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还在屋里的那几个掌柜,瞧着周云晓言辞恳切,完全没有王爷的架子,打着商量跟他们说事,心里觉着被尊重,倒不好再那般强硬抵触,面上也有松动了。
再瞧陈彬,谦恭有礼,大方坦然,没有因为他们的不喜便退缩离去,反而虚心求教,不同那些羞手羞脚的后宅妇人,倒是个难得的,便不好再那般坚持。正如王爷所说,倒是可以给个机会,如果真是个有造化的,也是他们的福气,大家皆大欢喜;如果做不成事,到时赶了,也光明正大,面子上也过得去。哎,只毕竟是个女人!光这身份就限制了许多!就是再能做事,也终成不了大气候!
这边,严久能心里也有一番思量,既然王爷如此说了,到时不行了,他退人也退的理所当然!况且,哪一次他能拗得过这个小魔王!说一套做一套!明面上那是好话一箩筐,能将你捧上天,背地里还不知怎么想的呢!也罢,今儿,既然这小子又兴了这么个趣头,他少不得应了,只不知王爷这兴来之笔是自己的心血来潮还是被人撺掇了,如果是后者,他这一颗老姜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如果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弄幺蛾子,那便让她好好瞧瞧王府整治下奴的手段!
这般想着,再瞧向面前那张恳切哀求的脸,严久能终于起身,朝周云晓一揖道:“按理,女子是不能参与这些生意上的事,可既然王爷体贴老奴,这份心意老奴岂能不领!但老奴也有话在前,虽然是王爷推荐的,但事情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如果因为王爷的关系而偷工耍滑,老奴定会公事公办,即使王爷您来了,也是不能偏护的!”
周云晓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松,笑道:“严叔,您放心,我就是再无赖,也不会拿这些事开玩笑!您只管带了他,您是一府的老人,最是有能耐的,闲时也提点提点他,他如果真能学得一二,都是您的功劳。您一向待人也公正,他交给您,我也放心,严叔,这次就拜托您了!”
严久能听着周云晓敬奉的话,倒也受用,只道:“这也没什么好麻烦的,既然是王爷您的吩咐,老奴少不得尽心提点,也是职责本分所在。”
陈彬在一旁听得有戏,忙又伏地一拜,抬身,脊背直挺:“严叔,奴婢定会好好做事,不辜负您的一片心意。”
严久能笑着朝他道:“起来吧,你这丫头倒挺会说话,也别奉承我,这都是看在王爷的面上才应了,你最应该谢得还是王爷!”
陈彬起身,转向周云晓,眼底带着戏虐扫过对方脸颊,不做停留,当即低首朝她福了一礼,道:“奴婢多谢王爷提携!”
周云晓也瞧出了陈彬的打趣,不自在的咳嗽一声,甩甩袍摆,才端起了王爷的架子,执手道:“别尽做那些虚礼!如果你在这里贪玩耍滑,不认真做事,丢了本王的脸面,就是严叔不说,本王也是不依的!你可听清楚了!”
陈彬听着周云晓的话,那双幽深的眸子越发深不见底,到最后只应了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