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随着柳诗玉的步伐进入她的卧室,将两盆花摆在窗台前,然后退后几步,觉得甚是满意,便扭头问她,“这样摆,你喜欢吗?”
柳诗玉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的审美品位还可以,赞赏道,“不错。”
他便像是受了奖励得到糖一样地喜笑颜开,吩咐着门口的佣人把花搬进来,然后指着他设计好的位置让他们放下,很快,屋里就生机盎然了,佣人们就退下了。
柳诗玉看着他忙碌地指挥着,自己也插不上话,便靠在墙边,凝视着他,这样俊美邪魅的男子,这样杀伐果断的君主,在这一刻收起他所有的锋芒,就像所有普普通通的布置自己的小家的男子一样,他变得温和可亲。
她想,如果他不是帝城的第一帝少,如果他只是一个和她心灵契合的普通男子,他们或许可以像这样一样,永远相伴,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然而,命运里没有如果。他们太不同了,他们的爱情观是不同的。她所憧憬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无法忍受他和自己在一起的同时还和其他莺莺燕燕交往,是的,那就是“渣男”。而他,习惯了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生活,对那些环肥燕瘦,即便只是逢场作戏,于他,也是硝烟战阵之余的生活调味剂。她不认同他的生活方式,但她不得不承认,他有资本这样放纵和放肆。她在感情上总是被动的,但她也不会乞求施舍,合则聚,不合则散。她不会要求他改变什么,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更不希望他一时头脑发热许她一起变老,之后在外风流,回了家再跟她撒谎......
“在想什么?”独孤桀看着她发呆好久,便问道。
柳诗玉才意识到自己想了好多,扯了好远,便赶紧拉回思绪,“哦,没什么,你摆的这些花太好看了。”
“我还会做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呢。”他说着,走到他面前,轻抚她脸侧的一缕秀发。
“还有什么?”她抬眸凝视他的。
“很多,需要你一辈子来看。”他嘴角轻扬,也凝视她的明眸。
她的眼神有一丝躲闪,笑道,“自恋狂。”
他也笑笑,只是带着一丝苦涩,刚才那丝躲闪那样的暴露在他面前,无处遁形,他的心隐隐作痛。
她心里有些微微乱,自从得知姚哲坤没有抛弃自己,她就释然了,她放过了自己,也更愿意放过别人,她不奢求独孤桀改变,既然如此不同,便好聚好散,只不过,看到他眼底那极力掩饰的痛苦,她也不忍地难过。
她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然后若无其事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哎呀,在花园劳动了一上午,好累啊,我再睡会儿,你去忙你的吧。”
“好,你好好休息。”他一方面是心疼她怕她真的累到,另一方面明白她是在躲他。说完,便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书房里,独孤桀听着莫邪的回报,“少爷,我已经查过了,少夫人倒是没有打电话,也没有约什么人,不过,佣人看到司空少爷走的时候见到了少夫人,他们聊了几句,但是具体聊什么就不知道了。”
“又是司空南。”莫邪看到少爷眼里充满了嗜血的冰冷,不寒而栗。
莫邪走后,独孤桀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闭上眼,眉头紧紧皱着。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想了,是秦助理,“少爷,现在少夫人回来了,那之前您的那些头条新闻是不是要撤下来?”
只听电话那头的吼声:“这还用问我吗?现在才想起这事儿吗?我要你何用!”
秦助理着实吓了一跳,自跟随少爷以来,他处理各方面业务细致周到,偏这次事情太大,他只顾公司的事了,忘了少爷为了把藏起来的少夫人逼出来而满天散布自己的绯闻的事了。但绯闻是少爷吩咐发的,撤不撤自然也得请示他,只是他真的是晚了,这时他的手是抑制不住的发抖,要是因此捅下篓子,他如何担待得起,少爷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独孤桀已经了然为什么昨天她会突然变得冷漠。她是吃醋了,但是她却没有质问他指责他,她的平静让他不安。
他看着钟摆不停地摇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许久,他起身。
“咚咚咚”柳诗玉在窗前站了好久,敲门声把她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不用开门,她就知道会是独孤桀,最终,还是缓缓走过去,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