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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身体及精神改造

殷冬梅把玩着器械,“脱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还是把被子放回了床上。

殷冬梅把器械上某个口对着她的伤口,调出一个透明屏幕,上面的字张纯江一个都不认识,殷冬梅也没怎么费劲,东点点西点点,喷口喷出一股细粉来,沾在伤口上,又干涩又像火烧似的,张纯江皱着脸叫了一声,“疼!”

“疼就对了。”殷冬梅懒懒道,靠在墙上,看似随意,却能在张纯江七扭八扭的时候在伤口上准确地一喷。

脸上还是懒散无聊的样子。

张纯江现在简直恨死她这幅样子了,咬牙切齿地说,“你咋这么潇洒呢?嗯?”

“嗯?”殷冬梅一抬眉,一副不想跟她说话装没听清的敷衍样子。张纯江更恨了。

喷完药,殷冬梅把它丢进张纯江的手里叫她开门,她小心翼翼又用被子包住身体,开了门,坐在床上跟向大妈撒娇。

殷冬梅早不见了人影,不知去哪儿了,人群中好几个人跟她交谈,说是在场边看了热闹,对她印象深刻,又问起个人信息那些,也是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张纯江不愿意说起个人信息,现在都已经不在地球上了,说起来有什么用?

“你现在可是小有名气啊,现在内部社交网络上都有你的视频,你要是走在路上,说不定还有外星人跟你打招呼哦!”

“内部社交网络?我记得大宇不能上网啊?”一个人问。

“的确不能。这里的上网和我们的上网很不一样,不过翻译的话只能这么翻译。说是熬过三场训练的,跟我们这种新人是不同的,他们不仅能获得更多自由,还能拥有另一种生活辅助器械,类似于我们使用的大宇,这种大宇能够上网。”

“我认识一个人,他和一个老手关系好,这个视频他就有,也发给了我——”

“那等什么?拿出来看看呀!”

“不急,我找找——哦,在这儿呢。”

视频一在透明屏幕上播出,大家的视线就被吸引了过来。这是一个3D版的视频,非常立体逼真,如果不是占空间太小,所有人能以为它正发生在眼前。

视频很明显是以打斗中的外星人为主角的,很多拍摄方向和角度对地球人来说不太常见,好像某一个器械在各种地方不受限制地拍摄的一样。但后来主角就变成了张纯江,特别是最后一击。张纯江也得以看到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她是被罗定定扶起来,被向大妈抱住,郑源第站在前面交涉,自己一脸凶狠地要攻击的时候,郑源第一把把自己往后推了回去。

她有点不想再看下去。

他们没能进行第三场比试,也没有人能阻拦这些外星人,魏李沉默地跟着他们走了,身后的队友都低着头,不敢再看,只有郑源第头抬着,目送他的背影。

视频结束,室内一时安静,很快又热闹起来。

张纯江也不知道热闹了多久,人们来来去去的,交谈间她知道了一些小情报,并且觉得其他人相当厉害。这种情况下还能搞搞关系交交朋友,西搞东搞的了解到一点情报,太厉害了。

她也见到了在来时的飞船上一个房间里的同伴,除了章天。大家再次见面,都很高兴,有一种很怕再见的时候对方已经杳无音讯的感觉。

物是人非,难免伤感。同一个房间里呆过,有一种微弱的类似老乡的感觉。

直到郑源第勒令她回去休息,她才老老实实关门,外面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连晃动的影子都没有,好像四处只剩自己一个人。

她躺下睡觉。

“那种外星人叫什么?”

“那种?嗯…我也不知道…名字真不好翻译。不过,在生物意义上,我知道他们有十种性别,平常人比如我们地球人,看他们的外表是分辨不出来性别的。好玩吧?”

“你知道那天的那几个外星人是什么性别嘛?”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听上一批地球人聊天的时候知道的,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是女性。虽然没有胸…他们压根不长胸,也没有必要用到胸。”

“啊,那我真想看看他们的胸是什么样子!”

“石头似的一块儿呗!没见他们衣服崩出来的这线条啊?”

“他们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对吧?”

“做过啊!”

“绝对做过,你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了。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很老的老手,才过第二次训练。”

“难怪比我们强不了多少。”

“你不是赢了吗?你比他强啊!”

“不,靠的一半运气吧,我都不知道能有这么顺利地刺到他脖子。他的确没有我想的那么厉害。”

“还顺利?瞧你身上这伤!”

她只微微一笑,不说话。

刚刚的对话在脑子里盘旋,她想着怎样去找魏李,等自己更强一点,就去挑战,把人抢回来。

在床上躺了两个宇宙日,殷冬梅一天里给她上两次药,第三天她和大家一起去训练。

“真的不疼了?没事了?”罗定定总不放心,怕她逞强。

向大妈更直白了,她低头去捞张纯江的衣服。

张纯江无奈,自己打开训练服露出背部和肩膀,肉已经长在一起,只是伤口的坑陷一时半会儿还长不回来,红红的,有点可怕。

走在路上,今天没有打闹,一伙人很安静,杨晓依也没有贴着她。路过一些外星人时,有几个打量着张纯江,张纯江也看回去。

从此之后再没见到过魏李,他们也不好在广阔的训练场里乱走,就算有那几个外星人的联系方式,他们也没有那种高级大宇,在能够提供帮助的老手里也没有熟人。

没有魏李,日子还是得过,像原来一样,想开心的时候,还得开心。

在器械锻炼中,张纯江和其他人一样,吸取到了很多比较专业的知识,技巧和动作方式,她很高兴也很喜欢学新东西,虽然累,但沉迷,专注,且充实。

一个宇宙月结束后,陈海通知集合。

“在这次训练中,三个人没有及格。这里从来不是学校,机会只有一次。”

“我保不住他们。”

“他们已经被清理。清理的意思,就是按他们的特点进行回收利用,开飞船把人带到这里是要成本的。”

“大多数人会被改造后成为妓和食物。”

“接下来进行第二次训练。”

“但是在进行第二次训练之前,你们必须进行改造。”

“关于这次改造,你们回去后会收到具体信息。在改造期间,你们的个人仓由某种系统控制,防止意外致死。改造程度和类别与在地球上的第三次测试奖励有关。我能告诉你们的忠告是:一,纯地球人在这里存活不了。二:尽你所能地活下来。”

八个人坐在地板上不说话。

殷冬梅一回来就进了仓门,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坐了一会儿,果然收到了通知。

地球人第二次训练前改造通知:

【个人信息以及3D图片】

基础改造:第三十五号地球人种生物改造链

第三次测试奖励叠加:地球人种精神梳理一般流利控制法

【点击开始改造

注:先生物改造链后控制法】

【具体参数:……】

两次改造使用的器械都需预定。

【预定点】

张纯江根本看不懂参数,但是既然参数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现在这批新人中,有人能看懂。

“太牛了……”张纯江想。她真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有人就是适应能力好,哪种情况下都能混的如鱼得水,反正她就是不行。就比如殷冬梅吧,能看懂药剂器械屏幕上的字,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为了做准备,先结结实实喝了一杯食物和一罐水,把训练服脱了,开始预定。预定后两次改造显示的时间都是在今天,看来很多人不想这么早就改造。上次改造大家都吃了苦头,张纯江虽然也怕痛苦,但是她觉得既然迟早要干,那就早点干了,心里舒服点。

出去和大家伙儿聊天,时间最早的居然不是她,而是杨晓依。郑源第说她肯定是也没仔细看,仔细想,性子急,动作快,就这么预定了。

“她性子急?”张纯江笑了一声,“杨晓依,你性子急?我看你挺耐的住心的,是不是?”

她这话,听着一股意有所指的味道,大家也不知道她这么说话干嘛,只有向大妈和她对了个有点了然的眼神。杨晓依露出邻家小女孩一样的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点儿了,她打了招呼进仓门。准时的很,刚进去就见墙壁上和天花板上冒出一些奇怪的器械来。针头,管子,圆头贴,有点像科幻电影里某种装备,和医院里用到的某些器械。床也在发生变化,被子被床上出现的一个口吸走了,床板旋转,她躲无可躲,随床旋转而踏,努力爬到最上端,脚下只一点点板面,靠着墙正不知所措,却见下面转出一个板来,冷幽幽的。她能看到床板转走的时候连着一片器械,自然也能看到这块板转上来的时候也带着一板器械。

赶紧跳到这块板上,随着板的旋转走,终于定好了,定正了,她心有余悸地坐在上面,忍不住掂了掂,怕它也招呼不打一声就开始转。

“吓死个人啊!”她皱眉叫一声。

器械还在慢慢往这里边儿钻。从天花板上冒出的一大块器械上的线自动拴住张纯江的四肢,胸腰,脖背,她赶紧躺好,线头连着的大针头插入身体,张纯江又疼又怕,不住发抖,又不敢动,尽量放松着肌肉。

墙壁上冒出的器械伸出金属质感的圆贴头,贴在张纯江身上,不知释放了什么东西,她感到全身的皮肤麻烫地要掉下来一样,骨头里边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正被人徒手抽出来。一种暗淡的令人不舒服的灰光从一块白色长板里照出来,白板有条不紊地变幻着角度和照射区域,使光照射满张纯江的身体。

张纯江痛苦得忘记了她是正在做什么,她以为她在剧烈地喊叫,挣扎和抽搐,实际上她只是皱着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开始流汗,身体表皮流的汗像身体上泼了油,幸好新换的板也不是只用来躺的,它随张纯江的人形下陷,半包住她的身体,开启了个人清洁功能。

她知道改造进行了很长时间,器械一直给她补充着能量和水分,但她的精神已经麻木了。

她是睡不着的,昏厥不了的,痛苦消耗着她,因此她精神疲乏。

张纯江不知不觉变得敏锐。当改造进行收尾阶段,她是知道的,改造正式停止时,她也一清二楚。器械慢慢后撤,离开她的身体,她低头一看,身上的大针孔还流着血。

骂了一声。

床板又开始换了,她起来灵活地踩着床板,坐定,握一握拳头,挥一挥,跳一跳,不自觉高兴起来。身体有了改变,她感觉到了。这力量和反应速度,丝毫不凝滞的动作,给了她一种底气,一种有了一点点筹码的感觉。

但是顾不上太多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累的要命,先睡了再说。

躺在床上,看了看大宇显示的时间,自己笑自己一声,“哟呵?用了这么久?”

闭眼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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