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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别两宽

自那晚一事后,袁熙日日留宿在阿洛那里,袁尚再没有打阿洛的主意的机会。

“小姐,你和公子有没有那个?”白日里,采萱偷偷的问道。

“没有。”阿洛回答的很肯定。

“啊?!”采萱有些明白了,袁熙公子是担心袁尚再去找小姐的麻烦,所以虽然两个人同住在一个房间,却是各睡各的。“怪不得公子每天起的那么早回书房睡觉,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阿洛狠狠地敲了一下采萱的额头说道。

……

这时,一个小丫头突然跑来北苑的门口大喊大叫,被张婶拦在了门外。

“去看看。”阿洛和采萱对视一眼。

原来吴氏晨起后突然肚子疼,此刻去叫大夫已经来不及了。小丫头说道,“公子让我来请姑娘,请姑娘赶快过去救命!”

“小姐,不要去,她死不死的跟我们有什么相关。她不说我们是扫把星吗,那我们还去什么?”采萱嘟着嘴说道。

“医者仁心,师傅教我的,快去拿医药箱。”阿洛说着已经先行一步。

阿洛记得上一次来南苑的时候,还是袁熙领的路,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却好象还是昨日一样。

袁熙立在门外,看着阿洛,蹙着眉说道,“你来了。”

阿洛点点头,顾不及说话,就径直进去了,她闻到了一股很怪的味道,是麝香?吴氏在床上虚弱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看见了阿洛,恳求的说道,“洛姐姐,你救救我,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你先别说话。”阿洛摸着她的脉,掀开她的被褥,看见了一片刺目的殷红,她了然,这是未满三个月,孩子没了。

“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开药。”阿洛起身离开。

“孩子没了。”她淡然的对袁熙说道。

“也好。”袁熙毫无表情,无喜无悲,仿佛这不是他的孩子一样,转身向楼下走去。房间里传来了吴氏撕心裂肺的哭声。阿洛一时竟有些动容,眼里也含了泪光。

回到房中,阿洛一边写着药方,一边思虑着,吴氏身子健硕,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小产,麝香会致人滑胎,那就是了,一定是麝香,只是这麝香珍贵非凡,一般人买不到的,吴氏整日深居内宅,怎么会有麝香。想到这,她突然心一沉,她这里有麝香的,是淳瑜意上次从西域回来的时候带给她的,她因为是要调养颜膏用到,所以私藏了一些。袁熙是知道的,她还送过袁熙一些,那次袁熙为她断了肋骨,接骨之后,后背的疤痕每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所以她给他的时候顺便说过这麝香的来历。难道是,袁熙?他为何……

……

夜里,阿洛正在合衣躺下,袁熙回来了。

“你怎么喝成这样,这个时候你……”阿洛没等说完,就被袁熙一步步逼到墙角。

“白日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呼吸均匀,没有一丝醉意,身上却散发出浓重的酒气。

“嗯。”阿洛应着,“为什么?那可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袁熙回答。他凝视着阿洛的眼睛,缓缓的抬起阿洛的下巴,突然吻住了她,久久没有离开,见阿洛没有反抗,他突然用了力,攻城略地般的想要占有她。

阿洛被袁熙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又被禁锢在怀里,挣脱不开。

她平静的说道,“如果你喜欢用强的,我不会反抗。”

袁熙突然停了下来。

他拉着阿洛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今天你喝多了,我不想跟你谈这个,你走吧。”阿洛整理了一下衣服,背对着袁熙说道。

“你的心里是不是还住着他。”袁熙将阿洛扳过来问道。

阿洛甩开手反问道,“你呢?不是也从来没有爱过我。”阿洛情绪有些激动,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时候,我就在想,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我跟皇上求娶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不甘心,我以为只要把你留在身边,你早晚会爱上我……”袁熙坐在阿洛的榻上,好象在倾诉很久的心事。

“如果没有这一纸婚约,你永远都是我的熙哥哥,现在我们有了一纸婚约,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只是,我不会爱你。”

“好,既然这样,那我放你自由,你走吧。”袁熙将一张纸递给阿洛,转身离开了房间,他早有准备。

阿洛看着休书两个字,突然泣不成声。她蹲在墙角哭了起来,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啊,从开始就想要的东西,如今物是人非,人去楼空,这个世界上,真真正正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袁熙靠在阿洛的门外,使劲的撰紧拳头,眼泪还是留了下来。袁家兵败,父亲过世,整个战局急转直下,胜败已成定局,他如今唯一还能为阿洛做的,就是放她自由。他不想让阿洛留下来,成为战利品,来交换袁家人的性命。他默默地说道,“阿洛,从此后,我们一别两宽,两不相干。”

第二日,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了,袁熙公子因为吴氏小产,悲痛欲绝,迁怒于甄家三小姐,认为都是她照料不周导致吴氏小产,已经休了她。

府里的下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甄家小姐一向知书达礼,贤淑善良,怎么会害吴氏。”

有人说,“甄家树倒猢狲散,袁家不再需要了,就找个由子把她休了呗。”

有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甄家小姐许是嫉妒吴氏比她先有孩子呗。”

……

“小姐,公子真的……”采萱欲言又止。

阿洛点点头。

“那我们走吗?”

“不走。”阿洛怎么能不明白袁熙的心思,正是因为爱着她,所以才会休了她。可是,袁熙对她的恩情,她却不能不报。想到这,她拿出了曹子桓送她的玉佩,曹子桓曾说过,这个玉佩能召集到的暗卫只听从玉佩的主人,既然如此,她要用这块玉佩的力量帮助袁熙逃离幽州城。

夜里,阿洛立在北苑门口,看着马车上熟睡的袁熙,转身对侍卫说道,“你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护送袁熙公子去西域,确保他的安全”。

又对沈侍卫说道,“这封信,你拿着,淳瑜意会安顿你们。此行西域,路途遥远,照顾好公子,保重。”

“那你呢?”沈侍卫问道。

“我要回邺城,那里才是我的家,我还想为二哥立一个衣冠冢。”阿洛笑着说道。

目送袁熙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深夜里。阿洛主意已定,她要在这里等曹子桓,她要报仇,为甄俨。

望着袁熙的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阿洛自言自语道,“从此以后,我们一别两宽,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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