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药果然不一般,柳诗玉只吃了两天,身体已经好了大半。
坐在秋千上,沐浴着午后温暖的阳光,看着院里老柳树摇曳着嫩绿的枝条,柳诗玉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停止,给她那么一刻钟的时间休息一下。
在纷繁世事中,在急速狂奔的人流中,每个人都被夹裹着,被推挤着,被无形的压力逼迫着,前进,不停地前进,累的气喘吁吁,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网络上肆虐的焦虑与恐惧像只食人的怪兽,追赶着人们,每个人都害怕自己片刻的停歇就命丧怪兽之口。
大多数人是没有停歇的资本的,为什么社会都如此进步了,物质生活如此丰富了,奢侈品的消费都赶超世界了,为什么却越来越多的人连生存都如此艰难。谁来告诉他们答案?
时间不会为她停留片刻,生活更不会。这是周一的下午,正是上学的时间,为什么有几个孩子在院里浇花呢?
柳诗玉走到他们身旁,蹲下,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不去上学呢?”
几个小孩儿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女孩糯糯地说:“我们没交学费。”
柳诗玉感到诧异,孤儿院怎么到了这样的地步?如今福利政策对贫困群体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怎么会连这几岁小孩的教育都支撑不起来呢?她赶忙找院长一问究竟。
从院长屋里走出来,柳诗玉失魂落魄,深深的无力感。原来,之前,一直是姚哲坤暗中派人给孤儿院扶持资金,自从三年前他消失后,孤儿院只有微薄的扶持资金已维持大家的生计,尽管政策是好,然而,真正执行的时候,谁会把钱投到没有任何盈利回报的孤儿院里呢?
柳诗玉嘴角一丝苦笑,上了大学又怎样?如今看到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看到这群自出生起便承受着不公平待遇的孩子们,再看看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禁为自己的无能和无以回报而痛苦和自责。
回到房里,坐在书桌前,柳诗玉拿出一份写好的信,信封上赫然写着:辞职信。她打开那张整齐叠好的信,反复地看了好多遍,最终“嘶”的一声,撕成了两边,扔进了垃圾桶里。她不能那么自私,自己过得不如意了,就选择辞职。这些孩子呢?他们连选择上学的权利都没有。她必须得为他们做点什么。
第二天,柳诗玉一如往常继续到公司上班。司空南看到她,既惊又喜。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可能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她,不管她为了什么继续留下来,于他而言,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
这一天,柳诗玉都在躲着司空南,能不见就不见,偶尔老远看到他迎面走过来,也赶紧绕道走。于她,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她唯一的期望了。
司空南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只要她在这里,他就知足了。他也清楚,她是不可多得的设计天才,她需要一个好的舞台展现自己的才能。所以,她留下,对他对她都好。再过一周就是维莱娜联合法国设计师维克多的珠宝设计展览了,这个任务交给她无疑对她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当天下午他便任命Joyce 和柳诗玉共同筹备本次珠宝展览。
Joyce 刚接到任命,就有几个人来找她,愤愤地说道,“这个柳诗玉才来几天啊,就能筹备维克多的珠宝展了。而且之前,都是你Joyce 一手操办的,那里用得上她,不捣乱就不错了。这丫头看着老老实实的,还真是有手段呢。”然后,几个人就开始煞有介事地讨论起来,总找些捕风捉影的事来印证自己的猜想。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好吃懒做却对别人的劳动成果充满怀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跟他们一样不思进取。当他们看到别人认真工作,坦诚待人,总觉得别都是装出来的,看到别人洁身自好,总觉得是端着。在这浑浊的泥潭中,若能开出严厉的花来,实属不易。
Joyce 依旧保持着干练的风格,嘴角轻扬,很快这个笑容又消失了,“领导怎么吩咐就怎么执行,你们都太闲了吧。”几个人听罢,赶紧满脸堆笑地走了出去。
柳诗玉对自己能得到这个任务也着实惊讶,自己资历尚浅,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啊。不过,她对维克多的作品非常关注,她有信心自己能做好这次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