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和他的四大金刚打马狂奔的时候,络腮胡子马可着人取来一只鸟笼,打开,一把抓住笼里的一只白色信鸽,将一小块写好的帛书绑在信鸽的腿上,双手捧着鸟笼,“呼啦”一声,往天空投去。
信鸽在头顶绕了一圈后,飞走了。
……
却说这一刻,慕容冲和他的丛林狼们丝毫不敢大意,眼看慕容冲赴任报道的最后期限快要到了,履新之人却还在路上,平阳前任太守怕是要等不及了。
一路上,几个人不再有闲言碎语的议论,一门心思,不分昼夜地跋山涉水。
又过了两天,这一日清晨,当东方地平线上再度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可以看到平阳郡府的界碑了。
慕容冲和他的弟兄们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及时赶到。
看着眼前的这片土地,慕容冲感慨不已,从今天起,将在这里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全力拼争!
“平阳,我来了!”慕容冲跨下马来,走到通往平阳的那座木桥上,深情地凝望着晨曦中被露水打湿后拉长了的自己的影子。
后面,跟着他的四大金刚,一个个下了马车,活动一下筋骨后,看着慕容冲因为重获自由后有了自己的领地而兴奋感慨的样子,也一起感动起来,像他们这样土匪出身的人,太能感受到慕容冲的感受了。
淡淡的晨雾中,早起的农户家,已经升起了炊烟,雄鸡打鸣,狗吠四起,寂静的小村刹那间有了声气,晨雾慢慢退去,如渐渐撩开的纱幔,把仿若水墨画的村庄彻底唤醒。
这里,比慕容冲想象中的样子要好多了!
“感谢上苍,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还能赐给我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如此清新的所在,让慕容冲暂时忘了对苻坚的恨意,竟然难得一次的心生感激。
慕容冲走过桥头,来到陌生的土地上,充满了景仰和希冀,情不自禁地深深地跪伏下去,缓缓地叩头并且亲吻了一下这个给了他自由的土地。
闫宏斌一时间愣住了,心想: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尽管心中这样想着,还是学着慕容冲的样子,跪倒地上,带着兄弟几个一起,像模像样地磕头亲吻土地。
随后,几个人在闫宏斌的带动下,神情庄重地起身,呈半圆状走动,警惕地四下看着,护着跪地叩拜的慕容冲。
像极了保镖的四个汉子来回走动,这就让恬静安逸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
不远处,一座青瓦黛墙的建筑上刻着的“平阳驿站”几个大字渐渐明晰,屋里走出一个人来。
这时,像薄纱一样的细雾慢慢退去,明朗的日光照耀大地,万物复苏。
深秋的清晨,清凉的雾水在明媚的日光下悄悄地蒸发,好像少女遗漏在树梢上的浣纱忽然被寻来的主人收起,让被遮挡的朦胧的山色毫无保留地显现在人的面前,很有冲击力。
许是在宫中待得久了,对乡下就有些新鲜,虽然之前,在孙家村逗留了几日,毕竟,荒凉贫困落寞破旧的土灰色会让人生厌,故而,当第一眼看到如此清新的画风,慕容冲不由得醉了,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不一会儿,等他转身过来,就见一个身着兵服的小伙子朝这边走来。
那人见桥头堡上有几个汉子“闲逛”,连忙过来,正要发问,正碰上跪着亲吻土地的慕容冲慢慢起身,十分享受地闭目呼吸,然后,睁开眼睛,正好与之四目相对。
“请问,你们赶早来这是干什么的?”那人神情紧张地朝慕容冲和他的弟兄们问道。
“这位是来履新赴任的平阳太守慕容冲大人!”当丛林狼们一起被人问话时,搭腔的大多都是闫宏斌,他介绍道,“我们是护送大人履新的侍卫。”
那人对这几个人是认真地看了又看,也难怪,让他相信一身布衣妆扮的慕容冲和他的弟兄们,确实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我就是平阳驿站的接应生,叫张茂。”那人迟疑地看着慕容冲一行,不放心地追问道,“敢问哥几位,有大王的手谕吗?……”
不等张茂再问下去,闫宏斌已经把小凤皇托给他代为保管的苻坚手写的圣旨递上。
张茂只略略地瞟了一眼落款,便躬身退下,道:“晚生在此恭候多日了。”
慕容冲哥几个这就心下大定,还礼道:“辛苦你了,兄弟!”
“请!——”张茂躬身请几个跟着过去,一边走,一边打好奇地听他们一路上的事情,随后,勿忘溜须拍马地说着好听的话,笑着道:“听说新任太守是大王卿点的,今天得以一见,果然容光焕发,让人眼前一亮!”
“我们大人不太喜欢溢美之词!”燕家豪笑着损了一下张茂,道,“不过,顺道夸赞一下他的弟兄们,倒是可行的!!”
随后,就听得众人哈哈大笑。
张茂帮忙赶着慕容冲的枣红马,领着慕容冲和他的四大金刚一起,朝平阳驿站走去。
驿站里的几个小卒刚刚起床,正准备操练,便见接应生张茂领着一群人过来,驿站驿承(驿站负责人)陈旭栋还未开口说话,张茂就大声道:“慕容太守到了!”
驿站里的几个人当即站成一排,等着太守训话。
“你就是这里的驿承?”看着陈旭栋,慕容冲问道。
“正是,大人!”陈旭栋答道,“我们恭候多时了,总算盼到大人了!”
慕容冲和他的弟兄们很是惊讶,跨前一步,问道:“你们几时知道我要过来的?”
“大人请坐下!”旁边的小卒搬来一张圆凳,让慕容冲坐下说话。
其他几个小卒都恭恭敬敬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慕容冲和他的几位部下,虽然他们几个衣衫落满了灰尘,看上去也不够整洁,但是,他们的气场足够强大!
“大人,几日前,我们接到任务,说,新任太守几日内要经过驿站,要我们在此迎候,并且,让我们将留给大人换洗的衣物交给大人。”陈旭栋简洁地告诉慕容冲,事先有人来过,并请我们一定代为转告对你们的问候。
“谢谢!请问,那个人是谁呢?”慕容冲客气地咨询。
“喏,他来了!”接应生张茂忽地凑过来,指向前方过来的一个人,十分诧异那个人怎么也来得这么及时,不由得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