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一直被认为是不可琢磨的,其本身的存在很难为低维生物所理解,并且其表现出来的奇异特质容易被生物所使用,这样就使得虚空力量的研究成为一种多宇宙普遍的单独的学科。
但是不管理论上那些对虚空的应用有多么完善,其都是不完善的。对一个无穷大的奥秘做出任何研究得到的结果还是相当于零。所以一切关于虚空的事物都会蒙上一层不可琢磨的阴影。
就相当于卡托胥现在正在面临的情况。
“玄学,真的是玄学。”这个奥术师学徒感慨万千,“这都能行,接下来看看虚空的指引吧,希望不是坏事……”
半空中的白色光团发散着隽永而温柔的光芒,卡托胥明白这不是真正的光,只不过是虚空的幻象——
“等等!”卡托胥想到幻象这个词,感觉脑海中闪过一道雷电,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灵感一闪而过,只留下余音,说着“幻象!幻象!”卡托胥绞尽脑汁想要联想到什么,可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一切行为和思考都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进,但是轨迹的基础却完全消失了。过去的记忆不知不觉已经出现巨大的空白,卡托胥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是某个承诺吗?
“等等……”卡托胥看到光团突然朝门口飘去,他明白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他必须跟紧这道虚空的启示,现在的他就仿佛一个飘在玻璃瓶里的鬼魂,他不能允许自己错过一切让自己回到正轨的机会。
打开房门,走廊里依旧空无一人,光团不紧不慢地飘行着,卡托胥一手持剑,一手持弩,东张西望地跟随。
“到底是什么幻象,明明就在眼前,我怎么想不起来……”
光团突然转向,没入墙壁中,卡托胥毫不犹豫就撞了过去,果然是一面假墙,他直接就通过了,入目是另一条走廊。
似乎整个建筑的装修风格就是不断重复,一模一样的墙,一模一样的窗,连墙上的装饰画都是每隔六个就重复一遍,这六幅画分别是一个光头男人的肖像,一只巨兽飘在空中,一架古怪的机器,一群毫无生气的死尸,八个飘在星球外的光团,以及两张表情各异的苍白面具。
卡托胥不断向后张望,就怕某个黑影再次来袭。
窗外的世界依然是那样宏奇壮伟,飘在空中的巨兽正是画上的那只,让卡托胥好奇的是那些山上的奇怪的船桨一样的构造是什么。
光团带领着卡托胥再次穿过几个虚幻的物体,出现在眼前的终于不再是走廊,而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当然比不上卡托胥在卡拉多省见到的那些领主的宴会厅,不过也相当宽敞了,接纳上千人不在话下。
这里是有人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长相一个比一个精彩。这些人要么聚在一起聊天,要么在角落里喝着颜色诡异的液体,做什么的都有,不过总体气氛还算舒适。
光团噗地一下就消失不见。
大厅里的“人们”见到了新来者,顿时骚动了一下。
“诶!新来的!谁介绍你来的!”一个长着十来张嘴的生物“七嘴八舌”地问道。与此同时其他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在乎卡托胥的到来。
“呃,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卡托胥小心翼翼地回答,同时也注意到这个生物的语言依然和自己的不同,甚至也和之前遇到的那个生物不同。
“哦,那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那个生物的嘴里喷出了一堆没有意义的发音。
“呃,抱歉,名字在这里没有意义,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意义。”这个人笑了起来,好像被自己的妙语逗乐了。
“哈哈哈哈——”周围人也开始笑起来,随后也开始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wubulabadada……”
卡托胥无语地看着这些神经病,而且还是长相比行为吓人的神经病。
“好了!好了!有什么笑话待会再讲,现在我该带着新人去熟悉一下环境,或者说是处境了。”先前看到的那个没有眼睛的人走了过来。周围人一听又笑了起来。
“小朋友,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这里,想必你已经了解外面的情况了,不太好是不是。”这个人单独和卡托胥说话时便很认真,没有刚才那种开玩笑的随意。
卡托胥皱着眉,当然一张鱼脸上其实没有眉毛,只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他的纠结,“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是说整个世界,你说这里是第二层水面,那第一层是不是就是现实?我该怎么出去,我有重要的任务,我没时间在这里瞎逛……”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那个无眼人不得不打断他,“好了,你说这么多我可记不清。我们一个个来。”
“那好,首先,第二层水面是哪里?”
“嗯,这个问题也一直是我们踪缘人在探索的,我们不断探索这里,找到那些不断重复的房间里不同的线索,同样我们也不断去外界探索,希望能有所发现,到现在为止,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里和“大源”有关,也就是你所说的虚空。”
“所以你们也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现在比较让人信服的说法是,这里是一片被虚空吞噬同化的现实。”
听到这句话,那道惊雷一样的灵感再次闪过,卡托胥隐约想起有人对自己说过,整个建筑本身没有光,所有发光的都是虚空幻象……还有一句——可能有死灵!
“那你们知道该怎么出去吗?”卡托胥晃了晃脑袋,先不去想。
“嗯,不知道,但是有一些理论,嗯,差不多都有人尝试过,但这些人再也没有回来,有的人失败了,但有的人我们并不清楚。”
“好吧,说说那些可能成功的理论。”
“嗯,你不要着急,不要因为一些没有意义的急迫感打断冷静的思维。”
“我的时间很紧迫!”卡托胥语气焦急。
“嗯,我的意思是,这里的时间是混乱的,或者说没有意义,你如果能出去,那么外界的时间可能才过一会儿,也可能已经沧海桑田,不管如何你都不用着急,没有用的。”
“那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里的踪缘人来自不同的时空,有的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互相的年代差了几百年。”
“那也不能证明……”
“好吧,你还不了解,以后你就明白了,第二层水面对时间的混淆你需要时间来适应。”无眼人真的很喜欢说一些无意义的语气词。
“那好吧,我该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卡托胥听着无眼人的解说,心情越来越放松了。
“好吧,适应地很快,作为一个前辈,你只要知道,不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就够了。好吧,就这样,我们先去喝一杯,在这里你会成为酿酒大师和品酒大师的。”
“最后一个问题,我到底能不能回去?”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都想知道。”
无眼人搂着卡托胥的肩膀,慢慢走进大厅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