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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责任

「霖州?霖州怎了?」樊瑜问道。

「近日霖州及邻近地区妖魔数量大增,」吴缺道:「许多人民逃离,并投靠人人会。」

樊瑜大吃一惊。才离开不过数日,霖州竟发生此事?

柳原的注意力则放在吴缺的前一句话,沉声问道:「若我没有会错意,你是指……妖魔骤然增加与庭州有关?」

吴缺颔首。

「虽不知戎璇用了何种法门,但这事明显是个警告。否则为何其他州都安然无恙,只有霖州遭罪?」

的确,若是普通的妖魔来袭,不大可能挑选地区,何况自从樊瑜出现后,舜国的妖魔已有逐渐减少的趋势。

樊瑜疑惑的是,戎旋难道真有方法号令妖魔?

她道:「霖州的伤亡如何?」

吴缺答:「妖魔来势汹汹,但幸亏州师镇压及时,人民的伤亡并无想象中惨重。」

樊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么说,嘉仲和济邢大概是无事了。

她又偷觑柳原的脸色,发现他满目凝重。

理论上麒麟应听命于王,在她和柳原的身上却仿佛颠倒过来。身为一名现代人,她除了不习惯古代的封建阶级外,也不希望自己下决定时全然不顾他人的意愿。

柳原对她的排斥感依然很强烈。

此刻他连内心担忧的事也不愿与她商讨,只端坐着思索,不言不语。

樊瑜很想把这人的脑袋撬开来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可惜她不能,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霖州的事我想我们可以稍后再谈,我有一件好奇的事,不知您是否愿意为我解惑?」

有麒麟的光环,樊瑜就像一名婢女那样不起眼,然而好歹是巽麒亲自带来的人,想必是极其信任的下属,因此吴缺仍有礼道:「请说。」

「方才您提到娅悯的死亡或许与一封信件有关。」樊瑜试探性地道。

吴缺侧眼看了看新桦,似是要他来解释,可对方一副闭紧嘴的模样,吴缺便道;「是了,确有这事。娅悯日前写了一封信托人秘密送去我们在庭州的人,内容据说与新王相关。」

「据说?那您没亲眼读过那信了?」樊瑜道。

吴缺摇头,「并未,读过那封信的人全都死了。戎璇的人马在送信途中便盯上了信使,待他到达后目的地后便出其不意地突袭,夺信并杀了几名重要干部。」

「这与娅悯的自杀又有何关联?」

「娅悯是个心智坚韧的女子,但在戎璇残酷的逼供手段下必然撑不过一刻。我等推测她不愿泄露信件的内容,于是在得知庭州的变故后随即自尽了。戎璇的下属中途才跟踪信使,他们并不知这封信的落款者是何人,然他迟早会查明。」

樊瑜想起娅悯屋内遭翻动过的痕机,喃喃道:「恐怕已经查出了。」

许久不曾出声的柳原忽道:「他们为何不逼问那信使落款者的讯息?」

「信使不知。所有联系的信件都是娅悯透过第三者转交给信使的,甚至那信使并非内部之人,而娅悯在信上所用的落款亦是代号。」吴缺道:「读过信的干部则在护卫信件的混战中遭到杀害。」

「等等,」樊瑜轻揉着耳垂,「既然您不曾读过信,为何知道信件内容是关于新王的?」

吴缺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些干部被闯入者杀害时,屏风后恰巧躲着一个孩子。他听见了先前他们在讨论信件,可模模糊糊地,并不是很清楚。」

樊瑜一怔,沉默了下来。

「敢问娅悯又是从何处得知王的消息?」柳原问。

「这便不知了。那孩子听到一些,猜测应是从湘州得到的信息。庭州那边的人说,娅悯有个亲近的侄儿在州师将军方志手下做事。」吴缺道。

樊瑜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日他们偷偷跟随嘉仲等人前往湘州,萦辰的身影曾在树林中被人目击。

目击者中恰好有人是娅悯的侄子,他认出了女怪,并传讯告知她。至于蓬山上失踪巽麒突然现身,除了与新王有关联之外不做他想。

就是这么一个推论的讯息,使几名无辜之人被杀害。

樊瑜有些苦涩的想着,为了王位,舜国究竟还会牺牲多少人?

与吴缺密谈了半个时辰,敲定粗略计划,樊瑜和柳原才告辞离去。

双方下回约定的时间是两日后,因为吴缺需要联络端州各据点的人手,并商讨细节,待约定之日再呈予柳原定夺。

樊瑜脑中一直思考着他们的计划。

如若端州这处进展顺利,接着就要面临前往庭州寻找禁军的难题了。

这一路必是凶险重重,樊瑜一开始设想是她和柳原同去,可如此端州无人指挥,似也不妥。

晚些用完餐,她敲了柳原的房门,忽而怀念起那被留在霖州的耳鼠阿悟。

那毛茸茸暖呼呼的触感,也只有到一切结束才能再次体会了吧。

柳原开了门,没有多说,樊瑜却能看见他脸上的疑惑。

「我是想……」樊瑜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讨论。」

「什么?」柳原终于开了金口。

看他站在门后的架势,似乎不打算让她进门,樊瑜考虑了几秒,决定抛弃无谓的羞耻心。

「不请我进去吗?」她笑了笑。

柳原面无表情了一瞬,侧身让出空间。

他的房间无论何时都很昏暗,早晨亦是。

此时入夜了,唯一的光源是桌上和床头的油灯,自然更加看不清。

樊瑜眨巴着深灰色的杏眼,一屁股坐在床铺上。

她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忽略柳原稍显不耐的视线,道:「你知道吗?我怕鬼。」

「……」柳原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所以呢?」

「所以,」樊瑜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我晚上可以睡你这里吗?」她补充道:「打地铺。」

柳原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谎言,他背靠门板,双手抱胸,像是厌倦了陪她扮演君臣融洽的戏码。

「我让使令去陪妳。」

多次受挫已经让樊瑜差一点就要放弃了。差一点。

她厚着脸皮道:「那不一样,反正我今天就是要睡这里。」

「那我去睡别间房。」

樊瑜顶着对方不悦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

「我想跟你睡一间。」她重复道:「打地铺。」

「妳想做什么?」柳原叹气:「如果只是要讨论这件事,还是请回吧。」

樊瑜此举理由非常简单,她要让柳原看到她的决心。既然难以沟通,那便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他,直到他愿意正视他们的关系。

樊瑜咳了咳,「我有一件超级无敌重要的事,是关于之后去庭州寻找禁军的事,你让我睡在这我才要告诉你。」

房内静了片刻。

樊瑜也不敢再正视柳原,她像等待判决的犯人,忐忑不安。

「好。」

樊瑜受惊似地抬起眼,入目所及却是那张一贯冷淡的面孔,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

「我……我回去拿被子。」她说完,迫不及待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房间。

柳原目送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樊瑜很快收拾了一床棉被回来,铺在柳原床边的地上。

「你要睡了吗?」她边铺边问。

「晚点。」

少年捧着一册书,坐在床上静静地读着。

樊瑜自顾自地躺进被窝,将棉被盖住下巴。

不一会,她的声音从被子下闷闷地传来,「我跟你商量下。」

「嗯?」柳原连眼皮都没抬。

「下次会面后,」樊瑜道:「我想独自前往庭州,而你留在端州。」

「为什么?」

樊瑜不知道柳原是否正望着她,因为此刻她已经整个人藏进棉被中了。

「端州这边……需要有人掌控局面,万一出了什么事,吴缺他们会需要寻求你的建议,而寻找禁军也很紧急。」樊瑜轻声道:「他们还认为新王在霖州,或许戎璇也这么认为,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会很安全的。」

不可否认的确是相当有理的分析,柳原如今身份已曝露,留在端州接受保护并主持大局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传来,柳原道:「妳真要如此?」

「是的。」

「那我会让桓齐与妳一道。」

「好,多谢。」

没有多余的关切,仅公事公办。

樊瑜不知道该失望或是庆幸。

她记得自己曾听说过,王死,麒麟不必然会死,然而麒麟死,王于一年内必死。

寻找禁军的旅途凶险非常,倘若她不幸丧生,柳原尚有机会寻找下任新王,再次给予舜国希望。

这也是她作为王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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