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面对好友的询问,王庞一脸无奈又疲惫。
他脸上不再是笑嘻嘻的,喘口气,说一句:“我穿越了,被算计了。”
单竹眉头解不开,徐铁树愣神。
“嘭嘭嘭”敲门声响起,打断各人思绪。
外面嘈杂声越来越重。
是那些走在街上的人们汇集来了,有人说看见一道蓝光从王庞的居所冲天而起,又有人说看到一个叫王庞的最近疯疯癫癫……这些个消息很快被传递给所有人。
不出所料的,他们都出离愤怒了。
“出来!出来!”
“里面住的是个姓王的吧!”
……
王庞皱眉,当务之急是平息风波。
他走向大门,第一步迈出,一头黑发从根部变成灿烂的金色;第二步迈出,一米九八的身材猛地拔高十厘米,肩膀瘦削了些;第三步迈出,一张东方脸庞变成德尔人的高鼻梁、蓝眼睛;第四步迈出,他消失在原地。
实木门被王庞撞开,前方人群首当其冲,有受伤的,有尖叫的,有怒骂的……都挤挤挨挨地后退。
黑暗狭窄的楼道里,王庞高举权杖,下意识就是一句:
“Lucfasi_tushu(圣言·震慑)”
“笃”一声权杖敲击地面。
灿烂的金色光环扩散,笼罩人群。
耳边仿佛有雷霆炸响,所有人都像雨中鹌鹑似的呆滞住。
不论男女,不分老幼,原本的张牙舞爪消失不见,转变成茫然的畏缩。
原本嘈杂不堪的走廊里一时间竟是落针可闻。
王庞现在毕竟是大祭司,总会那么几手法术,当然也会那么几手骗术。
他脸色严肃,大喊一声:“跪下!”
人群中仿佛一个霹雳,从这头到那头,都颤抖了。
王庞又喊一声:“跪下!”
这一声令下就是疾风吹劲草,一会儿便都倒伏在地了。
“扑通”跪地声连成一片。
真是不可思议,挤得满满当当的走廊竟然能让这些人做出顶礼膜拜的姿势来。
他们露出脊背来,低伏头颅。
王庞看着这些卑微的人们,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自豪和喜悦,只有悲哀。
为自己悲哀。
一切都是那样的可悲。
当他抛弃尊严下跪乞怜的那一刻……
一股愤怒和不屈的火焰陡然在他的胸膛燃烧。
他看着自己往日的同胞,清清楚楚地意识到,现在是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对未来产生绵长的影响。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勇敢地站出来,在异域神祗和地球之间搭建一个有效的缓冲,把负面影响降低到可以承担的地步,乃至于把神灵和法术接纳到地球人的文明体系中,转害为利……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一刻不停地宣扬“伟大的慈祥的依丝莱娜的”光辉。
他目光深深,表情严肃,用法术和气机感应来强行收拢忠诚者。
“去吧!朋友们,到街上去!到城外去!到省外去!到全世界去!让更多受难的人们回归伟大的依丝莱娜的无私包容中去!让圣灵的名响彻亚洲!响彻欧洲!响彻美洲!响彻在所有的土地上!让无处不在的风把圣灵的荣耀带到蓝天之下的每一个角落!让任何人的每一次吐息都是对依丝莱娜的赞歌!届时,所有虔诚者都将分享力量与权柄!届时,我们都是圣灵的孩子,都是相亲的兄弟姐妹!去吧!去传唱真神的名。终有一天,你们的名也将被后来者赞颂千古……”
当王庞发言完毕,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们沸腾了!
他们站起身来,举起手来,高声欢呼,各种对依丝莱娜,对红领巾大祭司的赞颂不绝于耳。仿佛海浪连天。
王庞在一片欢腾声中,又一次举起权杖。
“Lucfasi_atarshu(圣言·狂热)”
“笃”刺眼的莹白光环笼罩所有人。
就像火上浇油,原本高声呼喊的人们一下子就炸开了!
他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舞动,就像一群瘾君子发了病。
他们疯狂地奔跑到街道上,拉住每一个看到的“无信者”,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朋友!加入我们圣灵教吧!”
“孩子,听说过依丝莱娜吗!”
“你不入教?!要死了你!”
乱了!
都乱了!
暴力和惊恐在传播。
无可阻挡地传播。
离开电子设备的政府毫无效率可言。
官僚们躲在大楼里瑟瑟发抖……
远处不时有尖叫和爆炸声传来,就像爆发了一场城市巷战。
原本的平安喜乐一下子不见踪影。
王庞转身回到居所,却被单竹迎面一拳击中。
“嘭”一声响。
王庞没有躲闪。
也没有后退。
“你到底在干什么!”单竹似乎是疯狂了,眼珠充血,一张脸狰狞极了,露出森冷的牙齿,仿佛要咬断王庞的喉咙。
他抓着王庞的袍子,用力把王庞扯弯腰,平视着这个男人,这个宗教骗子。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又重复一遍,外面有爆炸声响,窗户玻璃嗡嗡颤抖。
王庞不知为何,可能心有愧疚,就沉默着。
“你说啊!”单竹怒气不减,“怎么不狡辩啊!”
王庞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老友,面无表情。
气氛僵硬极了。
徐铁树沉默着站在一边,牵着小玉儿的手,一言不发。
“轰”!
又有什么爆炸了,可能是煤气,可能是加油站,什么都不好说。
现在街头巷尾的不是惹是生非的混混就是狂热的教徒,这样的两拨人在一起,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王庞僵硬地笑了笑,对单竹说:“帮我。”
单竹眉头竖起来,可没有第一时间讥讽王庞。
于是王庞接着说:“我需要有人周转,一个人是做不成大事的,那个依丝莱娜把全球的通信、电子设备都瘫痪了,人类文明几乎倒退到一次工业革命前。这样的时候,我必须站出来。”
单竹冷冷地笑了,“站出来?给人类带来战争和动乱吗!”
王庞变幻的蓝眼睛固执地盯着单竹,“你知道我的,你明白我的,你也是会支持我的。”
单竹默默松开王庞。
“说吧,怎么办。”
王庞心里有了计划,刚想说什么,陡然又是一阵恍惚,脑海深处的记忆翻滚,王庞突然就想起一篇叫《香火神仙道》的功法。
这与其说是功法,不如说是寓言故事。
各种神仙事迹,各自凡人传奇,不一而足。
格外让王庞注意的是这里有一篇《庙祝》,讲一个神庙的庙祝借用恶毒的咒演窃取香火,修炼各自邪法,最后神功大成,达到天上天下无人可制的境界……
意思是王庞可以用恶咒悄无声息地污染八圣灵,在解决祂们威胁的同时,顺便还让自己的力量暴增。
这一下峰回路转。
王庞只能赞叹一声:“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