云丹在拿自己寻开心啊。
云丹抿着嘴笑个不停：“嘻嘻，这里就是破碎虚空啊，你下去就知道了”
然后就把清涟推下了池塘。
“你给我等着！！！”回答清涟的则是云丹清脆的笑声。
“啪。”
一片黑暗中，清涟落下，条件反射就地一滚卸开力道。
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情况，就听到另外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眼睛适应过来以后才看到是弋痕夕被突然掉下来的清涟吓到，忘记继续释放元炁控制石头，然后石头落到了地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左师示意山鬼谣弋痕夕暂停下来，然后看向清涟。
清涟看着左师脑袋飞速运转：“迷路了，遇到了一个女孩是她带我过来的。”
“……”左师无语片刻，忘记了清涟不认识路，疏忽了：“好吧，那就继续吧，清涟你的任务是，走到我面前。”
果然，还是走到面前么？清涟进来这一会儿已经切身体会到破碎虚空的特性，于是清涟勾起嘴角把丹田里储存的元炁运转时来，顿时觉得压力骤减。
清涟抬起头看了一眼左师，然后走了过去。
左师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他知道早在遇到的那天清涟就已经凭借本能把元炁用在攻击上了。
弋痕夕和山鬼谣最开始觉得左师所说的天赋只是故意说出来刺激他们的，没想到确实如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悟出元炁，厉害。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清涟悟出并使用元炁的时间甚至比这更早，时机也更微妙。
左师摸了摸清涟的头：“很好。接下来你只需要在这里练习元炁驾驭术就行了，所谓元炁驾驭术就是使用元炁的技巧，也就是纳炁聚炁和泵炁。”
“是。”
左师给清涟讲了一些要领以后就负手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指出需要修整的地方。
三个人都差不多到达极限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左师布置的任务，左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左师老师去哪里了？”清涟有些不解，为什么训练没有完成左师就离开了。
“老师可能是有事，按往常来说的话我们完成任务以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躺在地上的弋痕夕坐起来尽职的讲解到。
“这样，那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哈，当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山鬼谣率先离开结界，清涟弋痕夕随后跟上。
山鬼谣抓起二人就走，精力充沛的样子和刚才在破碎虚空里判若两人：“走！我们去小镜湖抓鱼！”
到了小镜湖清涟发现这就是之前遇到云丹的地方，一时间心情有些微妙，更微妙的是云丹也在。
清涟自然是被云丹抓去褪忆林悟元炁属性，和山鬼谣他们约好了待会晚点就回来一起烤鱼。
云丹成功的悟出元炁属性并没有使清涟有多惊讶，让清涟惊讶的是云丹烤鱼技术很棒。
只不过在自己面前这么张牙舞爪的云丹怎么到了这会儿就这么文静呢？除了烤鱼几乎不怎么和他们说话，直到众人离开小镜湖也没有说上几句话，甚至没有互通姓名。
清涟不由得感慨起果然书上的内容只是美化过的故事罢了。云丹虎里虎气的性格也的确与书里太极侠岚云丹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山鬼谣弋痕夕到底哪里像了？
难道是因为现在是小时候所以端倪未现？还是因为自己这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人的缘故？那故事发展还会和书里一样吗？清涟不知道。
一只蝴蝶挥舞了翅膀，带起的微风，可能会在遥远的海上掀起一场风暴。
不停转动的命运的齿轮，未来谁也无法预料。
在无尽未知中彼此握紧的手，终将会冲破黑暗，撕裂苍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