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外桃源的日子安静而温暖,清晨,柳诗玉被鸟语花香轻轻唤醒,温暖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薄薄的轻纱照耀在阁楼的外室,木质的墙壁上波光荡漾,她缓缓起身,光着脚踩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走到外室,拉开窗帘,一阵阵暗香浮动。楼下,小喷泉不知疲倦地喷洒出澄澈透明的水伞,四周是茂密的绿草和小小的灌木,无数的小花朵,白的,红的,黄的,蓝的,紫的......星罗棋布地点缀在一片绿地中,像是满天的彩色繁星,远处,看到几处竹屋和茅草房的烟囱上空炊烟袅袅,再远处是模糊的黛山,一束瀑布飞流直下,那壮观的气势,让你远隔几里之外仍然感到似乎能听到水流飞溅落地的澎湃声音。这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只不过不是写意画,而是写实画。而勤劳的乡民,已有几人结伴上田耕地施肥,给这静止的画注入了生机。
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她走到门旁,轻轻将双扇门打开。
在门打开的瞬间,叫做烨儿的少年愣住了。柳诗玉穿着吊带丝绸质地的裙子,露出完美的天鹅颈和锁骨,她的肌肤白皙水嫩,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光着的小脚娇小柔嫩。烨儿瞬间鼻血流了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觉得很平常的穿着在这里非常不合适,烨儿扔下一句,“玉儿姑娘吃饭啦,”便匆匆跑下阁楼。见状,她赶紧回到内室换了一身长衣长裤。
下楼,坐到餐桌前,大家早已就坐却没有人动筷子,都在等着她,她感到有些抱歉,老村长尽地主之谊,慈目和声道,“玉儿姑娘,不必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村长夫人也和蔼而热情的说道,“对啊,孩子,就把我们当你的亲人,这就是你的家,别客气,多吃点啊。”
“好的,谢谢阿伯,阿婶。”她礼貌地道谢。
一抬头,她才发现,烨儿坐在他的对面,于是,又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饭,她觉得应该了解一下这里的生活习惯,避免再次出现这种尴尬的场面。想着想着,突然有一双筷子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因为,她半碗粥都喝得见底了,还不住地拿着汤匙往嘴里送。她抬头,是烨儿,心里再度尴尬。还是不忘礼貌地道谢。
一桌子其他人,都盯着烨儿看,尤其是村长夫妇连连夸赞儿子终于长大,会照顾人了。
饭毕,柳诗玉帮老夫人收碗筷,被连忙制止,“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一会儿就弄完了,刚吃完饭,你们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拗不过老夫人,她只好出去了,看着大好风光,心想,散步也不错。
烨儿也跟在她身后,赶上她,并肩走着,虽然两人认识时间并不长,但一起走着却并不别扭。
“玉儿姑娘。”烨儿先开口。
“我比你大不少,你可以叫我姐姐。”柳诗玉道。
“我也不小了,而且,我不想叫你姐姐。”他挺挺胸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
柳诗玉笑笑,微微摇头,说道,“那随你吧。”
“你很美。”烨儿说道。
“谢谢,”柳诗玉开玩笑地说道,“被你这个小孩子说出口,听着有点别扭。”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九岁了,同龄的男孩都娶妻了,孩子都满街跑了。”他也笑了。
她想想也是,古代成亲都很早。
他接着说道,“我想娶你。”
她哈哈大笑起来,但看他认真的样子赶紧收敛了笑容,说道,“你知道我比你大四五岁呢,再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娶妻。”
“这里童养媳大得不止四五岁,”他说道,“我自小和兄弟们不一样,我不是种田的能手,也不热衷于集市交易,却一直沉迷于各种诗书典籍,我和兄弟们娶妻的观念很是不同,我就是不想成亲,因为没有遇到我想娶的,现在我遇到了你。”
柳诗玉扶额,这个孩子也太直白了。
“感谢你这么说,但是我已经订婚了。”她说道。
“哦。”他显得有点受伤,“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空气一度沉默,柳诗玉开口打破沉寂,说道,“这里好美,你们生活在这里真是幸福。”
他眼睛一亮,说道,“还有更美的呢,我带你去。”
看他立刻兴高采烈起来,她很是欣慰,心想,年轻真好,回道,“好啊。”
两人踏过布满露水的青草地,跨过流水潺潺的沟渠,踩过色彩各异的鹅卵石,来到一片空旷的原野,开满了紫色的花朵。哇,真的好美,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薰衣草花海。突然,她想到了独孤桀,想到,他带她到薰衣草花园,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二天,现在的他应该带着别的女孩在看薰衣草花园吧,她的嘴角有一丝苦涩,又有一丝释怀。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薰衣草?不像是天然长得。”她问道。
“是阿坤哥种的,他两年半前,他来到这里,发现很多紫色的花很是开心,他就收集了好几天的花籽,然后开垦了一大片野草地,种下了这些花。我问他,为什么种这么多这样的花。他说他爱的女孩喜欢,他说他爱了她已经十几年,他说结婚的时候他要带她过来看这片花海。”
顿时,柳诗玉湿润了眼眶,这么多年的不解与自我否定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像一个一直被妈妈责骂的小孩有一天有人告诉她不是她错了而是妈妈错了,突然的她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资格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以前,她经常问自己,她到底错在了哪里,原来,她没有错。
要说错,倒是现在的她做错了,她离开独孤桀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像当年的姚哲坤离开她,尽管她认为独孤桀不会太在乎,很快有新欢抹平关于她的记忆,但是,她仍然觉得自己这么消失,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