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劫持太子对于魔音门主而言,不具备实在的意义。如果说有点用处的话,也无非就是牵制牵制琅琊七公子而已。
“门主,我的双掌已失,这也算是报应吧。明日我便向门主辞行,回到我的石佛寺去,从此不再踏江湖半步。”
“石佛,你的夸夸其谈的道理呢?给我讲那么多道理,屁用没有,你自己明白自己为何会输,输的耻辱,看看琅琊派,你明白我为什么避战吗?”
石头怪其实明白为何输,可是,如果做别的选择呢?那就是生死,这已经不是选择了,而是天性,有人天性勇敢,果断,后人懦弱,犹豫。至高的武学也是对人至深地破解,生理,心理的破解,攻敌必救的背后,是浩瀚武学的精髓。
石头怪败的不冤,这其实与他对武学的研读有关,功力深厚,但是认知肤浅了,这一点他与魔音门主有天壤之别,这是修习武学需要的天赋。
还有更只要一点,琅琊武学的存在,就是为了压制别的武学门派,如何压制?整个天下,也只有琅琊派做到了,真正的剑身合一,这种分合间的风云变幻,莫测更是无解。
真正让魔音门主气馁的,不如说琅琊七公子的兄弟情深,反观自己,魔音门主甚至会有挫败感,琅琊七公子,很多时候,魔音门主甚至会有孤军作战的感觉,这是他内心最脆弱的时候,即使他的功力已经通玄,可是琅琊七公子仍然是他面对的一堵墙,严格说来,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无力推倒它。
魔音门主其实很想收拾掉兽王,到现在为止,除了他的唤鹰秘术帮助定位了琅琊门的行踪,别的,魔音门主自己甚至都没有见识半点兽王的半点武学资质。
想消除掉兽王,在于魔音门主始终觉得难以真正掌控他,靠异宝的诱惑?想到这里,魔音门主掌上自主泛起了一阵红晕,这是杀伐之色,背地里的事实却是,他太需要兽王的相助了。
还要等待,他知道,这些日子对阵琅琊七公子,他甚至有落了下风的感受,我有横绝天下的武学,竟然止步在琅琊城。
“石头怪,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强援未至之前,四海帮一盘散沙,天残门死伤过半,不是我畏惧琅琊七公子,而是我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掌控天下,知己才能知彼。”
“其实是门主错了,天下英雄不问出处,但要问英雄何处?这个何处才是症结所在,门主自持,自依不错,可是天下乃是天下,非一人之力可以逐鹿。”
看得出来,石头怪确实目光独特,这句话已经指出了魔音门主当下面对的态势。
“确实高见。”能够让魔音门主奉为上宾,石头怪看问题的深度一阵让魔音门主折服。但是解决问题的,才是一条真英雄之路。”
“你留下我,无非英雄孤独,我已是废物,此战对于我的打击,非胜负,而是过程。我们已经是满盘皆输,要琅琊城何用,太子何用?要攻守之道的转换何用?”
这几句话,对于魔音门主而言,都是敲击,字字句句,刺透魔音门主的心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而利是什么?逐利天下,利也是活物,所以门主,我们退吧!”
不光是石头怪,其实,包括魔音门主自己,不战其实是气馁而已,只是此刻,石头怪透彻的讲出了它。
石头怪也是深究武学之道之人,那直指自己的剑式,深究下去,其实,结果乃是自己完败。
因为这还是琅琊七公子中毫不起眼的一人,这一招后面的变幻,石头怪的眼睛可是亲历过分身斩的神奇。
这一剑彻底挫败了石头怪的自信,它也间接影响了魔音门主的心智。
强援未至之际,似乎气馁是必须的,而如何掌控强援才是下一步的思考。魔音门主能够如此想,当然是拜高冉高定所赐,而这种心智的变化,魔音门主便是得利之人。
利来利往,江湖的诡异就在这简单的往来中,深处其间,迷局,危局,等利益浮现,也即使英雄浮现之时,这还不是天时地利之说。
内心沉默,半刻光影间,还是魔音门主打破了沉默。
因为刚才魔音门主的所想,包括他现在所面对的迷局,其实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一支强大的精兵。所以面对众志成城的琅琊七公子,很多时候,魔音门主觉得孤单,气馁也是正常之态了。
这本就是我的琅琊,如何可退,我已身具天下至高武学,为何孤单,这应该是魔音门主的心里话,而现实往往会多出更多的迷雾和怪圈。
时间才是故事,过往,今生,这并非完全由命运掌控的东西,中间有一些裂痕,乃是人道,天道,魔道,通过碰撞,然后产生的裂痕。
其实,魔音门主没有理解,自己不过是其间一道裂痕而已,万物静谧,而众生喧哗。万物都在呼啸,我们却无缘身临其境。如此矛盾,谁得其解?
魔音门主不过身陷在这死结之中,无力自拔,似乎他这一生就是为了撕扯和纠结而生,仇恨就是种子,它的荒芜葱茏更多都是取决于耕耘之人。
而与之对立的琅琊七公子,他们更多都是自然之人,从心态到过往,无一不是自然尊崇通达之人,他们的存在,只是守护,感恩,这相对简单的存亡之道,其实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而魔音门主等待的强援,他欲言又止的关于琅琊武学,琅琊城的说辞,其实又是另外一种命运的延伸和分叉,它的轨道由谁引领,它的乾坤为谁扭转,江湖的诡异,人性的复杂,性恶还是性善,有人说是混沌,有人说是洪荒,还有人说,这即是神魔之争,并非赢者通吃,赢者无非就是硬币的一面,还有一面,如今正是琅琊七公子和魔音门主,共同直面的场景,他们都只是参与者,一场没有设局者的游戏。
石头怪扮演着参与者与旁观者的双重角色,这种身份让他的感悟颇多智性之声。似乎只有自以为是的强者者被裹挟着,他的辨识完全取决于自我的进程,而自我,这用来放飞的轻狂,在时间的面前,如同虚设。风只是在吹,风从不述说,风不是临摹者,它在故事的两端翻卷,而血泪其间,路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