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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古篇 饕餮(一)——重生

相传上古时期,东方九黎族酋长蚩尤在与炎帝、黄帝的涿鹿之战中被击败,后被斩首,其首遗落人间,化为一只贪婪暴食的凶兽,其名为“饕餮”。

某深山处,一颗裹挟着淋漓鲜血的头颅从天而降,破开了云霄。“轰”的一声巨响,头颅所降之地被砸出半径数百米多的大坑,震波将附近的大树齐齐冲倒。

隐匿在山中的猛禽凶兽似乎感受到了某种讯号,全部汹涌而至,发出一阵阵兴奋而又诡异的嚎叫。

这一下子,脚下的大地都在震颤,树木也被百兽的冲撞所摧残,原本安静祥和的大山突然阴森恐怖了起来。

它们来到大坑旁,各自保持着一定距离。它们能感受到头颅溢出的惊人灵力,它们知道,这颗头颅绝对是一件难求的至宝,能够给它们自己几千年的道行,从而直接晋升成一介大妖。每一只凶兽都在蠢蠢欲动,每一只凶兽都打算独吞这份“大餐”。

终于,在这份巨大的诱惑下,在场中的最大的一头野猪模样的巨兽踏出了第一步,紧接着,它狂奔向头颅,生怕头颅突然被夺走。

在离头颅只剩两三步之距之时,那只巨兽却突然倒下,它的头已经从身体上分离,飞在了空中,然后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摔出了沉闷的一响。从它身体上的断头处狂飙出淋漓鲜血,不断倾溅在坑中的头颅上,将头颅染得更加鲜红。

原来,刚刚从林中暗处猛冲出来一只体型更大的巨狼,瞬息之间,它毫不留情地将那头野猪巨兽极厚的脖子硬生生撕裂开来。

巨狼踏在野猪巨兽的尸体上舔舐着嘴角的残血,随即引天嗥叫,不远处的地方突然应和地传出群狼的嗥叫,再仔细一听,数量估计,居然至少有……上百只!

群狼的嗥叫,连空气都能为之颤抖!大坑旁边的猛禽凶兽听此皆都垂头挟尾、软倒跪地,满面惊恐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久,森林的阴暗处冒出一排排瘆透人心的绿光,如鬼火一般。

坑旁的猛禽凶兽,缓过来的、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全都被巨狼群活活咬死,然后被拖进林中堆积成尸山。

在巨狼们忙着清理周边时,从阴影中走出一只更加巨大、更加恐怖的巨狼,比刚刚的那只还要大上三倍!它的体型已经相当于一座小山了!照这么看来,它绝对是狼群中的首领!

巨狼首领不紧不慢地走向坑中的头颅,它似乎在笑,眼睛里充斥着贪婪。

它想吃了它。

“喂,还想活着吗?还想继续抗争吗?”

“当然啊,怕什么地狱黄泉,惧什么万劫不复。既然世界都死去了,那么,就让我来斩了这破败不堪的世间,就让我来当这个罪大恶极之人!”

“狂提刀向前,吾身永不灭!”

头颅在狂笑,似乎在嘲笑这世界的一切。

巨狼首领逐渐靠近头颅,而仅在距离头颅一步之遥的时候,它那看起来似乎极度兴奋的面庞瞬间转而变得万分惊恐,从它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它想逃!它想逃!

但是,它逃不了了,在那个遍布鲜血的头颅的眼中,无尽的饥饿感和黑暗已经将它的精神彻底扼制住了,让它动弹不得。

它已经被那颗满是鲜血的头颅盯上了。

“撕了它!吞了它!这只是重生的第一步!”

眨眼间,巨狼首领倒在了血泊中,而那颗头颅,它的嘴巴在不断地、不断地张大,直到能够吞下巨狼首领的整个头部。

那颗头颅在大快朵颐着本应是自己在大快朵颐的巨狼首领。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巨狼首领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连着地上的所有旧的、新的血液,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那里唯独只剩下一个光着身子,蜷缩着睡着的七八岁模样的男孩。

整理完尸体的狼群不见首领的踪影,只见巨坑之中的裸体男孩。

一只巨狼警戒地靠近,嗅了嗅男孩的气味,它嗅到了巨狼首领以及另一种令它恐惧的气味。

突然,巨狼群察觉到远处极其细微的骚动,感觉到了有一群强大的“怪物”正在赶往这个地方。

一只巨狼引首嗥叫,示意撤离这个地方。

那只男孩旁边的巨狼叼起男孩,随着巨狼群逃离而去。

就这样,男孩似乎被当成狼首领带回了穴居处。

巨狼群逃到一个洞穴里。

这时,从洞穴中缓缓走出一位黑袍老者,长长的白胡已经垂至胸口,两处皱纹中间夹着一双黯然失色的眼睛,有些许垂死之人的气质。但是当老者感受到那个男孩的气息,直到看见他的时候,老者的眼睛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呜,呜呜……”

似乎是一种交谈的声音。

群狼围绕着黑袍老者。在老者正前方的石台上,躺着那个男孩,而老者正在以一种奇怪的声音与狼**谈。

“呜呜呜……呜呜呜……”一只狼慌张而又略带愤怒地低叫着。

交谈持续了几分钟。

老者听完,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声。

“呵呵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给我藏了这么多年。”

老者转过身便极其愤怒地破口大骂:“孽畜!忘恩负义!罪该万死!”

——

老者抱起男孩,将他送进**深处,放在一块润玉台上。不过一会儿,就有一股纯白色气流环绕在男孩身边。期间老者指挥巨狼群将大部分狩猎来的猎物拖到男孩旁边,男孩便无意识地凭着本能去吞食。老者则坐于男孩身旁,观察着男孩细微的变化。

几个星期后的某一天,老者独自外出。

已过午时,明朗的天气突然转变得死沉死沉,视野里一片灰暗,暴风海啸般从远方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压断了那些脆弱的树木,强壮的树木也是被侵袭成一副风雨欲倒的样子,它们不住地猛晃,似乎在跳着死亡之舞。石块也在天上飞舞,砸死了一切滞留在外面的飞禽走兽。

这个时候,这里成了一切活物的葬场。

忽然间,在巨狼洞穴的前方远处,影影约约出现了淡银色的微光,接着,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巨狼的目光远处,这两个人在一个淡银色光圈的里面。

外面的世界已经凌乱不堪,而那光圈中的世界却安静平和得如一叶落平湖。

待到两人走近时才得以见其容貌。

一位便是那黑袍老者。

另一位,则是一位青年男子,身着白衣白裳,胜冬雪之纯白,肌肤似如瓷白玉润,淡色眼眸中显露出冷冷的寒,就如明媚的春阳之日突如其来的反寒。

“这个便是我们......”老者顿了一顿,轻瞥了一下那男子,随即改口解释说到,“便是那蚩尤之首了,只不过没想到吃掉了我所管控的群狼首领,不知为何而化形成此男童。”

那男子轻瞥了一眼那个仍在睡梦中的男孩。

男子伸手一指那男孩,男孩的上方便缓缓浮现出两个颇有几分遒劲的暗红色大字。

——“饕餮”。

从那男子腰上飞出一卷竹简。

似乎有一把无形的刻刀,在竹简的空白处刻上了那个名字,而竹简的其它地方,也都一一刻满了不同的名字。

“我要带走他。”

声音同样也是冷冷的。

老者笑了笑。

无需任何多余的动作,男孩从石台上飞至男子身旁。

在转身的那一刻,男子说到:

“他,现在需要一些能够让他恢复的能量。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我早已知道这个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话语中没有任何一丝惊惶恐惧的气息。

老者随即将手一挥,紧接着他身后的群狼皆都伏贴在地,等待着老者的指示。

霎那间,从老者及巨狼群的身体里,不断地喷涌出纯白色的气流,直抵男孩体内。

群狼虽有痛苦之色,却未动分毫,如温驯的家犬一样。

老者和巨狼群因这突如其来的吸取,全都瘫倒在地,不过一会儿,倒在地上的,仅仅只是一具具尸体了。

待老者最后一丝气流吸尽,那男子即刻携着男孩消失不见。

那老者临死前,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倒露出了一副微笑。

“拜托了,我们神圣至极的皇尊啊,请拯救我们!老臣就算身处地狱,也会等待着您带着胜利的凯旋!”老者的眼里满盛着光辉。

——

风暴越来越猛烈,直到刮塌了洞穴,为他们的尸体建立了一座巨大的山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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