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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冷暖

自从那天见过金希澈之后,张十言没由来的也轻松了不少,就像心中落地了一颗沉重的巨石。

说实话,生死之交这种传说中的关系,张十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也能拥有一个。甚至就连朋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都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人是群居动物,需要家人,需要朋友,需要报团取暖才能活的舒服。即使因为经历过这些事,多少认为自己不太一样的张十言,也不例外。

只要还拥有朋友,就不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来着,张十言一直都记在心里。

又或者干脆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吧。

……

转眼,已是七月的尾巴。

公司里的人,张十言也已经能认个大概。金正理,沈恩彩,不用多说。作曲家李敏秀,作词家金伊娜,还有她的丈夫赵永哲,是Loen的主要制作人。

至于李知恩?当然也见过几次。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吉他。并不怎么爱笑,看起来很疲惫。每天放学过来练习,坐最晚一班公交离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道,但即使是练习生的身份也得来不易,所以还是必须坚持下去。

这就是张十言真实的感受。

是的,很努力,很可爱,很让人心疼。甚至会产生想抱在怀里摸摸头的冲动。

但,对方每次只是恭敬的行礼问候,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进了练习室,看起来紧迫的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除此之外,连一次像样的对话也没有过。

即便真的聊起来能说什么呢?做对方的人生导师?狗屁不通!

她需要的根本不是几句鼓励的话。从李知恩的眼睛里,张十言只看到了一件事:

对出道最迫切的渴望!

而且她已经在朝着目标努力了。虽然也知道李知恩在出道前,应该是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但成就她的究竟是怎样的苦难,张十言觉得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

……

“又弄的这么晚?不是我你说啊,小孩子就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每天这么来来回回的也不安全啊。怎么就不听话呢……”

李知恩低着头才刚进门,就迎来了一通劈头盖脸的训诫。不过这些话她已经听了太多遍,再怎么变换花样也很难去在意了。

“实在不好意思,影响您休息了。”李知恩低着头行了个礼,“明天还要上学,我先回房间了。”

关上房间的门,李知恩喘了口气。卸下书包和外套,没有立刻开灯,而是向后靠着墙壁,慢慢地坐了下去。

这里不是李知恩的家,而是借宿的远房亲戚家。寄人篱下就是这样,虽然不喜欢听,但也没办法啊,李知恩!不然你还能怎么办呢?

因为家里的情况实在太糟糕,最后连房子也已经卖掉了。父母很少会跟家里联系,算是对子女最后的保护。奶奶带着自己和弟弟,也住不上像样的地方。

生活上的困难,并没有让李知恩气馁。因为她通过了Loen的面试,正式成为了一名练习生。而一个拥有希望的人,是无法被摧垮的。

但李知恩没想过,不被摧垮也可能被折磨的快疯掉。

因为屋子里实在有太多小生物了,就连晚上都没有办法安心入睡,本就不足的休息时间就更局促了。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所以才寄宿到了这个家里。

是啊,能够接收自己,就已经是一件应该感恩戴德的事情了。自己卑微的音乐梦想,又何必奢求对方的理解呢?

再坚持坚持就好了!

李知恩努力放空思绪,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以最快的效率洗漱好躺在了床上。但,还是没办法立刻入睡。

明天也会是平凡的一天吗?

会有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吗?

“她还没走?难道要这样一直住在咱们家!”

突然,男主人的声音透过墙壁传进了李知恩的房间,她立刻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因为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听到后面的话。

因为如果听到了,自己就又得度过一个难眠之夜了。

“你小点声,都这么晚了。”女主人压低了声音,“还不是因为家里的蟑螂太多了吗……”

“蟑螂?”男主人嘲弄地冷笑两声,“就那么害怕是吧?那要不我也当一回蟑螂?”

“说的是什么话?”女主人有点听不下去了,“不是梦想是成为艺人吗?我们有什么办法?”

“艺人是那么的好当的吗?等她成为艺人,我都是百万富翁了……”

等到外面终于没了声音,李知恩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咬着牙,以至于到了松开都有些僵硬的地步。

自己不能只是努力了。

还必须要有结果才行!

……

loen的情况非常特殊,虽然曾经收过练习生,但质量一直都不太好。毕竟对自己有信心的,基本都去三大社了。

如果张十言当年没出事故,或许还能当个金字招牌用用。而Younha的主要竞争力,是媒体定位的BoA第二,加上自身的创作能力。

但创作能力这种东西,无论去哪儿都是加分项。如果能拿出首原创歌曲,三大社也会一锤定音的。

而且自从张十言出国,运营Younha的过程,也让金正理感受到无比困难。Younha的天赋和努力程度,在歌谣界中已经属于顶级。而且在国内出道之时,也并非毫无基础的新人。

但即便如此,金正理也付出了十倍的力气,才堪堪让她保持住势头,没有被接连出道的偶像组合淹没。所以如果要再次推出新人,必须更有把握才行。

既然没打算培养组合,Loen也不想误人子弟,很多练习生对solo没野心,最后就都另寻出路了。

“只有这个叫李知恩的女孩,无论怎么样都不想离开。她说自己年龄小等得起,多练几年也是应该的。而且她一直参加各种面试,学业上似乎也耽搁了一些……”

“所以公司就打算观察一下?”

“毕竟年龄确实还小。”金正理朝张十言点点头,“而且金伊娜说她有作词的潜力。就算以后出不了道,尝试作词也有可能。”

“啊,是这样啊。”

金伊娜的求爱作战大获成功,07年就和赵永哲终成眷属。他是loen的核心制作人,决定练习生的去留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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