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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夫人有喜了

翌日上朝,龟兹使者在皇上面前大加赞赏中原的文化和中原人的心胸豁达,对曹家二位公子的盛情款待更是十分满意。

朝堂之上,皇上称赞曹丞相教子有方,没有辱没汉朝的威仪,对子桓和子健更是给了丰厚的赏赐。

回到曹府,曹丞相心情十分好,当即设宴与府中幕僚一起开怀畅饮。

府中的幕僚认为,如今的汉室天下,是仰仗着曹家,周围的番邦才来使奉献。

曹丞相听着众人的议论,却只管喝着酒,不露声色,与其说当今皇上生性多疑,不如说每一个在位者都如此。曹丞相明了,虽然自己有军权,也有很多世家的支持,但若不是靠着汉室皇帝的名分,又哪来的世家支持和归顺,大家不过是希望和平罢了。当今皇上大抵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很顺从曹丞相,也很倚重他,没了曹家,汉室就真的分崩离析了。

尽管如此,并不缺少有些人在中间造谣生事,为的就是渔翁得利。

……

府中幕僚散去后,府里只剩下家人。

子桓和阿洛坐在案桌旁,他拉着阿洛的手说,“阿洛,委屈你了。如今曹家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论做什么,都要步步为营。就连日常穿衣用度,父亲也是不准我们过于奢华、招摇,如今你嫁给了我,生活却大不如从前了。”

阿洛看着子桓说,“没关系,我素来也不喜欢华贵。”

“那就好。你知道吗?如今这邺城上上下下,上至官宦子弟,下至黎民百姓,没有人不称赞你,称赞你为人知书达礼,在龟兹使者面前展现我中原人的大度,不仅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还请他们吃茶,游山玩水,实在堪称是我们汉人女子的榜样。”

“是谁那么多嘴。”

子健拿着杯盏过来,“二嫂的太学堂名声响亮,如今可是去了番邦使者,这偌大的一个邺城,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如今就是我走在街上,也要被称赞一番呢?”

曹丞相和夫人落座以后,一众兄弟姐妹都安静了下来。

他慈祥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众多孩子,停留在子健的脸上。说:“小四啊,我当年作顿邱令的时候,正是你这个年龄,二十三岁,回想起当时的所作所为,现在无愧于心。你要自己加油啊。”

子健回答道:“是,父亲。”

丞相又问子彰,“男儿要成家立业,如今你尚未成家,那么,你将来打算要做什么?”

子彰毫不迟疑的答道:“我想做个像霍去病那样的将军,率领十万之众在沙漠上驰骋,驱逐戎狄,建功立业。”

丞相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做将军可以,但是家还是要成的,成家立业么,要先成家才能立业啊!”

阿洛心想着,作为父亲,在众多孩子身上一定都寄予了厚望,想的出神,突然听到曹丞相指着自己身旁的位子对阿洛说道,“近前来。”

阿洛一落座,丞相对子桓的众位兄弟姐妹说道,“你们一众孩儿之中,哪个都不及阿洛,识大体、顾大局,知轻重。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也对阿洛大加赞赏,还赏赐了很多使者进贡的礼物给阿洛,日后你们这些兄弟姐妹都要向阿洛学习。”

话音刚落,子健带头向阿洛躬身行礼,说道,“谨遵父亲教诲。”

丞相继续说:“子彰继承了我的神勇,有大将之风;子建继承了我的文采,说是文人雅士也不为过;子桓呢,是我众多孩子中最像我的,无论是朝堂政事还是文治武功,都远远超越了我啊。”

子桓听到父亲如此赞赏自己,赶忙起身行礼:“能让父亲如此夸赞,是儿子的福气,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父亲交办的事情,不辜负父亲的信任。”

丞相满意的点点头。慈祥的说道:“今日是家宴,所以不必拘礼。”

清荷和几个弟弟妹妹拉着阿洛喝酒,阿洛拒绝不过,也喝了不少。

晚宴后,子桓被叫去了书房,阿洛就留在了前厅一边跟清荷下棋,一边等着子桓。

直到夜深,清荷已经昏昏欲睡,子桓才从书房出来。

“二哥,不如和嫂嫂留在府里,这么晚了,更深露重的。”清荷困意连连的说道。

“没关系,东院也不远,我们走小路就好。”子桓说道。

“那我叫管家开小门送你们。”清荷捂着嘴打着哈欠说道。

“别叫管家了,我们自己有办法。”

……

离开曹府回东院的路上,子桓背着阿洛。他心事重重想着刚才的事情。

在书房,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这个老人,瘦弱的身子微微有些驼背,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沙场的将军模样了,就连走步也缓慢了许多。可是当他坐下来与子桓对视的时候,

眼神里依然是挑剔的眼光。

“你将来想要做什么,想好了再说,我要听你藏在心里的话。”父亲说。

子桓走到他的脚下,跪了下来,坦然的说:“父亲,我想继承您的志向,协助汉室江山的复兴国力和实现中原的统一。”

父亲审视着他,良久,突然笑了起来,说:“好啊!想要继承我的志向,就要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你。你不要恨我,倘若你不是自己凭本事拿到,即使给了你,只怕你也是守不住的。”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亲站起来,走到一个精致的盒子旁,拿出一样用布包裹的东西,放到子桓的面前。说道,“打开。”

当他打开这个用布包裹的东西后,震惊了,是一块能够调动300暗卫的虎贲。

父亲继续说道,“这是曹府训练的武艺高强的一支卫队,这支侍卫队是我亲手训练的,你既已自己出去立府,就要有自己的侍卫随从,今日就交予你,以后他们就听你调遣。”

他有些震惊,震惊于父亲居然给了他侍卫队。他跪在地上,说道,“父亲,还是您的安危重要,这……”

父亲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拿着吧,别等我后悔。”然后又说道,“我现在住在这里,有自己的侍卫随从。在我这里他们也是闲着。”

“是,父亲。”子桓跪在地上给父亲行了大礼,把虎贲小心的收藏了起来。

父子两人又下了几盘棋,聊了些朝中的事情,直到父亲说累了,子桓才离开。

他知道,曹家兄弟众多,想要承继父亲的志向,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心思,就像父亲说的,要自己争,要让他看见自己的努力。

回到府里,阿洛见子桓闷闷的样子,问道,“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子桓拿出虎贲给阿洛看,把书房的事情和父亲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阿洛听。说完,他感慨道:“也许因为我是男人,我能理解他的很多做法,处在他的位置,他没有错。他首先是朝廷的丞相,其次才是我们的父亲。对于他的做法,我是能够理解的。”

“说到底,父亲其实是爱你的,他担心我们出来立府不安全,所以把自己的暗卫给了你。”

子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阿洛说道,“父亲是我唯一钦佩的人。他的政治抱负、远见韬略和作为男人的隐忍都是我需要学习和追随的。刚才我陪父亲下棋时,他肩膀的旧疾在痛,却一直隐忍着没有叫侍女,继续跟我下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样的男人,即使不是父亲,我也会敬重。而他是父亲,所以我除了敬重,更多的是敬爱。”

阿洛知道,如今曹家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丞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被千百双的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其他世家围攻的对象。当年,曹家受皇室之托“迎天子而征四方”,为汉室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就连亲生儿子都战死沙场,可是如今人们看到的都是曹家在朝中的权势和地位、风光和荣辱,却看不到曹家为光复汉室江山和朝廷所做的牺牲。

阿洛从身后抱住子桓,柔声说:“丞相的确值得你敬爱。”

……

翌日早晨,子桓已经外出回来见阿洛还没有起床。

他摸了一下阿洛的额头,顿时紧张了起来。喊道,“采萱!”

采萱飞奔进来,“公子唤我?”

“立即去请大夫,要邺城最好的大夫?”

“是。”采萱疾步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大夫就到了。大夫切过脉后,笑着说,“公子无须担心,夫人是有喜了?”

子桓的脸上由阴转晴,露出喜悦的神情,“真的?”

大夫点点头,肯定的说,“千真万确!”

子桓脸色又严肃起来,问道,“那头怎么会这么烫,而且昏迷不醒呢?”

“夫人前段日子,可是受了惊吓或者忙碌劳累了些?”

他想起阿洛不久前,掉落湖里受了风寒的事情,于是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忙碌了些。”

大夫捋着胡须说道,“那就是了,夫人是有些劳累过度,在家静养几日就会好的。”送走了大夫,子桓吩咐采萱,这几日,就让夫人在房里用餐,有什么事情随时来书房找我。

采萱点点头。

连着多日,阿洛一直在房间里。想出去走走,采萱会拦着阿洛说,“小姐,公子吩咐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静养好了才能出去。”

阿洛叹了口气,说道,“去把我的琴拿来吧。”闷在府里的日子实在是很无聊。

三日后,阿洛的身子轻快了很多,她边梳洗边问采萱,“这几日学堂那边怎样?”

采萱说道,“自从龟兹的使者去过以后,来往邺城的游客啊,都要到学堂去喝杯茶。小姐,你说咱这算不算是真真正正的出了名。”

阿洛笑了起来,说,“生意好的话,改日可以再开一家分店了。对了,公子可在府中?”

自从出来立府,朝中的大小事务,丞相逐渐派给了子桓,常常都是连着十几天,只有到夜深人静阿洛才能见到子桓的人影。

采萱说,“公子此刻正在书房跟淳公子议事。”

“淳公子来了,倒是许久不曾见他了。”说着,阿洛便起身,抱了暖炉去书房,走到门口,见里面还有别的人在,阿洛便折身回了房间。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这一切,子桓都看在眼里。

……

转眼间快到春天了,一个晴朗的清晨,阿洛又悄悄的晃到子桓的书房时,子桓咳嗽一声,笑着说,“进来。”

阿洛推开门走到子桓的案几旁,拿起子桓的公文,说:“我今日打算回趟家看看嫂嫂,顺便去一趟学堂看看?”

子桓绕过书案,很认真的对阿洛说:“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的已经不能再好了。”

子桓将阿洛拥入怀里,说道,“那好,我陪你去。”

阿洛笑着回答:“若是我去哪里都要你陪着,会不会有人说,曹家二公子沉溺于女色?”

子桓嗔怪的摸了一下阿洛的鼻头,说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让采萱陪着你我不放心。”

阿洛是在拗不过子桓,于是两个人一起乘了车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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