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挞房里,林依寒正专心地制作蛋挞。作为林依寒徒弟的姜美婷则不言不语地忙这忙那。时而称配料,时而洗模具。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总不自禁地望向林依寒,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多情。而林依寒,除了手中的蛋挞外,仿佛世间与他无关。
“林师傅!”裱花间灵芳的叫声打破了安静。
“有事吗灵芳?”林依寒头也不抬地问。
“你忙吗?这位顾客要的蛋糕图案太复杂,你能帮我一下吗?”
“好!就来!”
“美婷,你先把这一盘蛋挞做好,我去一下!”快一天了,林依寒终于说了一句话。姜美婷开心地走到台案边,一颗心终于落下。心想如果早晨的话刚好被师傅听见的话该怎么办。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于是开心之余,一边做蛋挞一边哼起小曲来。
一首?莫斯科没有眼泪?,越哼越有劲。连林依寒站在身后很久了都不知道。
“真好听!”林依寒待她哼完便笑着说。美婷一听脸红心跳,连身都不敢转过来。
“哪有!一点都不好听!”姜美婷不好意思地回答。
林依寒见有几个蛋挞的外形不是做得很好,便把话题转移到蛋挞上。
“看好!美婷,蛋挞的外形要完美,有两个重要环节。第一:捏皮成形的时候用拇指粘少许的面粉压在锡盏底中部,然后食指在外与拇指合力。捏的时候用力不能太大,还要均匀。第二:装馅的时候要注意馅料不能有颗粒,所有材料要过筛,要装出一个有规的圆柱体,这样,烤出来才会有完美的外形!
林依寒说话间已经示范了一个。一旁的美婷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有一丝遇漏。那种佩服的表情让林依寒笑了。“这样,如何?”
“太漂亮了!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心!做什么都必须用心!”林依寒说着继续做他的蛋挞,美婷闻言却陷入了沉思。
傍晚的河东路,行人如织。欧阳西饼屋的每天这个时候,都是生意的高峰期。
欧阳若语,戴一副墨镜,遮住有些憔悴的双眼,飘着长发走了进来。忙不停的李娟没有看见,熟练地为顾客打包结账。欧阳若语满意地笑笑,进了裱花间。
“若语姐!”林芳打了个招呼。欧阳若语微笑着点点头走进了蛋挞房。
“若语姐!”美婷叫了一声。
“你师傅呢?”
“嗯……他……他……”。美婷结巴着,因为她也不知道林依寒去了哪里。
“老板,有事吗?”林依寒从模具间探出头来。一只手湿漉漉地拿着一个椭圆形的模具说:“今天的单都做完了,我准备设计开发一些塔类产品!”
“很好!”就两个字。欧阳若语说完便走了出去。语言,表情,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林依寒以为,她的冷艳会慢慢改变,可现在看来,只是空想罢了。女人心海底针!他心里骤然冒出这几个字。
城市的夜晚,都是诱人的。你不信,看那高楼大厦间的七彩霓虹,看那宽阔街道的熙来攘往,看那天街小巷的歌舞升平,看那公园幽静处的一双双缠绵的手。
可是,尽管如此。忍有一声幽幽的叹息从一个窗口传来。
八楼。林依寒坐在窗台上,叼一只烟,双眼望着城市的深处,忧伤而迷惘。
和王倩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时光。可如今,心爱的人离开了。那么多那么美的回忆已成他日逝水。自己的苦苦挽留,终未能换取她的一丝丝回心转意。爱情两个字,让他觉得害怕,那种被抛弃时足以让人窒息的感觉,不可再去触碰!
烟,不经意已经燃尽。回过神来的他扔掉烟头走回房间。房间的墙壁上,贴着许多和王倩的合影。他伸手抚摸着,一张一个回忆,一张一条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
他低嚎着,心,痛得让他蹲了下来。忽然,他猛地站起来,将照片一张张全撕下,然后掏出火机点了上去。
“嘿嘿!”他一边烧一边笑,感觉是如此的痛快。
烧掉的是照片?还是对爱情的信仰?他不知道!他不停地烧着,快乐地烧着,忘我地烧着。任烟火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烟火不知不觉已飘出了门外。
“师傅,开门!师傅,你快开门!你到底在干什么?”他什么都听不到。
“师傅,你开门好不好?浓烟味那么重,你到底在干什么?
门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开门!我求求你!开门!”
终于烧完了。他站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师傅!师傅!”门外的人一边叫喊一边拍打着门。
“师……”
门开了,但林依寒却面无表情。
“师傅,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可把我给吓坏了!”姜美婷紧紧抱着他,一边哭一伤心地说。
林依寒呆了!双手不自然地举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哪。
“你怎么了?美婷?我……我没干什么啊!你……你别这样好吗?”
“不!我就要这样!自从第一天做了你的徒弟,我就喜欢上你了!可那时候你有了王倩,我才压抑了自己!可如今,她这样对你,我心中非常难受!我不要谁伤害你,我要陪着你!”
林依寒麻木地听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只把她当妹妹的女孩说
“怎么了?你说话呀!”美婷仰着头,眨巴着带泪的眼看着他。
“美婷妹妹,你别这样!先听我说,你是一个好女孩,是一个既温柔又漂亮的好女孩!我的心已经破碎,不配拥有你的爱!你该好好珍惜自己的青春!”
“不!你骗人!我知道你还爱着她,我也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但我就是爱你!
“不!美婷,我已经害怕了!爱情的味道很苦,苦得让我不敢再碰!我不会再爱了,一直不会!”
“好!算我瞎了眼!爱上了一个懦弱的胆小鬼!”美婷哭着摔门而去。独留林依寒立在原地,如一截干枯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