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凶悍的劫匪把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瘦书生围在中间。
“小子识相的把你的马和银两交出来。大爷们高兴了兴许还会饶你一条狗命。”
书生双手抱胸,吊儿郎当道:“我若不交呢?”
秃头的劫匪头目凶狠道:“不交?就把你小子剁成肉酱!”
书生不以为然地嗤笑:“哦?”
“老大,那小白脸嘲笑咱们。”
“好啊,居然敢嘲笑老子。本来想饶你们一命的,现在老子钱也要命也要!兄弟们上把他们给老子剁成肉酱!”
劫匪们一拥而上,江渊折扇就要张开,一道气息突然飞速赶来。
一剑封喉,血花四溅。
君子衿一袭素色衣衫,手握冷光熠熠的锋利长剑,缓缓从天降落,一身风骨经岁月打磨,越发沉静典雅,眉宇间孤傲不减,如风如月。
江渊微眯着眼睛。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人,兜兜转转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命运啊,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公子!”
“君哥哥!”
几个护卫带着一个娇俏的粉衣少女从树林中快步跑了出来。
“君哥哥,你没事吧。”
粉衣少女跑到君子衿面前,嘟起红唇,嘘寒问暖。
“我没事。”君子衿淡漠道。
粉衣少女指着江渊用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道:“你快跟我君哥哥道谢!”
江渊似笑非笑:“凭什么?”
粉衣少女怒道:“就凭我君哥哥救了你的性命!”
“自作多情,没人要他救。”
君子衿皱眉。这个书生好像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可是明明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不懂感恩的白眼狼。君哥哥救了你的性命,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还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话。好啊,你本来就是要死的,本小姐现在就让你把命还给我君哥哥。”
粉衣少女拔剑就朝江渊刺去。
江渊折扇一扇,粉衣少女的长剑被风刃打成碎片。风刃却不消失直接朝粉衣少女的咽喉割去。
“小姐!”
“夏小姐!”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君子衿用宝剑挡住了江渊的风刃救了粉衣少女一命。
“如歌只是性情刁蛮。阁下何至于下此狠手。”
出手毒辣、内力深厚,不由地让君子衿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少年。只是那少年用剑,眼前的书生用扇。不对,他背上背着的……尽管被绸缎裹住,但君子衿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把剑。
难道这书生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可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找了那个少年整整三年都没有一丝音讯。仿佛三年前在客栈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噩梦,那杀人如麻的魔鬼少年从来就不存在于世间,如今又怎会随随便便的遇上。
江渊嗤笑:“狠手?我只知道既然决定要出手杀人就得做好被人所杀的准备。江湖,不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修罗场吗?强悍的杀人,弱小的被杀。怎么,出来混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简直就是邪魔妖道。你这魔头伤了我家小姐,还敢大言不惭。看我不取你性命!”
粉衣少女的护卫拿起钢刀就要往江渊面前,却被君子衿给制止。
那护卫不可置信:“君庄主,你干嘛拦着我?莫不是要袒护这魔头不成?”
“适才是如歌的错,如今便算了吧。”夏家的护卫绝对不是书生的对手。那书生霸道狠辣,他能从他的风刃之下救出夏如歌就已经是侥幸。如果不拦着冲动的护卫,那人必死无疑。
护卫很是不忿:“算了?君庄主,我家小姐是您的未婚妻。您的未婚妻差点命丧于邪魔之手,您不出手也就罢了还阻止。您说我家小姐有错,我家小姐哪里有错了,她只是替庄主您不平而已。”
“君哥哥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粉衣少女哭得那叫一个委屈,梨花带雨不胜可怜。
君子衿身边的护卫有些看不下去:“公子,夏小姐固然不对,但也并没有什么坏心。而那书生出手狠毒,摆明了是想要夏小姐的性命。您今天若不出手,怕是难以向夏掌门交代啊!”
“在下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愿和阁下动武。希望阁下就刚才的事向如歌道歉,此事就一笔揭过!”
君子衿眼神挣扎,语气带着一丝强硬。
粉衣少女不依不饶道:“不光是道歉那么简单,你还要给本小姐磕头认错,不然就让君哥哥把你大卸八块。”
江渊冷笑:“呵呵,好一个清铭庄主,好一个君子衿!都说清铭山庄刚正不阿,识正邪,原来竟是这样一个辨识法儿。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我们认识?”君子衿微微惊愕,心底竟升起似曾相识的感觉。
“呵,江湖何人不识清铭君家,现任庄主君子衿更是个少年英才的人物。未曾料这公子如玉的君庄主竟是个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亦或者说是个名不副实的伪君子?”
粉衣少女立刻跳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我君哥哥哪里是名不副实的伪君子了,倒是你,邪魔歪道,恩将仇报的小人!”
君子衿皱眉:“如歌”
粉衣少女委屈极了:“君哥哥,如歌是在帮你啊。可不能让这胡说八道的小人坏了你的名声。”
“胡说八道,不尽然吧。君庄主,你的未婚妻提剑要杀我,你非但不阻止,却只是用刁蛮二字草草盖过。在下才疏学浅可从未听说有人因为刁蛮就要动手杀人的。”
江渊冷嘲:“今日若是换成本事不济的旁人被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所伤甚至死于剑下,君庄主还打算用刁蛮二字敷衍过去吗?呵呵,所谓正邪不过是一群自诩名门正派的乌合之众的众口铄金而已。相比那些不敢苟同的人便自然就成了”天诛地灭“的邪魔。”
君子衿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书生所言和他从小就接触的伦理道德大相径庭,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乌合之众的众口铄金吗?不!天地初开,便黑白分明。正便是正,邪就是邪。不能舌灿烂花地歪曲事实。
“阁下此言差矣,在下并非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如歌持剑伤人,在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阁下出杀招要取如歌性命是真。在下这就如歌的过错向阁下赔礼道歉,也请阁下就刚才的事向如歌道歉,此番恩怨便两清。”
“呵,一个大男人一口把一个姑娘家闺名挂在嘴边。莫不是君庄主已经越过繁文缛节,早就和美人共赴巫山,食髓知味,才舍不得让人伤她一根汗毛。这样的话,护短倒是情有可原。”
君子衿眉头微皱。夏如歌只是父亲在世时为他定下的婚约。此番赤焰谷之行,他就是要取得赤焰花取消这桩没有一丝感情的婚约。如何由得他人诟病。
粉衣少女的护卫怒道:“我家小姐和君庄主行的端坐得正。你这厮休要污蔑我家小姐的清白。”
“是吗,那你看你家小姐那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是为哪般呢。”
众人纷纷朝粉衣少女看去,只见她面色羞红,眼神春波荡漾,俨然已经陷入了某种不可启齿的幻想中,就差脸上没写着花痴两个大字。
那护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咳……我家小姐那是害羞,害羞。”
“呵,懒得和你们多说,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