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都那么晚了,今夜就在这歇下吧。”莫舒雅几近恳求的语气,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厉北辰垂下狭长利眸,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在他眉宇间拢上一道阴影。
他没有说话。
凉薄地笑了,却令人不寒而栗。
莫舒雅紧蹙秀美,眼角的几丝细纹,终究还是在面对这样冰冷的厉北辰时,再也藏不住了,“北辰,雨轩还没有完全退烧,你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带她回去,我怕她吃不消。”
“怎么?”厉北辰英俊非凡的脸庞,骤然沉了下去,寒冽的利眸,染上猩红,“你瞒着我将她从医院接到这里,她难道就吃的消?”
寒冽的言语宛若锋利的刺,扎得莫舒雅脸色一窒。黯淡无光的眼底,氤氲着一层迷蒙水汽。
她知道,让司机冒着滂沱大雨,将才挂完点滴的施雨接到自己这里,做的很不对,万一她再染上伤寒......可如果不借着这次机会将施雨轩‘软禁’在身边,她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北辰——”
“你搞错了。”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吐出,却冷冽地像是天寒地冻。
偌大奢华的客厅里,挺拔的身影缓步走来,慵懒却权势滔天地将双臂撑开在沙发上,利眸猝而成狭长,逼迫着沙发上端庄矜贵的莫舒雅。
“北辰两个字,不是你有资格喊的。”狠厉地凝视着她,厉北辰紧抿的薄唇,透出一丝戾气。
“你......”莫舒雅身子猛然一僵,呼吸都开始不稳。
俊逸的嘴角释放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他低低道:“当年,是你将四岁的我送到了国外。二十多年,不闻不问。你凭什么,喊我北辰?血缘,又怎样?”
看到他阴冷狠厉的眼神,莫舒雅眼里的泪水,颤动地闪烁。
厉北辰收回搭在沙发上的手臂,起身。
权势滔天,将修长白皙的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垂眸,寒冽的目光一沉,落在怔楞的雨轩身上,冷冷道,“施雨轩,过来。”
居高临下的他,气势凛凛,犹如一代帝王,睥睨万物。
“厉北辰,我......”蜷缩在沙发上的虚弱身体,疲惫地站了起来。
一脸的疑惑,实在是弄不懂这对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不敢多嘴过问,更不敢靠近厉北辰。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
“该回家了。”倏然,厉北辰强劲有力的臂弯,将身前站不稳的人儿揽腰揉住,禁锢在宽厚的胸膛前。
“嗵”得一声,雨轩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胸口,有些吃痛。
眉头一紧,却倔强地不吱一声。
感觉到力道过大,伤了她,高大挺拔的身影,微微一颤。旋即,扣紧了她纤细的腰肢。
“一个月后的世纪婚礼,我会给你寄请柬。就当是……当是回报你生了我吧,如何?”
莫舒雅听他这么说,一惊,抬眸看着他。扶在沙发上的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对她的冷淡与排斥......
美艳的脸庞上,僵硬的笑容渐渐褪去,弥漫上来的是宛若潮水般浓重的哀伤与剧痛。
“身为母亲,我确确实实对不起你,可......”莫舒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这个儿子,她有百般对不起,但二十几年来一起缺席的父爱母爱,哪里能一句话说补上就补上了?
她如今想给,但是怕他已经不稀罕,不要了。